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帅,你真的要离开吗?”
“易帅,皇上怎么能如此行事?赵均才刚刚退兵,您就要离开,以后我们怎么办?”
“对啊,易帅,您跟皇上说说,就说我们都舍不得您。”
“大不了,老子跟皇上跟前哭去,怎么也要把您留下!”
易齐看看周围或粗犷或坚毅的脸,不禁想起当初招募他们进“破冰军”的情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早已身经百战,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当初的不堪零落,经历血雨火焰,慢慢沉淀下来,成就他们如今稳的气质,不知道会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趣:“小鼠,你哭的出来吗?听说你最近新娶了一个美妾,娇妻还怀了一个,听说马上就要做父亲咯。”
名唤小鼠的不禁憨厚的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这个,我这不是年纪到了嘛,哪能跟易帅比。易帅风流潇洒,以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名都美女呢。兄弟们说是吧?”
“哎哟我说,我们易帅这么英俊潇洒,能找到与他般配的女子吗?”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易帅肯定会有多多的娇妻美妾,到时候多子多孙,比你不知要强到哪里去。”
“那是,我们易帅是谁,跺跺脚三军震一震,打个喷嚏,南城也要惊三惊。”
“去去,你知道什么?你们听我慢慢说南城的故事,话说……”
众人被这一打岔,愤懑的情绪瞬间消散。新来的都跑去听老一点的将军们讲他们在南城反败为胜且连夺三城的传奇故事。
喧闹中,易齐拍拍额头,松了一口气:自己果然不适合伤感,他们也不适合,还是这样比较好。她忽然看向人群中一直注视着她不悲不喜的楠木将军,想了想,把他叫入营帐中。
进入营帐,易齐理所当然的坐在上座。没办法,人总是习惯性的选择以前的老位置。楠木将军进入营帐后,噗通一声跪下:“易帅请恕罪!”
易齐微微一笑,并不起身,反而闲适地双臂枕头,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楠木,你何罪之有?”
楠木抬起头来,一张并不俊秀的脸,因为阳刚志气的渲染,生生多出几份坚毅的气质:“易帅,皇上的决定太突然了。属下事先完全不知情。还请易帅明察!”
“明察不必了,我都知道。”易齐不用看都知道楠木的眼神有多无辜。他做了她这么多年的下属,如果她连属下的这点秉性都不了解,不确信,她岂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大!
“那您为什么?”
“为什么不反对?”易齐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为什么要反对呢?既然他看好你,由你来接任,我就逍遥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楠木急了:“可是易帅,破冰军由您一手创建,现在怎么能说更换主帅就更换?就算是我来接任,我也不稀……”
“楠木!”一声低吼及时打断了楠木的话,“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免得自己后悔!”
话音刚落,陈睿一身黑衣,面容严肃的进来。他对着易齐行了拱手礼后便立在一旁,不再开口。
楠木瞬间冷静下来,细想自己说的话,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里,不仅他性命堪忧,恐怕还会给破冰军带来灾祸,脸色不由一阵发白。
“可是易帅,若是如此,您离开以后,让我在军中如何自处?其他将帅又待如何看我?”
“这个问题嘛,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易齐摸摸自己的下巴,一副风流浪荡的样子,“我最近不是很看得惯陈睿,所以先把他借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你再来找我。”说话之间,易齐几步踏到楠木跟前,强硬得扶他起来,“楠木,你要相信你易帅的眼光,你可以的。我很看好你!”
说罢面向陈睿:“陈将军听令!”
“属下在!”
“本帅现在正式任命你为楠木效命,三个月内,不得有任何违抗,全力辅佐楠木,务必确保楠木顺利入主破冰军。三个月后,去留随你。”
……
皇家,终归无情。
刺杀来的猝不及防,又在情理之中。
卸任之后当天夜里,在离易府不到三里的地方,有些人终于按捺不住,动了手。
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易齐理所当然地受了重伤。
“三箭十一刀,他们也不怕弄死了她,他们统统要给她陪葬!”易老太爷生气地猛砸手里的拐杖,被气的咳嗽不止。
“老爷消消气,不用担心,死不了的,子医们都说了,伤的都不在要害,好好养个半年一年就好了。哎呀,老爷您缓缓!”娇媚的十五姨太奶奶小鸟依人的虚靠在自家老爷的身上,轻缓的给老太爷顺气,风韵犹存的身姿,就算是不刻意为之,也自有一股迷人的风味。
旁边的太奶奶早已古稀之年,见怪不怪。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没有祷告,只是祈福。可怜了里屋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了这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只希望没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他们当我易家好欺负?咳咳……”
“不好欺负又如何,易家还能指望你替这孩子出头吗?”太奶奶淡淡说完,摇摇头,叹息一声走了。
老太爷气不过地指着太奶奶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老爷,您可当心着点啊,别气坏了身子。”这老不死的,要是死了,以后她的孩儿要怎么出头?至于那小的,哼,当然更不能死,否则以后谁给她的傲儿铺路呢?
夜雨淅淅沥沥,冲刷了一路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