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你这贱婢,要不是你,玉儿早就嫁给我了!”
“不,不是,不是我干的!”
“还敢狡辩,当日若不是你拉着我跳崖,马长行怎么会有机会抢走玉儿,今日,我便要杀了你这贱婢!以泄我心头之恨”
“不,不要,我不是阿言,我是周心悦!”
不要~~~,一阵大喊,周心悦从噩梦中醒来。她大口喘气,抬眼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破庙里。
她擦擦汗水跟眼泪,无语笑笑。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想起昨晚司徒玉儿跟司徒文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呆呆望了望门外的天空。蓝天白云,真好!
她还活着,昨晚死里逃生,周心悦只觉得世界真美好,难怪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什么司徒文,什么司徒玉儿,跟她没关系,统统没关系,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老和尚,然后去长陵马家,完成了阿言的心愿,自己就自由了。这么一想,周心悦慢慢起身,准备进城去。可是,肚子好饿啊!
昨夜,在淑儿的遮掩下,她脱离救人的队伍,独自走进树林,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肚子早饿的不行。摸摸扁扁的肚皮,她认命往门外走去。希望能在林子里,找到些野物。
也算她运气好,很快逮着一条兔子。
当她在破庙里把兔子剥皮洗净,上架烧烤时,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走了进来。周心悦现在衣衫褴褛,跟个乞丐也差不多。若是往日,她定然觉得有失颜面,不太礼貌。
可如今,她心里早没了任何遇见白马王子的心思,自然不再挂心。
她自在坐在边上烤兔子,兔肉被火焰烤出层层油脂,周心悦撒上林子里采摘的香料,顿时,庙里都是兔肉的香味。感谢老和尚,要不是那段时间帮他采药,自己也不会认得那么多的药材香料。
进门的三人,一身劲装打扮,随行的下人在门外栓马。
闻到这样的香气,几人同时咽了咽口水,死死盯着周心悦的兔子。怎么这么香啊!
不过一会儿,下人拴好马车,拿着干粮进来。几位公子拿出馒头跟肉铺,边吃边盯住周心悦的兔子。一番比较,几人顿觉难受。这吃的都是什么啊!
周心悦用树枝戳了戳兔肉,感觉差不多了,便撕下一节兔腿,吹凉几分,开心吃起来。果然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看着周心悦津津有味的吃,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在下可否尝尝你的烤兔肉!”一个容貌俊秀,眉眼秀气阳光的男子对周心悦说道。周心悦猜,他大概不满十六岁。
周心悦抬眼看他,吃着肉,却不说话。
“姑娘?”那人再次喊道。
周心悦看看她手里的馒头,又看看他,还是不说话。
那人疑惑,这姑娘难道是哑巴?
“哎呀,子君,人家这是要你拿东西换呢!”一个样貌阳刚些的男子走过来,将手里的馒头递给了周心悦。
周心悦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接过他手里的馒头,撕掉一只兔腿,递给那男子。
那俊秀男子见了,立马照做,换了一块兔肉。
男子得了兔肉,开心地就要吃。一旁的小厮连连阻止“公子,这来路不明的食物,还是别吃的好!”
周心悦听到,不屑地皱了皱眉头。把兔肉撕开,夹到馒头里,吃了起来。
“怕什么,这世上敢在我苏家人面前下毒的,还没出生呢!”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兔腿就啃。这一咬,顿住了!
几人见他这样,都十分紧张。还以为他出事了。不想,他快速吃完嘴里的肉,大喊一声“太好吃了!”
他这一喊,另外一个男子也咬了一口兔肉,瞬间被美食征服。
两人吃完肉,又看向周心悦的兔子。连带着第三个公子,也看向周心悦。此时,周心悦已经吃掉一半的兔肉。
“姑娘,能否把剩下的兔肉卖给我们?”第三个斯文的男子走过来,十分有礼貌的拿出银子。
“不要”周心悦的拒绝让男子脸色一变“我的食物来路不明!”听到这句话,他知道是小厮得罪她了,心里感慨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小童,还不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小童委屈,我不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全吗?可也只好无奈走上前来行礼“姑娘恕罪,是在下冒犯了!”
