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拿起酒壶为对方倒满酒,喝得微醺的旺婶子啃了口鸭腿,笑的满足。
“照您的意思,您可是府里资格最老的人了,怎么会在这地方守院子,这马家也太埋汰人了。”余嬷嬷为她鸣不平。
“谁说不是,我从马老太爷那一辈就在这马家,我可是马家家生奴才,要不是当年”旺婶子话到此处,却顿住不语。
余嬷嬷小声问询“当年如何?”
旺婶子打哈哈“没什么,当年老夫人将我指给我家那口子,我就留在马家了,后来这府里的人来来去去,从前的老人,就只剩我一个咯。”
余嬷嬷目光微闪,看着她喝下一杯酒,又给她续上。
“哎,我家小姐单纯,一进府就得罪夫人,这小日子过的,没一天安生的。我说老姐姐,你可得多指点指点我。把府里的禁忌好生说道说道,我也好告诉小姐,免得坏了府里的规矩。”余嬷嬷一脸诚恳地讨教。
这话说的旺婶子心里舒坦,谁不喜欢被人奉承!虽然她是府里的老人,可只能守着这破园子,平日里有几个人把她放眼里,更别说这么好久好肉地巴结自己。
她一寻思,还是要说点东西,不然以后可得不到这样的好口福。
“要说这府里的禁忌,其实就只有一个。”旺婶子神秘道。
余嬷嬷凑过去,等她说话。
旺婶子看看四下无人,才小声道“南边的藏书阁,那里千万不可去。”
余嬷嬷微微一笑“老姐姐,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余嬷嬷闻言,故意做出恼怒的样子“老姐姐,你这就不对了,我诚心讨教,你怎么能耍我?”说罢,就要收拾盘子走人。
旺婶子见了,慌忙阻止“你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
余嬷嬷一顿,看着她。
旺婶子舔舔嘴,又扫视四周“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余嬷嬷点头应允。
“那里边有什么我的确不知,可是二十年前,老太爷带人回到藏书阁,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入藏经阁,并且吩咐,除了家主,以后没有人可以入内,违者必死。老爷有位姨娘,那是水灵灵地讨人喜欢,偏偏闯进去,看个究竟,结果被老太爷发现,要处死。那姨娘就求老爷救命,老爷话都不敢说,那姨娘就哭诉,说自己有身孕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旺婶子故意调胃口。
余嬷嬷十分配合,装出惊奇地样子“怎么了?”
“活生生被打死了,一尸两命!”旺婶子阴沉沉恐怖说道。
余嬷嬷倒吸一口凉气,表现出惊慌“哎哟,这可是亲孙子啊,老太爷咋这么狠?!”
“谁说不是!”
随后又继续吃肉喝酒,全然没发现余嬷嬷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没想到毫不起眼的藏经阁居然这般重要,谁能想到,破落的旧院子,竟然是府里的禁地。
主子要的东西,会不会就在哪里?
时间不多,这件事情一定要早日查出来。
想到这,余嬷嬷又给眼前的人倒了一杯酒“多谢姐姐,我一定让我家小姐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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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送去了?”马夫人一边练字,一边问。
林嬷嬷点头“送过去了,少奶奶很感激。”说完这个,林嬷嬷显然欲言又止。
马夫人看她一眼“还有事?”
林嬷嬷小心翼翼问“夫人为何送她这么多补品,您不是不喜欢她吗?”
马夫人放下笔,拿起自己写的字看,又问林嬷嬷好不好。林嬷嬷点头赞赏,直言夫人写的自然好。
马夫人笑笑,将字丢进垃圾篓子。
“夫人这是为何?”林嬷嬷惊异。
“嬷嬷可还记得姬姐姐?”马夫人柔声问。
林嬷嬷不解,如何问起那人。
“这司徒玉儿跟姬姐姐长的一模一样,送她来的人什么目的,我一看便知,马明德怎么会不知道。”马夫人用帕子擦擦手,擦掉手上的墨迹。林嬷嬷伺候完她洗手,等她继续说。
“明知道有问题,还是把人留下来,你说,马明德是不是很长情?”马夫人问。
林嬷嬷一愣,而后劝慰“老爷心里,自然是夫人最重要的。”
“嬷嬷无需安慰我,我早过了小女孩吃醋的年纪。”
林嬷嬷揣测错误,更加疑惑,夫人说这话到底何意?
马夫人喝口热茶“能被送进来,可见她在那些人眼里没有多重要,你说她要是知道真相会怎么办?”
林嬷嬷想了想,摇头“可少爷的确喜欢少奶奶,就算知道,小夫妻的日子过好了,这点目的也没有影响啊!”
马夫人笑笑“所以啊!我要让他们过的不好!只有这样,她才会恨!”
