“对了琼瑶,你昨天说的凤衍神君是谁?”
阿染跟琼瑶一起靠在树下,无聊间突然想起昨天琼瑶提到过的人。
说起凤衍神君,琼瑶瞬间眼睛都亮了,她兴奋地笑着,“你想知道?我跟你说啊,我家凤衍主子可是……”
就这样,琼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凤衍神君的事情,说其它她倒没有那么好气,可是一说到她家凤衍主子,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一盏茶过后,琼瑶终于将她家主子的英雄伟绩讲给了阿染听后,她舒服地叹了口气,“怎么样?现在清楚了吧,是不是很像敬佩我家主子?”
阿染听了她的长篇大论,别的倒是没有,她比较关心的是她说的话里的另一个人。
听琼瑶说,凤衍跟明月陇白是这天地间仅有的两位神,生于混沌,。两人情同手足,在八万年前,他们共同净化这世间邪恶的力量,平定六界。这一切本来这是两人的功劳,可是仙界的人认定凤衍身上的白色气息才为正,而明月陇白身上的黑色气息则是邪,于是,这平定六界的功劳,便全部被安在了凤衍的头上。这样一来,凤衍就成了人人称颂的神君,而明月陇白则成了妖魔界的神。
幸好明月陇白并不计较这些功利的东西,觉得这些对他无所谓,所以也没计较,于是两人就随意那些人怎么说怎么认为了。可是,某些人似乎还不满意,他们觉得这世间有一位代表正义的神君就足够了,并且难保明月陇白会不会突然心生恶念,然后领着妖魔来攻打仙界,所以众仙家们就齐齐请求凤衍想法子处置了明月陇白。
可是,其他人不知,凤衍却是最清楚不过,如果当初没有明月陇白,凭他一神之力,根本无法平定六界,更何况他们两人情同手足,就凭这一点,凤衍就更不可能答应他们!
于是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为了做做面子,也为少点麻烦,两人就只是暗中见见面,坐在一起聊聊天。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家主子做事直接,让人很容易就能懂其中的缘由,可是殿下做事,除了主子,似乎没有人能看懂他的用意。
比如说,有一次,有一个仙人在宴会上被明月陇白一掌拍得灰飞烟灭,什么起因都没有,人家刚进场还没有说话,就被他一掌下去了。
仙界的人当场就不开心了,这是在砸场子啊!
所以,顿时全场沸腾,然而那主要人物却只是向凤衍点了点头,然后就在沉默中在原地消失不见了……当时那些人一个个的脸上难看得要命,有些更是气愤得立马抄起家伙就要打去魔界,最后还是凤衍一生气放出神威镇压,沉着脸告诉他们那个仙人是个魔化的妖兽幻成,这样,那事才平息下来。
而琼瑶也是那个时候才被凤衍带到仙界上,时不时地当起了两人的信使,仙界魔界两处奔。但是,这样的日子,只是持续到了五千年前。那天,凤衍还在殿里休息,琼瑶也在殿外守候,一切都十分正常。可是突然间,琼瑶发现她感觉不到凤衍的一丝一毫的气息,连忙进殿查看,却是不见了凤衍的人影,找遍六界也寻不到一丝踪迹,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那段日子里,可以说,明月陇白简直要让人以为他魔化了,冷血无情,只是一味疯狂地找着凤衍,在所有人认为凤衍已经羽化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坚信凤衍还在这世上。
而琼瑶她在凤衍不见了之后,就郁郁寡欢,而谁知道后来那仙界的仙帝即位后,竟然开始对魔界疯狂地打压,而明月陇白永远只守不攻。琼瑶尝试过去阻止,但是没有用,最后她看不下去,知道明月陇白也不会有什么事,于是就直接找了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睡了一年又一年,直到那股子伤心没那么严重了才醒过来,然后就想着来看看明月陇白。
阿染垂下了眼,掩住眼中的思绪,轻声问道,“琼瑶,那陇白他,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琼瑶轻轻皱眉,“不是啊,以前魔神殿下跟我家主子经常把酒言欢的,两人的性子都很温和的,不过自从主子不见了之后,殿下的性子就变得冷得可怕,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生气的话肯定就更恐怖了。”
她想起以前明月陇白的样子,然后跟自家主子不见后的样子对比,简直让她打了个哆嗦。殿下跟她家主子呆在一起的时候,他脸上都是一直扬着柔和的笑,那么耀眼,甚至比自家主子的笑,更加温暖人心。那些什么仙界的鬼屁正邪,她真想让那些人看看殿下笑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光芒,简直比自家主子更像那属于光明的人。
阿染听了琼瑶的话,愣了愣,但眼中瞬间一片清明,她似乎懂了,“因为孤独。”
阿染淡淡吐出几个字,却是惊到了琼瑶,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阿染,却发现她眼中充满着对孤独的哀伤,紧接着,她只听见她那轻得几乎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因为,唯一懂自己的人不在了,那么,我变成什么样子,做什么事,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们不会懂,也懂不了,而且,他也不需要他们能懂。
琼瑶见阿染看着头顶上方昏沉的天空,眼里有着那种她只在殿下眼中看见过的伤痛。
不可思议,震惊,不敢相信,欢喜……她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
如果在五千年前有人跟她说这世间还有人能懂殿下的心思,她绝对会笑那个人,因为她十分肯定,只有她家主子能真正懂殿下的心意。
可是如今,就有那么一个人在她面前,将她对殿下说不出来的感觉通通说了个清楚。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女人是真的懂明月陇白!
琼瑶看着阿染,心中思绪混乱无比……
然而,两个女人却没有发现,一直在一旁的水兰不知所踪,而她们身后的一颗树旁,一身紫衣被风吹得微动,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那望着天的女人,眼色深沉得如迷一般的深海,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