说完,几人都期待看着周心悦,这下该把兔肉卖给他了吧!
不料,周心悦依然冷着脸“不要!”
小童听了,瞬间变脸“你戏耍我!”
周心悦笑笑“你做错了事,的确该你道歉,我的兔子,卖不卖是我的事,你凭什么说我戏耍你?”
“你!!!”小童不忿,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斯文男子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对周心悦道“姑娘说的没错,是苏敏唐突了!苏敏给姑娘赔罪!”
“苏敏,死于长陵马家厢房内,中毒而死,时年十七岁。”
当苏敏报上名号,周心悦瞬间瞪大了眼睛。她脑海里又浮现这句话了,她抖着声音问“你叫什么?”
那人诧异,不知她是何意,却还是重新报了一遍名字。他一说完,周心悦脑海里又冒出这句话。“苏敏,死于马家厢房内,中毒而死,时年十七岁。”
“你今年多大?”
周心悦问出这句话,庙里的几人都面色古怪。这姑娘,为何这么问?
“她不会是看上你二哥了吧?”阳光男子问阳刚的男子。
“我也这么觉得!”
小童却指着周心悦大喊“你想干嘛?有我在,你休想对我家公子图谋不轨!”
周心悦不搭理他,只盯着苏敏看。苏敏虽有不解,可也知道这姑娘对自己没有思慕。他也算是名门公子,平日里见过不少对自己思慕的女子,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在下,十七!”
卧槽!难道她是阎王爷的生死簿,知道名字就能断人生死?!
“你是不是要去长陵马家?”周心悦问出这句话,几人都戒备起来。江湖上多有这样的杀手,确定他人身份后,才动手杀人。
“是不是?”
“姑娘如何知道?”苏敏声音有些冷。
周心悦一时间不知怎么说,她沉吟一会儿,道“我也要去马家!”说罢,拿出一块木牌,丢给他。
那边几人见状,都围上来,这一看,方下警戒“姑娘是马家的人?”
周心悦撇撇嘴,“算是吧!”说完,她把兔肉递给苏敏“送你啦!”
几人惊喜,把木牌还给周心悦,开心吃起肉来。这滋味,真是尝所未尝。被烤的金黄香脆的兔肉,外焦里嫩,油脂丰厚。也不知这兔肉被撒了何种香料,不仅香气怡人,而且味道独一。妙,实在是妙。
那半边兔肉很快被几人分完,几人吃完深以为,意犹未尽。于是,又眼巴巴看向周心悦。周心悦怀疑,苏敏可能不是被毒死的,应该是撑死的。
“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苏敏问
“我叫周叫我阿言吧!我是马家的女卫!”周心悦本想说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去,马家必然是知道她是谁,自己也是为阿言完成心愿,还是暂且用着阿言的名字吧。
这样一说,众人了然。
“在下苏钰,流云派苏家老四!”
“在下周子君,是苏家的表亲!”
很奇怪,这两人报完名字,周心悦的脑海并未出现他们的死亡信息。这玩意,怎么时灵时不灵啊?
周心悦瞪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还是看不出名堂,索性作罢。
几人见她也是要去长陵马家,便相邀一起,周心悦却拒绝了。表示自己要去洛河城找人,不便通行。那几人一听,自己恰好也要去洛河城,不如一起。周心悦心想,反正有马车坐,总比自己走路好。倒也不再拒绝!
吃过饭,既然驾车向洛河城出发,不过半个时辰,几人便到达了洛河。
周心悦在小童的带领下,一路找到老和尚说的庙,结果不见其人,甚是着急。庙里一个老乞丐见了,问她是不是周姑娘,周心悦点头。那老乞丐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周心悦一看,这才得知,那晚老和尚引开追兵后,在这里等了许久不见他们的踪迹。
天亮,他到城里打探一番,才知道冷剑被抓了,而周心悦不知所踪。
老和尚托人去牢里打探,才知道,冷剑并没有被抓,而是逃脱了,可是周心悦不见踪迹。老和尚觉得,周心悦那么机灵,一定没事。担心她回来找自己,便留了信给她,让周心悦直接去长陵找他。
看到老和尚在信上表示,自己如何如何厉害,一定能化险为夷等等。周心悦只觉得淡淡的忧伤,和尚,我到底也是个姑娘,你怎么就不担心我呢?
