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丰转过头,看着陈思雨,她身穿一身淡红色的衣衫,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其中有几缕难以觉察的紫色挑染,更添美感,一双深黑而有神的眼睛, 若不是灵台还有些清明,差点就把她当成已死去的妻子汪怡。
“呵呵……丫头,我看你是喝多了吧?”张景丰避开正面回答,笑里带着强烈掩饰的意味,面对这样精灵可爱的小姑娘若能坐怀不乱才怪。
“呵呵,大哥,看来我是真的喝多了,居然敢挑战天下第一有情郎的痴情与专一?”陈思雨眼里的失望一闪即过,然后脸红地笑了。
张景丰也是老脸一红,仍然不动声色。为了打破僵局,转身对陈思雨说:“你在客厅坐一下,我去给你冲杯咖啡解解酒。”
陈思雨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最显眼的张景丰夫妻婚纱照。只见张景丰妻子非常漂亮,甜蜜的笑容印记着一个女人最风光最幸福的日子。
看到此,陈思雨忽然想起了曾在寝室里与三个室友聊天时,说人有了异性朋友,就有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也有“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的牵挂,牵挂也是一种幸福,自与印海天结识并恋爱后,便有了如此牵挂与幸福,而此刻只有“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宵中”的失落与痛苦。
然后说到有情人结了婚后,便只有闺帷之乐了。“香囊暗解,罗带轻兮”的**之乐自不必说,还有“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的信任与默契,这种相濡以沫、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至高境界现在只能“临渊羡鱼”了。
那时也有主张单身的,说“宁可抱香枝头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现代爱情是很现实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真爱,更不可能天长地久。
那时的小女儿美好梦想,在她与印海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爱情之后,才归于现实,再美好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也许为天长地久的爱情正因为难得,千百年来人们也许不必要歌颂爱情和期许爱情我们一次次祈祷爱神能在自己身上出现奇迹。最终发现:越是被人传诵的爱情,如梁山泊与祝英台,如罗米欧与朱丽叶,却往往都是悲剧。
“丫头,在想什么?”张景丰端着两杯咖啡出来,见陈思雨想的如此投入,轻轻探问她心灵深处的秘密,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空袭小波兰。
陈思雨被惊醒地回过神来,朝张景丰呵呵一笑,说:“我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虽然有如小龙女与杨过的永恒爱情,但那也是金庸老先生缺乏生活经验,凭着超凡的想像杜撰出来的,不然试问这世上真的有男人肯为一个女子孤身守心十六年,更何况是美女环身呢?但是如今,小女子看到大哥你对嫂子的痴情,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杨过与小龙女那样天长地久、永恒不变的爱情。呵呵,这些年来,想必以大哥钻石王老五的身家面对众多追求你的女孩,大概会有三国关羽大将军当年过五关六斩将的艰辛吧?当然以大哥的性格,也可能会是潇洒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张景丰听到如此精辟的论述,他真是哭笑不得,但想到相聚,不由深深叹息一声,说:“杨过十六年之后还可以重见小龙女,而我们呢,阴阳相隔,只有来世再续今生未了缘。”说着他习惯性地抽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每当他一想爱妻的时候,他就拼命的抽烟,让自己的灵魂与思想在烟雾弥漫的空间里磋砣掉,让一根根香烟把自己的生命尽早地抽掉。
陈思雨已经暗下决心,决定抛弃幻想中的杨过,追寻现实中张景丰这样痴情的男人。
大雨一直下,张景丰与陈思雨两人毫无睡意,现在睡觉对他们来说已经变成奢侈。两人一直在客厅聊天,爱情、生活、娱乐、小说等无所不谈,两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悦与兴奋,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终于,陈思雨在酒精以及睡老虎的双重袭击下,感到眼皮越来越重,说:“大哥,我困了……”
“嗯,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放水。”张景丰站起来。
“不用了,我冲冲就行。”
“噢,那好吧。”
张景丰准备好洗澡的东西,告诉她用多功能架上的新毛巾和浴巾。陈思雨说了声谢后走进浴室。
水声响起来,张景丰看着墙上的婚纱照,眼睛凝视着妻子汪怡最灿烂最幸福的笑容,想思之念又将他带入往昔的温情中。
自从妻子汪怡走后,八年来,他没碰过任何女人。先是汪怡的离去给了他沉重打击,痴情相思到不再想男女间的事,接着开始对女人戒爱,最后演变成刻意的压抑,渐渐地他怀疑自己男人的本能似乎要退化了。但是今天,这个小姑娘由于她有妻子汪怡的一样美丽的眼睛,而且她身上的纯真与青春浇灌了张景丰几乎就要干涸的感情心田。
浴室里,水声停下来,接着门响,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阵幽香袭至,陈思雨站在张景丰的身后。
“你睡客房,我已经换了新的床单。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吧。我还要抽支烟才去睡。”张景丰看也没看陈思雨一眼,淡淡地说。
“大哥,你吐的烟圈很好看,就象灵魂在缠绵一样!你很喜欢抽烟吗?”陈思雨看着张景丰忽然问道。
“灵魂的缠绵?很有意思!”张景丰有点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生,然后淡淡的说道:“抽烟,并非喜欢抽烟本身,只是迷恋那种感觉,让自己的心灵在亦幻的烟中得到沉淀。抽只能代表一种心情,迷的只是一种心态。”
“是不是能够让人忘记烦恼?”陈思雨走到张景丰身前,从茶几上的一盒大中华里抽出一根香烟自言自语。
“小女孩不要学坏。”张景丰一把抢过陈思雨手中的香烟,用教训的语气说道,但不小心的是在抢烟的过程中忽然碰到了陈思雨沐浴后高耸的胸脯,能感觉到她胸前的饱满与坚挺。
张景丰呼吸着陈思雨身上扑散过来的少女香气,有些痴醉,男人的生理**久违地蠢蠢欲动,但她一看到陈思雨脸红的俏脸,立时冷静起来,尴尬地说:“丫头,我不想香烟毒染你的清纯。”
“大哥,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我不想香烟淹没你的心。吸烟有害健康。”
“呵呵,那你也应该知道,‘吸二手烟’对健康的损害更严重,为什么还要靠近我?”
