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悦看向司徒文,司徒文也看向她。她沉吟一会儿,抬头看向那人“他病了!”
“主子哪里不适?”那人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司徒文的情况,司徒文却退后一步,躲到了周心悦的身后。
“你别吓他,他现在”周心悦叹息一声“他的脑子受了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人难以置信,但想到那日跌落山崖,这样高,人活着已经不容易,难免受伤。“主子,属下这就带你回落霞谷,一定治好你的伤!”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要来拉司徒文。
“娘子,不要!”司徒文却紧紧拉着周心悦,不肯放手。那些人不敢动粗,都看向领头人。
“主子,属下是钱志啊,属下带你回落霞谷!”那人焦急看向司徒文。
“我不认识你,才不要跟你走,娘子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走,他们会觊觎我的美色!”司徒文抱紧周心悦大喊。
众人
周心悦尴尬的用手挡住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属属下没那个胆子!”钱志颤着声音开口。天地良心,自己的主子的确是俊美异常,也的确被没眼色的蠢货觊觎过,但是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自己不好这一口,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说完,他又使了个眼神,命令属下动手拉人。可司徒文就是拉着周心悦不肯松手,简直要挂在她身上了。
“好了,不要折腾他了!”周心悦看向钱志“他现在是无法跟你们走的!”
钱志瞪着周心悦,看她有什么打算,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带走自家主子。
“你们先回去,我劝劝他!”拉着司徒文就想走。
“不行,我们不能让主子跟你走!”钱志拦住她。
“他现在只信任我,你们这样强行带他走,只会伤了他,他的功夫,你们知道的!”周心悦暗示钱志。
钱志想到自家主子的本事,犹豫起来,现在情况不明,真要硬抢,只怕会伤了自己人。但是,让这个女人带走主子,太危险。当日可是她拖着主子跳崖的!
“这样,你安排两个人跟我去寺庙,就这几天,我安排好一切,把他把他送到你那去!”周心悦看看司徒文,肯定道。
钱志与属下对视一眼,思量一番,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也罢,至少知道主子是平安的。自己先回去报信。有人盯着,谅她也逃不掉。
是,一行人护着两人回了小庙。
“哎哟我说,小丫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人!”老和尚看到那么多人跟着周心悦回来,嘲弄地笑笑。
“老和尚,你功德箱拿来!”周心悦不管他的嘲讽,喊道。
“你要做什么?”老和尚胆子一抖,不过说句话,难道要砸了他的功德箱?
“不会砸你功德箱的!”周心悦看他那胆小的样子,就猜到他胡想什么。越过他,从佛堂拿出功德箱。
司徒文得了一只鸡腿,津津有味地吃,安静坐在台阶上。看着周心悦一进一出,不知道她想干嘛。
周心悦拿着功德箱走到门口,对那是个人道“我这庙是小庙,没有米饭养闲人,要吃晚饭,来交伙食费,一人十两!”
噗!!老和尚一口茶喷了出来。比他还会要钱。
那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又看向为首的人。钱志离去后,留下一个叫柳群的做主。周心悦也看向他,等他说话。
“姑娘我等”
“你不是想说你没钱吧?”周心悦鄙视看向他!“你家主子在这吃饭都要我出香火钱,你们要在这里护着你家主子,难道想免费吃饭?你比你主子还有面子啊!”
柳群听了,汗颜“不敢,不敢”从怀里拿出银子扔进功德箱,其他人见了,也照做。
周心悦满意点点头,反身将功德箱递给目瞪口呆的老和尚“和尚,做点素斋!”然后回房睡觉去了。
什么情况,今天这丫头,整个人状态跟点着的炮仗一样。
司徒文见周心悦回房了,也屁颠屁颠尾随而去。吃完的鸡腿骨随便一扔,差点砸在老和尚脑袋上。
“娘子?你不开心吗?”司徒文坐在炕边,拉着周心悦的手。
周心悦神色不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不舒服,想睡一下,你去外边玩好吗?”