无语的撇撇嘴,正准备走,却见老乞丐抓着她,并且眼巴巴盯着她看“忘心大师说,您会给我传信费!”
这个老和尚,还学会货/到/付/款了!
周心悦无奈,从身上取出碎小的银子给他。这才脱身离去!
小童见她出现,也不废话,即刻拉着她奔向公子们住宿的客栈。
一行人走走停停十日有余,才到达长陵城!
百余年来,长陵一直是武林世家所在,每五年,这里会举办武林盟主大选。是以,长陵又被称为武林城。
周心悦坐在马车上,透过窗户,看见来来往往的人,几乎各个身带兵器,脸上写着一句话“别惹我!”
不知怎么地,周心悦又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自己曾经是他们的一员。她摇摇头,不对,这是阿言的记忆。
周心悦很讨厌这种感觉,仿佛跟别人共用一个身体,这简直是比跟人共用一个牙刷更恶心的事情。她现在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马家,跟马长行告白完,了结阿言的心愿,自己好解脱离开。
“少爷,少爷,你看,我们到了!”小童一边驾车,一边欢快喊着,仿佛出来旅游一般。
几人不搭理他,苏钰看着苏敏道“二哥,我们现在就去马家吗?”
“当然,我们既然进城了,自然是要去拜访马盟主的,正好送阿言姑娘回去。”苏敏看一眼周心悦,说道。
“哎,你们说,这回能见到玉面神君马长行吗?”周子君兴奋问。
“那当然,武林大会快开始了,他是马家嫡长子,自然能见着他的!”苏敏微笑说。
“苏公子今日要在马家留宿吗?”周心悦想起那句箴言,不禁皱起眉头。
苏敏见她神情不好,心有疑惑“怎么?不方便吗?”
“苏公子信不信命?”苏敏顿了一下,未曾想,她竟然问这句话。一时间马车里的几人都看线周心悦。
“阿言姑娘这是何意?”苏钰问道。
周心悦看了看几人,思索一会儿,方才开口“苏公子,实不相瞒,阿言跟以为老和尚学得一些观相算命的本事,那日问苏公子姓名年纪,就是因为在苏公子身上看出几分不详之兆!”
几人一听,神情古怪起来。江湖人,常年刀口舔血,对于这鬼神之事,多少信的几分。只是如今听的一小姑娘对自己这般说,要不是这几日大家混熟了,他们差点要把她当作江湖骗子,打出去了。
“不知姑娘看出了什么?”苏敏笑意盈盈,也不恼,权当玩笑。
“我的话,公子可能不信,可是,我还是要说,不管日后是否应验,今日我也算尽力了。”周心悦不管几人怀疑的神色,放下马车帘子,正襟危坐,对苏敏道“公子,你可以去拜访马家,却绝不能在马家留宿。马家有你的生死劫,只有平安渡过十七岁,你这劫才算了了。”
苏敏听完,沉默不语,苏钰跟周子君面面相觑。
“姑娘是马家的人,说这番话,可是暗示在下,马家要对苏家不利?”苏敏突然目光犀利盯着周心悦。苏钰跟周子君一想,可不是!
“你们马家想干什么?”苏钰喊道
“不管你怎么想,我言尽于此,这个劫虽然在马家,可未必是马家的人动手。”周心悦这样一说,几人又惊疑起来。
“姑娘这样说,难道是知道谁会对我苏家不利?”苏敏又问。
周心悦只觉得难缠,她要怎么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纯属脑子里蹦出来这句话。见几人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周心悦无奈“我不知道是谁,面相上只说你的劫在马家,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道“公子还是想想,旁人为什么要在马家对你动手吧!”说完,周心悦让小童停了车,下车离去。
几人看她离去,又看向苏敏“二哥,你怎么看?”
苏敏沉默一会儿,道“先去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