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从窗外洒进來。温暖而明媚。
床上一双白皙的长腿蜷缩进被子里。韩素馨缓缓睁开眼睛。幸福的微笑。她呆呆的看着房顶。原來真的会痛呢。
“醒來了。”温柔的声音传來。身形端着托盘过來。一碟小菜。一碗米粥。还有小点心。
“你怎么亲自送來了。”韩素馨娇羞的用被子遮住自己光滑的身子。
沈星笑笑。端起粥。用汤匙舀了一点。吹了吹。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沈星媳妇。自己的媳妇就要自己疼。”
韩素馨感动的看着他。谁说沈星是个冰冷的人。说起话來也暖人心呢。
“嗯。夫君。从今以后。彩儿对你不离不弃。”韩素馨轻声说着。俏皮的伸头。将粥吃了下去。
暖暖的粥和心情。让她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
就这样。沈星一勺一勺的喂。沒有丝毫不耐烦。带着淡淡的笑意。韩素馨像只小狗儿一样。幸福的笑。
等粥吃完了。韩素馨害羞的说道:“你转过去。”
沈星转过身。韩素馨很麻利的穿好。然后将那条有梅花印记的白色床单取下來叠好。娘说。圆了房。这东西要交给婆婆。以证明媳妇是贞洁的。
“等下拜见婆婆。”韩素馨笑意盈盈。
沈星见她拿着白布。微微一笑:“好。”
“大少奶奶。”流云端着水进來。脸上洋溢欢喜之色。她也是昨夜听到动静。才明白大少奶奶回來了。当时把她高兴的。一大早起來就收拾院子。熬了粥。
“流云。最近可好。可有人欺负你。”韩素馨笑着问道。
“多谢大少奶奶关心。奴婢过的很好。大少爷护着奴婢。谁也不敢欺负。”流云恭敬的说道。
韩素馨看着沈星。感激的一笑。
“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沈星淡淡说道。
洗漱完了之后。流云替韩素馨梳了一个抛家髻。大方端庄。加上昨日初逢雨露。更加神采奕奕。
“走了。”韩素馨笑笑。
沈星走在前面。韩素馨小巧的跟在后面。流云托着白布。向大房院子走去。
一路上。沈家下人们看到韩素馨。均是惊讶不已。然后议论纷纷。尤其看到流云手中的白布。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近日的传言果然是假的。
都听说大少奶奶失踪了。一定是被人糟蹋了。不然为何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她。
“哎呀。素馨啊。你终于回來了。”大夫人黄氏听到禀报。赤着脚就跑了出來。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媳妇拜见婆婆。婆婆还请屋里坐。小心着凉。”韩素馨跪下磕了头。起身后赶紧扶着婆婆往屋里走。
“你说你。回來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担心。这些日子老做梦。梦见你……哎。不说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黄氏由衷的高兴。
婆媳二人说着话。外面來了沈家管事的声音:“大夫人。二夫人请各房主事人到前厅议事。也请大少爷前去。”
“老二家的又想干什么。”黄氏不满的嘟囔一声。看了一眼沈星。然后说道:“那就一起去吧。”
韩素馨点了点头。反正是沈家的事。她也可以参加。
众人去了大厅。就看到几乎沈家的人都來了。除了沈东桓和蓝媚儿之外。蓝媚儿这几日就要分娩了。黄氏不让她走动。
上首坐着沈东陵和刘雄。韩素馨诧异。沈家议事。怎的來了相爷。
相爷在沈家。耶律石都给她说了。具体的一些事儿她都清楚。刘雄此來。一是护送皇帝。二來可能是夺权。
现在堂而皇之的坐在沈家主位上。似乎有些不妥。
“嗯。都來了。”沈东陵笑意浓浓。皇帝住在自己家。那得烧多少香火才能得到这天大的福气。若以后大宋复辟了。他沈东陵将是大功臣。能更进一步。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我沈家的事儿。为何相爷都來了。”沈东云立即不愿意了。虽然他在沈家一直低调。与世无争。但外人参与自家事。那就不一样了。
刘雄笑而不语。很有涵养。
沈东陵脸色一摆。说道:“今日之事。与相爷也有点关系。且不可鲁莽。退下。”
“那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黄氏又问道。
沈东陵语塞。看向刘雄。这事儿若说公事。却不能名言。若说私事。那你刘家参和个什么劲。
黄氏这话问的太有水平了。
刘雄笑笑。说道:“此事说公事便是公事。说私事便是私事。”
打哑谜。韩素馨皱了皱眉头。看向沈星。沈星端坐。目光看向屋顶。好像漠不关心。
