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手一松,我正想逃出他的怀里,却又被他一带,被迫旋了个身,迎面想就往他的脸贴近。他脸上半带调戏的笑意,让我恼羞成怒。趁着他乐得松懈,我一掌击中他的胸膛。我转身正要飞跃离去,却又被他拉住了手。
“晚月!你别走啊!”
于华的稳重消失了,一时间,我又看到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叶临殊。
尽管,晚月所遭遇的并非与我有关。但昔日的悲恸却是真真切切。我突然就气不起来了,这么近距离地与他四目相对,眼里了生了雾花。
“我不是晚月。”
我动了动唇,却又怕被他看见我眼里积攒的泪水,别又微微别过头。他却突然将我的脸掰过来,柔柔一笑:“你若不是,又哭什么?”
于华这一笑,黯淡了整个榕林的荧光。脑海里又浮现与叶临殊的种种回忆,心被撕扯了一下。当他伸手擦去我的眼泪时,我才发现我哭了。尽管我告诉自己,他们喜欢的是晚月并非我知晚,但是还是我还是忍不住难过。
然而,晚月的所有,终究不应该属于我。于华若是执着于对我的纠缠,那必定会引来花灵上神对我的敌意,这并没什么好处。我从他怀里抽身,并止了泪水。
“你为何不愿与我相认?”
我笑了笑:“上神说得哪里的话?下仙和上神本就不相识,又何来相认一说?”
于华上稍有激动地前一步,正想再说什么,我便看见长君从他身后走来,步子徐徐。于华自然也感受到他的到来,扭头瞥了一眼,再回头时脸色已沉。
“临川鬼国,风沙诡谲;凤披霞冠,灼灼其华。”
长君走得越是近,他越是紧张,说到最后一句,竟忍不住握着我的手,红着眼眶地期待着什么。而我听到他的念出这一句,不免身子一怔。
年少时,我与卿卿和祝容三人曾应冥界号召,去了一趟临川当个镇守小冥兵。但我忘了自己不喜血腥的病,每每见到横尸遍野,心底像是藏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伤感着,而我也会不自觉地流泪。
彼时,鬼国偶有侵犯,双方战起来,我不喜别人见着我的泪水,总有些怕地找地方藏起来。祝容说我只会吹牛,去之前将自己说得何其英勇,到了那战场却只会躲起来。有一回,鬼国使了法,沙场上尽是泥沙旋涡,我见不得遍地鲜血,便也立了个沙流旋涡藏在沙洞里。
不一会儿,便有个小红鸟撞了进来,它身上是血,嗷嗷叫了起来。我捧起小红鸟,擦了泪水便用仙法帮它疗伤。
那场战役两败俱伤,鬼国将领死了,而我将领失踪了。卿卿扶着受伤的祝容找到了我,我便把奄奄一息的小红鸟带回去。救养了几日小红鸟总算有些生气,一日,我给它疗完伤,又细细端详它,才发现他火红的羽毛却不仅仅是火红,若隐若现地呈现楚斑斓的色彩,就像阳间的大红嫁衣,红红火火里又是金灿灿。于是饶有兴趣念了句:“临川鬼国,风沙诡谲;凤批霞冠,灼灼其华。小红,你的羽毛还真美,就如阳间女子们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