“这里空气流动不错,我闻不到!而且象你这样吸烟能表达出自身心情的人,与那些普通的烟民不属于一个类型。”
“都是吸烟,能有什么不同?”
“你吸烟的样子很优雅,就象一位没落的贵族一样,特别是吐烟圈的样子,让人不禁的想知道你的内心。”
“……”
“不说了,今晚能遇到大哥,我很开心。你也早点睡吧,晚安!”陈思雨脸蛋红扑扑的,心也扑腾扑腾地乱跳,咬着嘴唇走开了,脚步轻得像猫。关门声,沉寂。
张景丰也礼貌性地说了句“晚安”,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他不知道今天一看到陈思雨,以前不近女色的原则与压抑突然间被心中另一种强大的爱恋所冲散,这种爱恋有兄长般的,也有男女之间情感的。总之,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开始对眼前这小女孩已经情不自禁地解放了多年的禁色封印,而且这不仅仅是对方有一双亡妻相似的眼睛,而且对方的音容笑貌深深感染了他。
纸醉金迷的夜色都市下,演绎多少骚动缠绵的男女,**难耐,多少风流韵事尽在其中为世间欲为何物,情为何物,皆因骚动的**
张景丰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望了一眼亡妻的照片,叹息一声,灭掉手中的烟头。脱下衣服,冲进了浴室,暗香隐约。
张景丰一怔,打开龙头,直接冷水倾泻下来,刺激得他连着打了几个哆嗦,瞬时让浑身的躁热消失殆尽。张景丰仰着头捂着脸就这么淋着,直到有些心烦意乱的心跳有规律性的正常起来。
大雨一直下到天亮才停了下来。
陈思雨昨夜并没有睡,她根本睡不着,闭上眼,扑上来的便是自己与男朋友印海天从相识到相爱的每个生活情节与片断。
男子痴,一时迷;女子痴,无药医。古今一理。
陈思雨一夜无眠。曾听父亲常说,人要好好保护自己的马达,不要让它一直处于高速运转,人和机器一样都是有使用年限的,如果一直处于透支状态,人和机器一样很快就会报废。父亲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是一到失眠,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一直让它处于透支状态。
因此,常常会有这样一个念头冒出来:是不是,人的生命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被透支殆尽,然后,有一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逝?
陈思雨摇了摇头,依然迷迷糊糊的,全身无力地爬起床,走入客厅,迎来的却是张景丰忙碌的身影。
“丫头,早!待会儿吃过早餐,我送你回学校,开始美好的新一天。”张景丰做了丰富的早餐等着陈思雨。
陈思雨见状,内心情感伤口的疼痛突然感到一阵好转,对方关心的温暖让她感到春风般的舒服。陈思雨嘴角露出一丝愧意的笑容,昨晚自己打搅了一晚,本想推脱准备自己回去的,但张景丰又说:“谢谢你昨晚陪我过了一个开心的十五之夜。我这个做兄长的,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就送你回学校吧。”
陈思雨不得不把心里的推辞咽回肚里,她实在不想伤害眼前这个痴情的好兄长,只好又报以感激地一笑,说:“嗯。”她知道其实是张景丰陪自己过完了失恋的月圆之夜,该感谢的应该是她,但是张景丰以一个宽大的兄长般的体贴与关怀让她感到了温暖。
早早地吃过早餐,陈思雨给她同学打了一个电话,仍然关机,不由报怨起来:“好个王浪,竟然一晚上关机,不回家!害得我白白等了一晚上,若不是有大哥在,我只怕现在是个快病倒的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