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把绳子给我!”
“水兰,还差块板子!”
明月陇白经过彼生阁,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叫喊,还有清脆的笑声,不禁抬起脚步走了进去,来到院子里,便看见那一身洁白在一片纷红中欢快地跑着,一会儿拿几块木板,一会儿扯一下绳子,那脸上明媚的笑恍如春天的阳光,绚烂又温暖。
不知不觉地,他竟然就站在原地那么安静地看着,并不想打扰那一片快乐的气氛。
“陇白!”
阿染一个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门槛处的明月陇白,顿时欢快地跑过去,手上还连带扯着一条长长的麻绳。
明月陇白看着阿染一股劲地朝他冲过来,那架势简直是……不忍目睹。
他嘴角微抽,黑眸中暗光流动,刚想侧过身不让阿染撞过来,突然间看见阿染猛地被手上的绳子一绊脚,立马脸朝下地朝地面扑去。
“姑娘!”水兰惊得大叫,手中的板子都来不及放下,抬脚就朝阿染冲过去。
阿染怔怔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雪面,心中倒是舒了口气,还好是雪面,不然她这脸是要摔青了。
突然,腰间猛地被一只手环上,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轻撞到男人的怀中,一阵香气萦绕着鼻尖,让她整个人瞬间愣了神。
“小心点。”
男人深沉而带着丝丝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尖上,耳尖瞬间变红。
阿染一怔,心里涌上一丝异样,小脸上微微发烫,听着男人的声音,只有低低地应了声。
明月陇白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那红得不像话的耳朵,脸上也有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不禁挑眉,心中忍不住想逗弄这丫头,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脸怎么这么红的?不舒服吗?”
阿染猛地一惊,连忙跳开明月陇白身边,“没,没事,就是有些热……”
明月陇白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笑意,快得似乎从未出现过,他将目光移向自己脚下连着阿染那一头的麻绳,他捡起来扯了扯,“拿绳子干什么?”
“啊,绳子?”手上的绳子被轻扯,阿染连忙掩下自己的异样,将绳子收回自己手里,“我看见那树挺大的,也够高,就想着在那里做一个秋千,我见京城那里很多地方都有的。”
“秋千?”明月陇白皱眉,凡界的东西?
阿染看着明月陇白皱起的眉,一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样子,突然,她眼珠子一转,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陇白,要不你来帮我弄一下?我不够高弄这个绳子。”
站在一旁的水兰一听,吓得脸上一片煞白,差点没把手上的板子摔地上。
她的姑奶奶,这胆子是该有多大,才敢叫他们君上做事?放眼仙、魔、鬼、妖、冥、人六界都没有谁敢让明月陇白这位魔神来做事,从来只有他命令别人,没有别人命令他的。要想他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神,四海八方无不都要敬上三分,谁又敢命令他?
水兰看着自家君上一声不吭地被阿染拉着往树下走去,不得不说,她心里是崩溃的。
君上,您不是应该果断地甩开手的吗?难不成您还真要亲自动手来弄这个秋千吗?
像是要回答水兰似的,明月陇白目无表情地听着阿染说这要怎么做那要怎么做,下一刻就接过阿染手上的绳子,一用力就往那根粗壮的树枝丢去,魔怔般地直直用力丢上去。
可是绳子刚离开手,明月陇白就后悔了。
看着那绳子在快要接触到那树枝的时候,猛地转了个弯,直直往下落下。
明月陇白看着地上的绳子,脸上猛地一黑,他这是在干什么鬼东西?
明月陇白黑着一张脸,大手一挥,一道紫光带着绳子猛地窜过树枝,绳子稳稳地挂在了树上。
阿染脸上一喜,“水兰,快把板子拿过来!……哎,陇白,你去哪里啊?”
明月陇白沉着脸转身离开,根本不再搭理阿染的叫喊。
水兰被阿染一叫,吓了一大跳,她刚刚还没能从自家君上不用神力丢绳子的画面上回过神来,没想到啊,君上那举动分明就是没经思考,吓得她脑子一片混乱。
那她家君上现在这样子,是恼羞成怒了?
刚刚来到的罗生也看到了那一幕,身影直直定在了跨过院子门槛的那一瞬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那让六界闻风丧胆的男人听着阿染教他该怎么弄绳子,前者竟然还好像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竟然还直接用力想把绳子丢上那几丈高的树枝,最后还丢不上,他有些接受不了那个样子的君上……
看着那一身紫衣越来越近,罗生猛地收起不敢置信的神色,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口,等那一身紫衣经过自己,他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那树下的阿染跟水兰,心中感慨万千,阿染姑娘真是厉害,竟然能让自家君上给她做事。
“还不走?”
冷冷的声音传来,罗生打了个抖,连忙跟上那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的男人,心中一个劲叫苦,他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他能跟水兰换个事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