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优雅的胡乐从皇城的最深处一直传到了朱雀大街最热闹繁华的地方,
小商小贩还来不及收拾好铺子关上门躲进屋里,
就被从天而降的滚滚浊浪打个措手不及,店铺转眼被滚滚的姜黄色的浊浪淹没了,浊浪在皇城里泛滥喧嚣涌动,拍打着最高最大的几处的宫门,
珠儿眼前有点迷茫,只看到远处的翠绿色的竹林在冲着他摇曳,便像被人拥围着向竹林走去,脚步也比平时要快了很多,就像被黄雾卷起来飞过去,
几声孤独的脚步声走到了竹林里,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连成一片的绿色的枝叶,犹如一定碧绿色的华盖,给大地投下了一片阴凉,
珠儿头像炸开了一样,记忆像泄洪的闸口,回忆起滚滚洪流,
一道身影在竹林的深处若隐若现,一双凝神的大眼睛隐绰看着误入竹林的人,又抿嘴会心一笑,
两人隔竹林相望,珠儿拨开繁茂的枝叶向她寻觅过来,
来到了面前,公主感到一阵心伤就顺势靠在珠儿的肩膀上,
珠儿爱怜的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她抬头打量珠儿的眼睛,眼里的柔情瞬间将珠儿的心融化掉,
珠儿心上的伤口忘记了疼痛,把公主拥入怀中,
淡绿色的长裙被风吹起来飘到半空,又徐徐飘落,在风中展开那优雅的样子,然后缓缓落入地上,被落花,残叶,新泥一点点的覆盖,
公主半睡在珠儿身上,头靠在珠儿的腿上,伸出懒散的胳膊枕在头下,
一只手里玩弄着头发掉上的一朵鲜花,轻轻的撅起嘴朝花瓣吹一口气,花瓣就缤纷飞落,像堕入凡间的精灵,
尤其是凝视着花瓣的眉眼,掩饰不住的忧愁,今夜,不去想他,以后自然就不会再记得他了,
珠儿忘情的去亲吻公主的嘴唇,公主嘴唇哆嗦,嘲笑自己,我的身已坠落到了凡间的地狱,生前受过情伤的一颗心却还不死心,
公主细腻的头发被一阵清风拂过,心里惶惶不安,
珠儿含笑着捧着公主的脸,看着公主的美艳的脸庞,
公主睁大眼睛大胆的打量着珠儿,一点没有躲闪目光,
前生,你怎么舍得丢下我自己走了?
含笑着凝视着公主的眼睛问,
公主一惊,颤抖的手里捏着一朵小花掉落下来,
珠儿把花捡起来吹掉尘土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受惊的心上怎奈何滚烫的热吻,夜深停泊的小鸟,缤纷拍打翅膀高高逃起,
多情缠绵交织在一起的身影,被误入竹林的人尽收眼底,
拥抱热吻中的两人竟然从竹林的边缘滚落下来,掉落树上,又重重的跌落到树下,拥抱交织热吻的样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遏制她的喉咙,让她再也不能呼吸。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袭来,她不巧正撞见两人在忘情的热吻,却毫不为之动容,目光冰冷似寒霜,心坚硬如钢铁,
当一阵晚风吹过微微颤抖的身子,这才发现她已经掩饰不住了,去勾起回忆两个人的过去,
童年在村里的河边嬉戏,成年后在河边偶然间遇到,差点把自己给嫁出去,
又在楼上楼相遇,却成她人生最大的遗憾,从此与他阴阳两相隔,
照亮十里红尘路的月光把珠儿的皮囊都照亮了,
李晚秋脸都红了,眼神也变得飘忽迷离,说
“难怪我会这么爱你,你还是这么美这么迷人,”
话音刚落,眼底却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寂寞,
可能是曾经落入风尘,终日失魂落魄的缘故吧!
提起红尘往事,
李晚秋突然激动起来,气的指着皮囊大声指责,
“你为什么要来楼上楼?你来得正好,只有你才能救我,
我想忘了你,可是你总是回忆回忆回忆,让我无法忘了你!”
又是一年落英缤纷的季节,
落花缤纷落在皮囊上,仿佛珠儿又活了,脸蛋红润润的,
李晚秋任由眼泪滑过脸颊说,
“说到底,我撕下你的皮囊还是后悔了,真是说不清自己了,
现在又有点后悔脱下你的皮囊了,怕是从今以后再也穿不上了,”
李晚秋又趴到他身上,对他轻轻耳语,像恋人般的甜言蜜语,
“这是你最后一次说你爱我,珠儿,
我把我的温暖都给你,
因为我这么执着的爱你,竟然会穿上你的皮囊,感受着你的一切,”
绵绵春雨飘落,不知道为何,
李晚秋突然又激动起来,奋力将皮囊抛向空中,
“谁叫你到楼上楼来得?你会死的知道吗?
