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齐近些日子很烦,烦乱的情绪中隐藏着莫名的甜蜜,让她苦恼极了。
在学宫里百无聊赖听课的日子,姚崇兵还是以前那样,偶尔霸王,偶然欺负一下她,对她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她看姚崇兵有点不一样了呀。她总觉得他怪怪的,从他的穿衣打扮到随意说的一句话,好像都别有意味,害得她总想躲起来。
唉!又到了休沐的日子,没有姚崇兵这么一个烦人的家伙在旁边,易齐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很闷,很无聊。听说他爹知道他很喜欢读书后,很是开心,特地去搜罗了一些独家秘笈给他,让他在家好好研习,争取开春的时候战斗力再上一层楼。易齐在心里暗笑,傻蛋,这下子知道苏策的厉害了吧。居然敢胆肥的在背后说苏策的坏话,小心他一狠心把你给调到边关去。苏策刚来找过她一次,目的还是一样,约美人出来做点什么。可惜她也没什么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美人兰之自上次被推的事情之后,对她有些冷淡。她有心讨好,没成想竟被她的丫鬟给讽刺出门。还是等一阵子再说吧。苏策想追美人,恐怕要自己下点功夫才行。
易齐在被窝里再打个滚,蹭蹭被角,丝绒被就是舒服!冬天真冷!她本来已经起来吃过午饭了,一看外面天黑要下雪的样子,又感觉冷,干脆穿着衣服窝到被子里。这样每天睡到自然醒,想睡就睡的日子,果然舒服!
子谷老人在她的门外,看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不停叹气:“不思进取,不思进取呀!”
墨杀路过,看看易齐,又看看子谷老人,把手递给他,说:“帮我看看。”
子谷老人瞪眼:“做什么?我是你奴仆吗?我是你想使唤就使唤的吗?”嘴里说着不乐意,手上已经掀开墨杀湿漉漉的衣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手臂上血渍满满,解开胡乱包扎的地方一看,好家伙,碗口大皮肉都不见了,感情衣袖上的不是水印,都是血啊?
子谷老人低咒一声,抛给墨杀一瓶止血药,让他自己上药。想要他老人家亲自动手,他还要再修炼几年。
墨杀接过药就往伤口上倒,子谷老人连忙止住他的手,冲屋里喊:“小七,墨杀受伤了!”说完跳开,得逞的一笑,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墨杀抛个媚眼,心里直嘚瑟:哼,叫你懒惰,叫你贪图享乐,总的让你知道有人在为你受伤你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易齐闻言,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受伤啦?伤得重不重?让我看看。”说着奔到墨杀面前。
一股冲人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易齐抿抿嘴,捉住他想遮掩的手,看了一眼,把他拉进屋里去:“你躲什么躲?还想瞒着我吗?不就受点伤,我才不会在意呢!”说着把他按在椅子上,取来干净的布帛酒精给他清洗伤口,整套动作熟稔顺畅,显然为人治伤也不在这一次两次,“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是荣耀。待会有点痛,你不要哭!”
墨杀有点哭笑不得,谁哭了。受伤的时候会哭说的是她自己好不好。想起她上次受伤,墨杀黝黑的眼底有一抹幽暗闪过。他还是希望此生都不要再看到她受一次伤,就这样一辈子舒服的过日子,就好。
“以后你不准穿黑衣,只能穿白色的衣裳!”易齐包扎完他的手臂,干脆把他整个黑衣都剥了下来。墨杀一惊,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易齐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她的世界里,她还是个纯洁的小姑娘,看到男人的光溜溜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而且,这有什么好看的,以前在军营看的还少吗?
墨杀习武之人,裸着身体他也不会觉得冷。易齐干脆把他黑色沾血的衣服扔了,重新找出一件崭新的白色袍子。她示意他换上,一看,果然很是漂亮!
广袖窄腰高束发,阳刚之外,风流倜傥。
易齐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了,玉簪!她想起上次特意要的一根玉簪,这次刚好一起给他。
“给!”盈盈白玉簪,静静躺在一双小手上。墨杀想跟她说谢谢,嗫嚅几下,没有说出口。
易齐以为他不好意思,连忙解释:“上次你过生日,我忘记了。抱歉。这都是在你生日前我给准备的,但是就……就生日那天我忘记了。”说到这里,易齐不好意思起来。她老是有这种毛病,别人过生日,往往在生日前一天都记得,就生日那天,可能就忘了。唉,真是糟糕的记性。
墨杀会意的笑笑,不善言辞的他,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说他当时不在意是假的。他们一起这么久,名为主仆,实为家人。最重要的家人忘记了自己的生日,那种失落无语言表。可是她本来就记得不是吗?只是当时突然忘记了。这样,就足够了。他接过她的白玉簪,嗯了一声,点点头,准备回房。
“等等,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受伤呢!”
墨杀想了想,有些事情,她早点知道早点打算也是好事:“有人在查我。”顿了顿,“还有人已经怀疑你。”
“怀疑我?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知道易侯府的那个是假的了?”
“他们应该还不确定,现在只是试探。”否则他的伤可能就不仅仅是手臂了。
“呵,这件事情,你别管了,就让他们查。”易齐眯起眼睛,像一只准备猎捕的小狐狸,“本来想平静几年,看来所有世家贵族都安逸太久,想动一动了!”
墨杀点头,赞同:“当初南城被困,无一世家愿意出兵。现今危机已解,此时不击垮易侯府,以后恐怕就难了。”
易齐没心没肺的笑:“让他们来,易侯府早已不是当初的易侯府,让我看看他们能对如今的易侯府做点什么。告诉楠木,狼毫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