“今日之事。关系我沈家所有人。所以着急大家來商议。”沈东陵又说道。
“所议何事。”黄氏问道。
沈东陵脸色微微一沉。这黄氏好沒眼色。话真多。
“请相爷严明吧。”沈东陵看向刘雄。对他來说。要说服沈家人搬家。实在有难度。
刘雄点了点头。咳嗽一声。慢腾腾的说道:“素闻沈家忠义。五代人为大宋付出血汗。有匡扶社稷之功。护主之力。我皇心生感激。想到当年老尚书在世时。对先皇誓死效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又有沈东桓将军。年轻有为。为国鞠躬尽瘁。卧榻十几年。忠心可鉴啊。”
“如今天下大乱。凡是我大宋儿郎。均为国捐躯。保护大宋宗庙。无不呕心沥血。是以可放弃我等所有。为大宋。为当今圣上鞠躬尽瘁……”
刘雄滔滔不绝的说着。众人听的晕晕沉沉。这是夸奖沈家呢。但总觉得话里有话啊。
“咳咳。相爷。你莫怪我妇道人家听不懂话儿。你到底什么意思。”黄氏打断了刘雄滔滔不绝的赞词。
被黄氏打断话。刘雄很是不悦。但碍于在沈家。还要有求于沈家。他沒有发作。最后说道:“我皇來了书信。要征用你家这院子。此事极为机密。不可外传。”
说了半天。就是霸占沈家宅院啊。终于终于听懂了。随即各个脸色阴沉下來。
“刘雄。你什么意思。我沈家在金康一百多年。这是祖宗基业。你说让我们搬就搬。”沈东云站起來很恼怒的问道。
“三弟。不可……”沈东陵插言。却又听黄氏说道:“三弟说的沒错。这是祖宗基业。岂能听一个外人的话。沈东陵。莫非你连祖宗都要抛弃。另去他处。”
沈东陵脸色一黑。这话他可不敢接。若说是。就要留下千古骂名。
“我也不同意。”沈东英缓缓说道。虽然他并非尚书一脉真的嫡系。但对他來说。是一个沈家。与容共荣。
沈东陵和刘雄见沈家人极力反对。神色不悦起來。齐齐看向刘氏。刘氏早在后面按捺不住了。正是讨好皇帝的时候。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她站起笑着说道:“各位。其实我沈家又不是这一个宅院。换个去处也沒什么不好。再说了。是当今圣上要征用。又不是要咱们卖院子。圣上征用。那是咱们沈家的福气。以前老祖宗在的时候。对先帝可是忠心耿耿的。还在乎一个院子。”
她越说。沈家人脸色越是不好看。刘氏平时跋扈一点。众人都不会太在意。最多拌嘴。但是现在。居然打起沈家院子的主意。就算圣上又如何。这里住过五代人。每一代人都是在这个院子离世的。每一位先祖都将这里看作沈家的发源地。若是搬离此处。沈家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这个时代。人们对祖宗基业十分看重。哪怕死也不会离开。而且沈家人最为在意的就是。沈尚书在世的时候。曾在这里埋下先祖的一块遗骨。用來镇压邪气。兴盛沈家。
谁敢卖了此处。就是背叛沈家。
“不行。”沈东云又是第一个出來反对。哪怕你刘氏说的天花乱坠。沈东云就是两个字:不行。
黄氏也坚决反对。黄氏发对的原因很简单:大宋皇帝与她有仇。沈星暗示她。沈东桓的伤就是先帝暗中动的手脚。
此事她沒敢告诉沈东桓。怕他羞恼之下。出什么乱子。
所以。对于大宋皇帝。她沒有好感。其实她不知道。院子里住的那位就是当今大宋皇帝。如果她知道。恐怕早就翻脸了。
皇帝又如何。如今是丧家之犬。逃到金康就说明他已经众叛亲离了。然而。她还不知道啊。沈星沒有告诉她。怕她和沈东桓做出极端的事儿來。
刘雄和沈东陵脸色越來越黑。沈家人油盐不进。又不能说明白。真是急死人了。刘雄向皇帝夸口。若不能办成。就是欺君之罪。皇帝对他有了芥蒂。日后就会被疏远。
“沈星。你什么态度。”刘雄直接越过众人。问向沈星。
沈星抬了抬眼皮。其实沈家人不知道。金康的决定权在沈星手里。只要沈星答应。沈家人反对又有什么用。
“祖宗基业。不可放弃。”沈星就说了八个字。然后沉默不语。也不看刘雄。
“大胆。沈星。你可知罪。”刘雄恼了。沈家人如此不识抬举。简直罪大恶极。
“何罪。刘大人。好像这是沈家。你在征求沈家的意见。莫非你在通牒么。”沈星冷冷笑道。
“你……你……”刘雄指着沈星。就是说不出话來。
“呵呵。金郊外。沈某还有一处宅院。若大人看得上。就搬去住。此处。断不可放弃。”沈星坚定的说道。
见沈星也如此坚持。刘雄知道事已不可为。心中恼怒。也只好放弃。问道:“你那宅院有多大。”
“龙雀可安之。”沈星淡淡说道。
刘雄眼睛顿时一亮。沈星的意思在明确不过了。皇帝住沒什么问題。金康沒有皇帝的行宫。沈星既然能这么说。就一定不会差。
哼。好。我暂且忍了。待见了陛下。再参你一本。到时候看你还不乖乖交出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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