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流逝,很快那抹骄阳就来到了天空的正上方,已然到了正午时分。
此刻那试炼山崖的顶部,眼前只有七八名少年喘着粗气坐在一旁休息,而王岩正和一位身穿暗紫色长袍,背负着双手,四十余岁的富态中年人说话,王大友和其他几名学堂之人也站在他的身旁,正一起等着那些青年师兄将没有完成试炼的少年送上山来。
等了一小会,所有少年才全部到达了崖顶,并且那先前受了伤的林莫争也被高瘦师兄从药阁给送了回来,被其扶着虚弱地站在一旁。
这时金大友点点头,上前一步,肃然的面对众少年。
“这次合格者共八人,其中七人进入本堂修武堂,正式成为学堂的内门学徒。”他缓缓说道。
“还有一名王岩,第一个到达山顶,表现杰出,直接进入绝武堂学习堂内绝学。”王大友回头看了一眼那紫袍中年人,只见其手捋了把胡须,满意地冲他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人……”金大友打量了几下其余神色疲惫的少年,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稍微沉吟了一会儿便道。
“韩成,林莫争,你二人虽未按时到达崖顶,但试炼途中表现杰出,看来可以吃得习武之苦,就先在本堂跟几名武学教习打下根基,半年后再考核一下,合格则成为正式内门学徒,未合格则与其他未完成试炼弟子一样,送去皇城内官宦人家当差,每年有一次回本堂学习的机会。”
林莫争闻言一怔,没想到自己出了意外,竟然还可以留在学堂内,心中不免欣喜。
而其余那些未过关的少年,听说自己并不会被遣送回家,而是可以在皇城官宦人家任职,心里阴暗一扫而空,一个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陈林护卫,未过关之人每人发些碎银,送去皇城给张大人,让他安排。”金大友脸色有些微冷地看着这些剩下的少年。
“遵命!”
陈林护卫踏步而出,躬身一拱手,把未过关的少年领下山崖。
“张瑞,吴凯,你二人把这些过关之人带到修武堂去,把他们分别交于杨副堂主和李教习。”
又有两名青年领命走了出来,把林莫争他们分成了两组,朝山崖下走去,其中一人正是那冷冰冰的高瘦师兄。临下山崖时,林莫争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岩,发现他仍在和那位紫袍中年人在说话,丝毫没有动身的样子。
“他和你们不一样,是被送到绝武堂的核心弟子,一旦学成出来,最起码也是个皇宫内侍卫的身份。”另一位身形稍壮的师兄似乎看出了林莫争心中的疑问,主动开口为其解惑,语气里显然带了一丝说不明的羡慕和嫉妒的味道。
“还不是仗着他是绝武堂副堂主新夫人的亲弟弟,要不是他那有点姿色的姐姐嫁给了赵副堂主做了续弦夫人,不然凭他?那身高马大的,哪像个十五岁的少年,光年龄都超过了入堂的要求,还能进绝武堂?”高瘦师兄冷冰冰的,一席话说的让人都觉得背后有一股冷冷的凉气在往上冒。
“张瑞,你不要命了?副堂主也是我等能胡乱议论的?要是被其他师兄弟听到,你我都逃不了堂规伺候!”稍壮的师兄闻言,吃了一惊,慌忙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武堂内人正在附近,这才松了口气。
叫张瑞的高瘦师兄冷哼了一声,似乎心里也有些顾忌,便不再言语了。对于这两位师兄的话,林莫争有些似懂非懂,但隐约间却也知道那王岩能进的了武官学堂是拖了堂内的关系谎报了年龄,不然也不会不费吹灰得以进入绝武堂。
走在路上,似乎是对这武堂内一些不平之事感到有些沮丧,两位师兄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领着他们往前走,而林莫争等一些来自山间村庄的少年更是不敢私语,也许他们心里都已隐约意识到这武官学堂和家中村落有不一样的地方。
在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时,从林子里缓缓走出一老人,老者足有六十余岁,长的高高瘦瘦,面色有些红润,可见平时保养的不错,留着一头过肩的白发,颇有种仙风道骨般出尘感。
张瑞二人见到此人,都有些微微吃惊,很快又急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对这名老者躬身施了一礼。
“严老,您老人家怎么会来此处?我记得这个时间段您应该是在药阁里休息的啊。”
此人正是林莫争刚刚还见过的那药阁严药师,张瑞一改以往冷冷的神情,脸上充满敬意,似乎这名老者在堂内的地位颇为不低的样子,毕竟即使是面对那副堂主金大友,张瑞可也没做的如此卑躬屈膝。
“人老了,不能总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出来散散步,活动活动也是好的嘛。”严药师的声音依旧沙哑,捋了捋胡子面带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少年,问道。
“这就是今年刚入堂的弟子吗?”
