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的执念，也就这个程度吗？”
食指与中指夹住了艾尔迪尼斯的断剑，娜平静的问了一句，眉梢间流出了淡淡的失望。当年的对决，她是故意手下留情的，毕竟，孤独了太久的自己，盼望出现真正的对手。所以，就冲着天才之名，她给了艾尔迪尼斯成长的时间。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昔日的决定就是个错误。
“当然不是！”
对自己这迅捷一击被阻挡得如此轻松并不感到意外，艾尔迪尼斯眼里的愤怒不知何时已经消褪。一个冷静下来的天才，无疑是可怕的，因为他会开始藏匿自己的缺点，进而找寻对手的破绽，而不是一味的蛮攻！
“风舞！”
手腕一翻，断剑挣脱了娜的控制，暴起的旋风瞬间笼罩了方圆数米的空间，一条妙曼的身影在风中翩翩起舞，那看似缓慢的动作，其实是数以千个残影叠加而成的舞步。在这赏心悦目的舞动中，艾尔迪尼斯已经在不同的位置朝着娜的死角挥出了数万剑。
“速度的极致，也不过如此！”
一连串的爆鸣声伴随着娜的话语从风中传出，一个个闪亮的气爆点宛如暴雨般覆盖了整个风暴空间。那隐约可见的红光逐渐蔓延，又在呼吸间淡化直至消失。
“二爷，刚才那红光，是鲜血吗？”
身为暗杀者的梦，轻轻的扯了扯陈锋的衣袖，颤颤的问了一句。以冷静沉着著称的她，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也是心神动摇了。要想再鲜血落地前击散成血雾，这要求的速度，就已经非人力可为，更别说在血雾未完全蔓延开来之际，彻底打消失了。
同样觉得喉咙干枯的陈锋，失神的点了点头。以往，他虽然受困于这个存不住任何斗气的身体，导致武学上一无所成。可那时，自己仍有值得骄傲的地方，那就是这双混沌之眼。靠着这天赋的眼睛，他能在瞬间看穿敌人招式的变化，数以千记的生死游走，更让身体锻炼出比常人敏锐万倍的反应速度。
可是眼前的这一场战斗，彻底的击毁了他的骄傲。完全看不到进攻与防守的高速战，让他宛如盲人观局一般，无从判断，更勿提应变！
“这种华而不实的招式，还要玩多久呢？”
声音里已经透着不耐烦的娜，一道银光从指间浮起，她已经决定结束这无聊的对决了。在过去的短短数秒里，高速运动中的艾尔迪尼斯，每一剑击出都被自己封挡住了。这意味着，那强大的反震力，已经反噬了他五脏六腑数万次，那不断飞出的鲜血就是明证。
这个狂妄的家伙，只是凭借着意志在死撑而已。虽然，这种斗志某个程度上，是值得赞赏的，可自己的时间是宝贵的，不能浪费在这里，更没有义务指导艾尔迪尼斯打教学赛！
“更快，更薄！”
就在娜开口说话的瞬间，艾尔迪尼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道理，身为天才始作俑者的他，岂会不懂。那些眼花缭乱的超速攻击，只能击倒和自己水平相当的对手，这一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之前的高速作战，都是前奏，为的，就是麻痹娜，让她露出破绽。
“真空斩！”
残像逐渐消失，艾尔迪尼斯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似的，不，连空间仿佛都凝固了。唯一在变化的，是那柄从未离手的断剑，那仅剩半截的剑身，在这挥击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碎开，进而化为粉末，至虚无。
不好！这一剑藏匿了数十万道压缩至极致的旋风！如此庞大的能量强压在一柄剑的空间内，的确是可以做到无坚不摧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牢不可破的空间，已经被剑身所划破。之所以没有出现时空乱流，只是因为裂痕太小，空间启动了自我修复功能。而在执行这个功能的时候，周边数米的时空是错乱的，即便强如自己，要适应这随机时空，也需要时间。
意识到这一剑的奥义的娜，繁星般的双眸寒光一闪，淡淡的流光从指间涌现，最强攻击合剂寂灭挥洒而出，两败俱伤的打法，让艾尔迪尼斯眼里流出了几分讶异。药尊扬名天下的杀手锏，自然不容轻视，因为这寂灭里，蕴含的不是元素力量，也不是魔能，而是来源于天地未开时的混沌！这力量可以吞噬万物！
不顾一切的强攻？这不是她惯有的风格！她的战斗哲学，不是完美胜利吗？难道是知道躲不过自己这一击？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滑过的时候，艾尔迪尼斯肆意的笑了。两败俱伤，双双陨落这种蠢事，他当然不会做，毕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至高神器！可这一剑，娜的反应，让他看到了彼此间的差距，在缩小！
三百六十五万个日夜的汗水，没有白白挥洒，没有什么极限是不可突破的！想到这里，艾尔迪尼斯在划破了娜的衣袖后，从容的收回了攻势，任由寂灭吞噬了身体。是的，如此强势的攻击，他可以做到收放自如！足见这位初代天才，还有实力没有展现！
这就是天才的潜力吗？察觉到了艾尔迪尼斯的留力，娜低头注视着自己被划破的衣袖，目光里多了几分凝重。完美战斗哲学，就这样被打破了！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站在天上的，无论你，或是我，就连神也一样，但这天之王座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窗期也将要结束了。从今以后，由我立于顶端！再见了，各位人类，还有主宰级强者！”
艾尔迪尼斯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雪地上，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带来了沉重的压力。没有人会觉得，被寂灭吞噬的那个身影，会是艾尔迪尼斯的本尊，可任凭他们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那会是个残影！如此短的距离，面对范围性攻击的寂灭，能收住雷霆之势的攻击，再以残影逃脱，这份实力，的确配得上那番狂妄的话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