“夫人,您这是”林嬷嬷欲言又止。
“嬷嬷不必再劝,时日无多,我不想再忍。”马夫人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林嬷嬷想起夫人的那些经历,再多的劝慰也张不了嘴。
怎么劝,她是主子,自己是奴才。
也罢,女儿已经安置妥当,自己就舍命尽忠一把,也算全了这主仆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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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越狱失败,秦嬷嬷似乎得了吩咐,对周心悦监管更加严格。
我到底是来还债,还是来坐牢?周心悦拿着抹布心有不甘。司徒文,讨厌死了!
“秦嬷嬷,这是新来的丫头,主子吩咐,跟周心悦一起在书房伺候。”钱志领着一个女孩对秦嬷嬷道。
秦嬷嬷上下左右打量那女子,又绕着她转了一圈。满意点点头“这才是我们大皇子府府标准!”而后鄙视地往周心悦方向看了看。
周心悦虽然背对她,可耳朵灵的很,随时不忘踩她一脚,周心悦无语问苍天,秦嬷嬷,您是又多看不上我?
想到这里,又在心里给司徒文记上一笔!
“嘿你,就是你,那个矮冬瓜,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就不擦柱子,告诉你,这院子你要给我打扫的一尘不染!”
周心悦听到秦嬷嬷的魔音,咬牙答应说是。
说道这里,她又在司徒文的名字上画个叉叉,混蛋,为什么让她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院子。说什么书房重地,她不放心别人,结果害她从早到晚都在打扫。累的腰酸背痛,每天倒头就睡。
昨日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想开溜,还被逮个正着。
禽兽!虐待劳工!
当周心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她惊异地退出来,看看门牌,没错啊,这是她的屋子,那这是谁?
“你还是那么蠢笨!”背对她的女子说道。
这说的,跟你很熟吗难道?
周心悦刚想上前骂她,却见她转过头来。“你你你”
“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原来你还记性不好!”那女子摇头叹息,仿佛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淑儿!!!”周心悦终于喊出这个名字,开心地扑过去抱住她。
“哎呀,放开,脏死了!”淑儿嘴上虽然嫌弃,可双手却抱住周心悦。
“你怎么在这?”两人的情谊,结缘于洞桥所的绑架案。那天夜里,众人得救,她悄悄离开,淑儿无处可去,便跟着大队伍走。
“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两人也算共患难,周心悦见到老友,自然高兴。
原来司徒文救下这些女子,有家的,送回家,找亲戚的,给些路费,像淑儿这些无处可去的,司徒文就收下来,签了卖身契,在大皇子府谋口饭吃。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之前在别庄干活,大皇子大概知道你我的关系,这才把我调过来。”淑儿笑着对她挤挤眼“你们是不是”
“没有,你想多了。”周心悦马上否认。
“我还没问,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淑儿笑的更暧昧。
“瞧你那猥琐的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人家有心爱的人。”周心悦笑笑。
淑儿打量她“以你的条件的确不可能。”
周心悦白她一眼“我应该谢谢你的诚实吗?”
淑儿打哈哈,用问题掩饰过去“那他干嘛费劲让我过来给你做伴?”
周心悦起身看她,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我明白了。”
淑儿心里发毛“明白什么?”
“他垂涎你的美色!”
“我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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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德听完财叔的禀报,深深叹息一声,真是逃不掉!
“老爷,眼下陈二老爷做主,已经跟天都那边搭上线,您看这”财叔在马家多年,陈家私下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陈山广如何了?”马明德问。
“陈家那边的消息,人虽然醒了,可基本瘫在床上。恐怕以后都这样了!”财叔摇头叹息。
“哼,他倒成了最轻松的!”马明德不屑笑笑,可语气里,似有羡慕。
“当初之所支持他上位,看中的就他的不管事,能守成,不会给我们添麻烦。如今看来,这颗棋废了!”
“老爷,眼下这情形,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财叔也开始担心。
“你说,马家要如何才能脱离江湖?”马明德突然问道,财叔一愣,这话什么意思,脱离江湖?马家可是江湖第一大门派。
“老爷,这话从何说起?”
马明德笑笑“财叔,裴晟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财叔大骇“这是真的?”他竟然不知这消息。
马明德点点头“不仅死了,还惨遭灭门!财叔,我总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纵。”
“老爷许是想多了,裴大人当年虽然也可,可他在朝廷为官多年,又是掌管兵部这样的重地,想来仇敌不少,未必就是因为当年的事而来。”财叔宽慰马老爷,也宽慰自己。
“你真这么想?”马明德疑惑问。
财叔不那么肯定地点头。
马明德笑着摇头“要真是如此,那就好了,可可我这次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们一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说道这里,财叔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不语看着马明德,等他的吩咐。
马明德盯着房里的一盆假山看了许久,方才开口“财叔,让长行进京吧!”
财叔不解,试着问“老爷可是想让少爷上京探听消息?”
马明德摇头“不,我是让他入京为质。”
财叔这下更不理解,为何要送大公子入京为质?做谁的质子?