“那我陪你一起睡!”司徒文爬上炕,从背后抱住周心悦。周心悦无奈,睁眼看着墙壁,陷入沉思。
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十日前
瑾阳太守府内,一群下人焦急地忙碌着。
一处回廊,总管毛沙领着小丫头穿行而过。“哎哟”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走在最后的丫头摔在地上。
“东西摔着没?”毛沙走过去检查丫鬟手里的锦盒。还好还好,香炉完好无损。放下心来,他抬头训斥眼前的小丫头“你怎么做事的,不知道这是给贵客的吗?要是摔坏了,把你爹娘老子都卖了,也赔不起!”
“总管饶命,总管饶命!”那小丫头听了,惶恐不已,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毛沙瞧得心烦,时间紧,不敢耽搁,只道“算了,回头再罚你,现在赶紧给我起来,要是再出差错,爷剥了你的皮!”
那丫头连声谢恩,从地上爬起来,一行人加速离去。
不远处假山旁,一个黄衫妩媚的女子走出来,对着身后的丫鬟道“你说今日这府里来的什么贵客,看把毛沙紧张的!”
“奴婢听说,是从京城来的!”丫鬟把从门房那探听的消息告诉她。
“京城?”那女子听了,眼前一亮,老爷这段时间就要期满离任了,最近正忙着跑官呢!京城来的,莫不是要升迁了那她不就能到京城去了?这可太好了。
“走,我们去看看!”女子抬脚就往前院走去。
“姨娘,这不好吧,万一老爷不开心了!”丫鬟忐忑,这姨娘是老爷最宠爱的,早就被宠的没了分寸。犯了事情,夫人不敢收拾她,每回倒霉的都是她们这帮下人。
“怕什么?出了事姨娘我担着呢?只是去偷看一下,不会有事的!”看着不听劝阻的八姨娘,小翠心里直呕血,就是因为你才出事呢!可不管心里怎么想,只能认命地跟上去。
大厅内,胖乎乎的太守刘登高一脸谄媚地看着上座的人“钱爷,您今日怎么有空光临!”
八姨娘躲在屏风后,只见到一个后脑勺,什么人这么大架子,让老爷卑躬屈膝。
“到府城有些事,想要在你这借调几个人!”那人放下茶杯,声音清冷。刘登高一听,开心地不得了,为什么呢?这钱爷可不是一般人,京城里许多人想攀关系还攀不上呢!这能找自己办事,就是瞧得起自己,可见自己升迁有望。
“钱爷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算要我,下官也义不容辞!”
那人点点头,玩味一笑“太守大人是个好官!”
“不敢不敢,钱爷谬赞!”听到这句话,刘登高心里乐坏了,看来自己升迁有望啊。他抬头看向那人,正准备再恭维几句,却见他变了脸色。
“什么人!”那人大喊一声,伸手就将屏风震碎了。
“啊~~”躲在屏风后的八姨娘跟丫鬟惊跌坐在地,惊恐大喊。
“这胡闹,你怎么在这!”刘登高走进一看,吓了一跳。
“这是大人府上的?”那人看向刘登高,面色不虞。刘登高心里咯噔一下,这位不高兴了?他责备地看了眼八姨娘“钱爷恕罪,这是下官的小妾,妇道人家不懂事,还请钱爷见谅!”
说完,对着八姨娘使了个眼色“还不给钱爷道歉!”
八姨娘一看,赶紧认罪,虽然是道歉,却一脸娇媚地看向那人“大人恕罪,奴家是真不知道老爷在宴客!”
这种撒娇卖弄风情的样子,要是在平日,钱志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如今正在焦急处,心情不好的很“太守大人”,他转头看向刘登高,一脸嘲讽笑笑“为官者,怎么能内宅不稳呢!”
刘登高一听,心里喊,完了,这事不好。他愤怒看向八姨娘“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板,真是不懂规矩!”