你以为我放下了?我只是喝醉了,
每次梦醒了,都会想起你,”
这一时激动,李晚秋耳边的发卡掉了,她这才发现眼前一树的梨花,已经开的这么好看了,
喃喃的说,
“花都开了,便摘一朵别在耳边,”
摸着耳边的梨花,好像看见自己纯洁无瑕的样子,又说
“我已倾心于这里的花,就把你跟这里的花葬在一起,到白头,”
众人离开皇城,岸边一艘不大的帆船,在等着人们,
眼瞅着珠儿不在了,李更才有机会靠近麦穗身边,斗胆问,
“麦穗,你身边的那个人怎么没看到了?”
别说麦穗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诉别人,但指指李晚秋,
“她又是怎么来的,也许她最清楚,”
李更又冲着李晚秋颠颠的跑过去,见李晚秋迎着风站在船头,问,
“你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李晚秋回过头,看到眼前的人愣住了,他跟珠儿长得像极了,好像在哪儿见过的,
李更看到李晚秋,更是眼睛发直,她不就是在村里小河边上讽刺自己一无所有的人吗?
“原来是你?”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李更也是跟着众人一起逃难到这的,
“我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李晚秋嘴上说的很轻松,
李更冷笑一声,
难道没有地图,他也能找到路先走了?不会是被你这个女人给杀了?
几只洁白的海鸥在船头迎风飞舞,展现着它们曼妙的身姿,
麦穗望着这群洁白的海鸥有些莫名的伤感,
只想问问天上飞的这一群海鸥,
男人到底是什么?
李更和李晚秋之间已毫无间隙,无视旁人有说有笑的,还相互依偎在彼此的肩头望着天上飞的海鸥,
李晚秋这么快就不伤心了?
李更帮李晚秋把飘在脸上的头发撩到耳根儿后面去,
结果换来了李晚秋的一阵轻柔耳语,
麦穗恍然大悟,
“都说男人是汹涌澎湃的波涛,她这一生注定都是要爱恨绵绵无休无止的,”
“李更和李晚秋昨天晚上偷偷的跑了,”
一个人看看人们都各自收拾行李要启程,没入注意到这边来,就靠近麦穗身边小声说,
麦穗嘴哆嗦几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强忍住了没掉下来,
这个人赶紧扶着麦穗坐下来,生怕她哭出来,
“他们走了,岂不是好事啊?你怎么还难过了?”
麦穗紧紧的抿着双唇,把眼泪往肚子里咽下去,
“你怎么懂我在想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了?他怎么会把她带走呢?”
怕麦穗难过,他替麦穗把眼泪擦干了,说,
“放心好了,他们把地图拿走了,不会有麻烦的,”
麦穗也不希望他们遇到麻烦,点点头,
“拿走也好,”
这个人心底还是有几分怜悯麦穗的,说,
“时候不早,我们也快点走,”
刚从最繁荣的古城出来,竟然就到了蛮荒之地,
这里跟西北的大漠简直没什么两样,无边无际的黄沙蔓延在这一片辽阔的土地上,
任凭麦穗耗尽了眼力来寻找啊,也看不到一丝丝的绿意,淙淙的流水,巍巍的山脉,
“麦穗,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众人小心翼翼的问,虽然不是指责,但是这种地方也太不适合生命存活了,还是要谨慎点好,
麦穗心里知道,绝对没有走错,这就是地图上所指的必经之路,
面对一脸焦急的众人,麦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不错,这才是我们要走的必经之路,”
众人方才放下心来,
“麦穗,那我们歇息一下喝点水再上路吧!”
说完,众人有说有笑分散坐下来,
提到了水,麦穗朝众人望去,见众人虽然都还有水,但是也不多了,也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从沙漠走出去,不如趁着李晚秋不在身边了,弄些水来给他们带上吧,不能再让他们跟着我受苦了,
麦穗脚下的土壤质地稀松,完全没了弹性,轻轻踩下去就凹陷下去,一些腐烂已久的草根树根,暴露出来,散发出一股股霉味,臭味,
麦穗也顾不得去在意这里的味道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来空气也很稀薄,将就着呼吸没有困难算了,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就这么简单的一口气,却蕴含了在盛世里积攒的一股生命力量,形成了一阵风,
有风了,
众人觉得没有之前的那种闷热感了,心情也舒坦不少,开始放松心情说笑。
麦穗又哈了一口气出来,竟然形成了一片五彩的祥云,只是还在低空中盘旋,过一会儿就要坠落下来,形成雨了,
“够了,够了,反正我们人也不多,有了充足的水,够走出这片沙漠就行了,”
麦穗了却一桩心事,才舒展开了眉头,难得的有点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