“财叔,未经之际,只有这一条路,能让那人放下戒心,饶我们一命。”马明德无奈地说出困境。
“可可那人也不一定会这样放过马家呀!”财叔不信,送大公子为质子,就能让那人满意?古往今来,成为质子的,有几个好下场?
“不,从长行入京,不是单纯的为质,而是”马明德摸摸胡须“而是让他相信,我们马家脱离江湖的决心。”
“老爷当真要脱离江湖?咱马家的基业可都在此!”财叔略带激动地问。
马明德拿剪刀,修剪几下假山上的小草。“财叔,发生这么多事,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朝廷,已经容不下江湖了!”
“江湖与朝廷自来各自为营,井水不犯河水,几十年来都如此,当年若不是依靠江湖势力,先帝爷能登基为帝?先帝爷为了感恩才将江湖划归朝廷之外。眼下为何?”为何要容不下江湖?财叔没问出口,马明德却都明白。
“朝廷不需要一个脱离掌控的江湖,更容不下一个比他更加强大的江湖。”
“可可马家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从未离开长陵城!”财叔实在想不通。
马明德看财叔苦恼的样子,笑起来“财叔,你莫忘了,江湖可有四大家族!我马家安分守己,其他几家呢?四大家族以外的江湖人呢?陈东楼的死,就是个例子,朝廷,容不得江湖人为非作歹!”
“如此这般,也只有脱离江湖,马家才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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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文接到御命开始,便去义庄,查看死者尸体。
惨白的尸布下,躺着一具具面色青灰的死尸。京城外的义庄,竟是用了四个个房间才能将所有尸体摆下。
钱志跟在司徒文身旁,看着这一排排尸体,也甚得慌。
明明窗外阳光明媚,可这屋里,阴气旺盛。那些死去的尸体,用最后的存在,诉说着恐怖的经历。
一夜之间,满门被屠,多么惨烈。
最恐怖的,竟是无人听到求救声。
尚元街上,房子挨房子,就算府邸大了些,可在深沉的夜晚,一个打更的呼喊都能传遍一条街,缘何这快死的人,没有呼救?
“这么惨烈的伤口,每个人都是一刀致命,被割断喉咙。对方到底出动了多少人?”钱志看伤口就能判断,这帮人刀法精准,见血封喉。
司徒文连着看了几具尸体“仵作如何说?”
“都是一刀致命!这剑法,唯有长陵马家有此能耐。”钱志提出看法。
司徒文走出屋子,站在阳光下,看了看其他几间屋子“你认为是马家?”
钱志摇头,又叹息“目前看,只有马家有此本事!”
“如此明显的漏洞,马家会那么蠢?”司徒文不屑笑笑“再者,若真是马家,杀人动机又是什么?马家与裴家,可无怨无仇。”
“那您的意思?”钱志不确定自家主子想做什么。
“我们需要找个人!”
“什么人?”
司徒文出了义庄“能让尸体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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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道长,您现在可以说了吧?”成王耐着性子对眼前的老道笑,可惜皮笑肉不笑。
“贫道三玄,不是殿下口中的方青子!”方青子卖傻,老子就是不承认你能耐我何。自从那小娘子逃走,已经过去三五日,这几日,成王因为临时有事,拖延了审我方青子的时间,又被周心悦敲诈走那二十万两,痛心疾首,想尽办法填补空缺。
到了今日,才得空审问方青子。
“道长的意思是,我白吃白喝供了这么久的人,是个假货?”成王面无表情地问。
“不错,贫道已经多次表明身份,殿下的下人就是不信,贫道也甚是无奈。贫道乃山野修道者,还请殿下放贫道出府。”方青子挥舞尘佛,一本正经地扯淡。
成王看他几眼,点点头对门外喊道来人。
方青子睁开一阵眼偷窥,嘿,这就上当了,自己终于自由了。
“把他给我拖下去喂狗!”
什么?
这不合套路!
方青子慌乱挣扎“殿下这是为何?”
成王起身上前,目露凶光道“你吃我的,住我的,白搭进去我那么多伙食费,养的白白胖胖。这要是真的方青子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是个西贝货?!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能浪费你一身肥肉,正好喂狗,省了本王的狗粮!”
开什么玩笑,他这身肉可不是为狗养的呀!
“等等,殿下!!”方青子没节操地抱住他的大腿。
“还不拖下去!”成王冷笑吩咐。
下人上前拖人,奈何方青子报的太紧,就是不肯收手。
“放手!”
“不放!!”
“你们两个废物,还站着干嘛?用力拉呀!”成王怒目而视,大声谴责。
两人得令,用尽全身力气拖动,谁知方青子抱的实在太紧。
双方一用力,刺啦一声,成王殿下的裤子裂开了!
正在室内,屋子暖和,成王只穿了一条单裤,这撕裂,成王露出一节白花花地大腿。
这美腿,连根毛都没有,光滑白嫩,腿形纤细修长,堪比青楼花娘。
成王扯着裤子抬头,发现眼前三人都流了鼻血!
真是日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