丫鬟一听,吓的瑟瑟发抖,她就知道,跟着八姨娘没好下场。
八姨娘诧异地看着自家老爷,平日里出了事,只要撒撒娇,老爷什么都答应自己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老爷,贱妾错了,你绕过我吧!”说着跪爬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刘登高看向钱志,却见他神色冷漠的坐下喝茶。刘登高心里一狠,不就是个小妾。“还不拖下去!”两个家丁走过来拖八姨娘。
“不要啊,老爷,老爷饶命啊!”八姨娘不复娇媚,扯着嗓子大喊。
走到门边,却听到那人喊了一声“慢着!”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八姨娘内心一阵欢喜,有救了。
“你这玉佩哪里来的”钱志走过去,一把扯下八姨娘腰间的玉佩,冷声问道。
“这这是”八姨娘被家丁松开了手,跪在地上。
“是什么?”钱志紧盯着她。
“是是我从银楼买来的!”八姨娘转了转眼珠,小声道。
刘登高看向钱志,不知他这是何意。
“当真?”钱志声音冷寒,有种要发怒的前兆。
“是是的!”八姨娘颤着声音说,心虚的要死。
钱志嗤笑一声“这玉佩是宫廷御用工匠王德成的手艺,全天下只有一块,我倒不知,这瑾阳府随便一个银楼,都能卖这样的好东西了!”
刘登高一听,心里惶恐,着急上前,甩了八姨娘一巴掌“你这贱婢,还不说实话!”
八姨娘被打出了血,害怕地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这都是王管事孝敬给的,我实在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拿啊!”
钱志一听,看向刘登高。刘登高接到眼神,即刻明白他的意思。
“来人,去吧王福给我找来!”下人领了命,慌忙去找人。
一盏茶的功夫,王管事匆忙赶来。一进门,看见跪在地上的八姨娘,心里一沉,这是怎么了?
“老爷,可是有事吩咐!”他恭敬低着头,小心翼翼询问。
“这块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见大厅里另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问话,王管事抬头看过去,只见他手上拿着那块自己孝敬给八姨娘的玉佩。
“这是”八姨娘把自己抖出来了?
“你最好说实话,爷没什么耐心跟你耗!”那公子一脸寒色看着他。他害怕地看向太守大人,心里打鼓。
“还不快说,你这狗奴才,是要本官大刑伺候不成!”刘登高拿出升堂的架势,大喝道。
王管事吓的跪伏在地“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这是曲溪县小桥镇当铺里的掌柜孝敬小的,小的真不知道这玉佩来历不干净啊!”心里把那掌柜骂的半死,这不是存心坑我吗!
“小桥镇?”
“是是是,小的不敢骗您!”王管事害怕地发抖,着急地甩锅。
“刘大人!”钱志放下茶杯,看着刘登高“我要借你这管事一用!”
“是是是,钱爷尽管用!”刘登高谄媚完,对王管事训斥“狗奴才,好好帮钱爷把事办了,否则本官要了你的狗命!”
钱志一走,躲在门外探消息的小厮即刻就往后宅跑去。
“此话当真?”夫人王氏盯着小厮的头顶。
“不敢欺瞒夫人!”小厮趴在地上,谨慎答话。
“好!好!好!好极了!”王氏气极而笑,连声喊道。一旁的嬷嬷担忧,上前劝慰“夫人莫生气,不值得为了这种小人伤了身子!”
“小人?我看他连狗都不如,王福这个杂种,吃着我王家的饭,竟然敢拿我王家的东西去孝敬那个小贱人,简直是不把握放在眼里!”王氏气愤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好啊,这一个两个都冲着那贱人去。
“好在夫人把那贱人引到大厅去了,不然哪有今日的事,还是夫人英明!”嬷嬷轻声安慰她。
王氏看了她一眼,转头问小厮“那贱人呢?”
小厮略有犹豫,不敢回答。“还不快说!”王氏用力拍了拍桌子。
“老爷吩咐,闭门思过!”
“呵,好极了,他到现在还护着那个贱人呢!”王氏气乐了,这些人真是生怕气不死她呢!嬷嬷赶紧倒了杯茶“您消消气!总有办法收拾她!”
王氏阴沉着脸,眼珠子一转“你先下去!”嬷嬷拿着赏钱递给小厮,让他离开了。
“夫人这是有主意了?”
“哼,他王福不是喜欢孝敬那贱人吗,那就让他孝敬到床上去!”王氏喝了一口茶“你让人传出风声,给这两人加点火!”她就不信,老爷被戴了绿帽子,还能护着那贱人。
从太守府出来后,钱志边领着人快马加鞭,从省府赶到了小乔镇。连着在镇上几番打探,才得了司徒文两人的下落。得知他们定期会出现在镇上,便守株待兔。终于等来了两人!只是没想到,自家主子,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