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鸵鸟似的千殇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一片阴凉,耐不住好奇轻轻的抬起一只眸子来,入目是泪浅生立于烈日下为她撑凉亭的一幕,他的额边不时有汗珠滚落,一心一意为千殇撑衣的他都没空伸手擦擦。
看到他这样,千殇满腹的小情绪已然消散,碍于面子不好站起来,只能期望身边的这木头能为她找个台阶下。
显然,专心为千殇挡太阳的泪浅生并不会这么做,略有些心疼,刚想站起来,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抬眸一看,那从马车上行下的玄衣男子正是千翊仙。
手执折扇的千翊泪一下车就对上自家妹妹幽怨的眼神,再看了看一旁狼狈的泪浅生不由轻笑。
“能看到浅生这么狼狈的机会可不多呢,殇儿来大哥这,告诉哥,浅生又怎么欺负你了?”
闻言,泪浅生一半无奈一半气恼的夺了千翊仙手中的温玉折扇道:“少打击我。”千殇瞪了一眼泪浅生,亲昵的挽住千翊仙的手臂。
“你个小惹事精。”千翊仙弹了弹千殇的额,轻柔的抚去她发上的细汗。
“明明早就消气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看,都晒不好看了。”
看了看有些委屈的泪浅生,千殇总归是心软的,踮起脚尖来擦了擦他的汗水,素手在他的额上写了两个字。
木头。
千翊仙边笑边拍了拍千殇的头:“丫头你先上马车,外面热。”千殇应声跨进马车。
泪浅生如玉的手搭在千翊仙肩上:“这件事告诉了我一个道理。”
“嗯?”
“一个人站久了就会变成一根木头。”
千翊仙愕然,随即大笑,马车中的千殇探出一个小脑袋:“你们很慢哎。”
两美男谈的正欢,被千殇一催,倒也恍然,正欲踏入马车,突然两人眼光一凝。
“殇儿,小心!”
千殇不知所谓,身体条件反射的一躲,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刺破车帘,划破了千殇的手臂,鲜血入注,身子一个不稳,跌落下来,泪浅生眼疾手快的纵身把千殇捞进怀里。
千翊仙一个转身,三尺青锋出鞘,手一划,剑光闪出,劈向那马车:“何方宵小?滚出来。”
马车四分五裂,露出隐藏在后的黑袍人影,身影纤细,手中的一把长剑滴着鲜血,轻笑声从黑袍下传出:“呵呵,宵小谈不上,只是过来取她狗命的罢了。”
泪浅生扶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千殇,声音低沉泛着杀意:“痴人说梦!”
手一招,袖中掠出一道流光,光芒散去,通体碧蓝,琴弦透明,周身泛着强大波动的古琴悬浮于泪浅生面前。修长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琴音化作一柄柄短剑,向那黑袍人暴掠而去。
那黑袍人冷哼一声,气息猛的大涨,丝丝黑气在她身后形成一道极邪恶的巨兽。曲指一点,那巨兽速度极快的与琴音相撞。
“轰”
气浪席卷而来,千翊仙抱起千殇,掠上高空泪浅生悬浮于琴上,清雅绝伦。
黑袍人被气浪震退了数百米,看向泪浅生的目光中多了些惊惧,先前的一道攻击,显然只是泪浅生随意而为,哪怕攻击中带着杀意,而自己,却动了六七成力量。
熟强熟弱?
泪浅生皱了皱眉,担忧的看着千殇:“殇儿,你还好吗?”
千殇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转而看向那黑袍人:“你们邪域的人也真的不死心。”
黑袍人怨毒的冷笑,还未说话远处破风声传来,千梓神立于重明鸟之上,手执书卷,墨发随风飘扬。
“二哥你再不来,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千殇撇了撇嘴道。
千梓神掠下重明鸟,细细查看她的伤势,半响,甩出一瓶药,声音平静:“浅生,照顾好她。”随后,转身掠上重明鸟:“大哥让我来吧,总不能老让你出风头。”
听得此言,千翊仙点了点头,他们几个素来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丫头,眼下,她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伤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见血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一念至此,千翊仙对空中的千梓神道:“下手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