“是的,其中有七名正式弟子,两名记名弟子。”张瑞一指身后少年,回答地相当仔细。
“有两名记名弟子么?还真是巧啊,正好我那药阁内还缺些人手,那记名的二人就跟我走吧。”严药师看着在队伍最后面的林莫争,微眯的眼睛还朝其打了个眼色,林莫争微愣,随后恍然,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的,这二人只是记名弟子,能被严老您看中,是他二人的福气。”张瑞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转头对林莫争和另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年冷然说道,“还不过来给严老行礼,严老可是武官学堂里的药阁大夫,一身医术妙手回春,要是能学到他老人家一两手医术,绝对是你们二人的造化!”
林莫争和韩成自然不可能拒绝,毕竟他们只不过是记名弟子,连正式弟子还算不上,便点点头,从队伍里出来给严医师施了一礼,就跟着其走进了林中。
张瑞和吴凯见状自然没有多想,虽然本该把两名记名弟子送给学堂的李教习,可是来人是严老,就算是那李教习也不可能反对,就带着剩下七名少年继续往堂内走去。
记名弟子就是这样,在学堂内明说是学徒,但实际身份却是如同杂役,如果没有一些大人物缺人手,真被派去做了堂内杂役也不是没有的事。
严药师带着二人,慢腾腾的沿着树林的小路往前走,东转西转间,眼前忽然一亮,一个郁郁葱葱充满生气的翠色山谷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山谷上方立着一座楼阁,正是林莫争刚刚还来过的药阁。
山谷的左侧是一大片散发着浓郁药香味的药田,田内种着许多连略通药理的林莫争都不大叫的上名的药草,同而右侧有几间规格相差不大连成一片的房屋,显然是在这打下手的弟子所居住的地方。往四周观察了一阵,林莫争发现这里除了进来时的入口,就再也没有其他通到外面的路了。
由于身上有伤的缘故,林莫争第一次来时并没有注意到这片药阁竟然独立出来建造在如此秀丽的山谷上,谷内还布置地如此井井有条,不由得在心中赞叹。
“这是神农谷,除了在这里做事的谷内弟子,其他学堂之人除了有什么伤要医治一般也不会来此地,你二人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先去群屋那边找个空屋休息一下,晚上再来谷上的药阁见我,我给你吩咐一下以后要做的事。”严药师一指那几间紧连着的屋子,对面前的二人说道,随后又从衣袖间取出了一包纸囊递给了林莫争。
“这是这一周的草药,每天早晚各一次,将药喝完我估摸你身上的伤也该好了。”
“多谢老爷爷了。”林莫争点头,由衷感谢道。
“不必如此。”严药师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们以后就叫我严老,当然也可以叫严药师。”
“那我就回药阁里睡上一觉了,人老了这身子骨还真是虚。”
说完严药师便不再理会这二人,一步一步缓缓顺着山谷一侧的石阶,走进了药阁内。
那与林莫争同来的叫作韩成的少年,参加完全程的入堂试炼,早已疲惫不堪,也不管一旁的林莫争,自顾自地一头栽进空房内的一张木床上便昏沉的睡了过去。
林莫争紧跟其后,也一并进入了房间,身子依旧虚弱的他在房间生火处烧了锅水,将严药师给他的药煎了喝下去,顿觉脑袋昏沉,也扑在一张木床上,睡着了。
虽然与林莫争开始想要入一武学大家手底学习绝世武功的想法有些偏离,自己好像变成了类似学堂里专属医馆里的一员,可不管如何,那也是武官学堂里的弟子,习武之事以后定然还是有机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