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夜爬起来,端起杯子摸/索着黑暗准备去客厅倒点水喝,意外发现苏阳坐在客厅沙发上还在看电视,电视的彩色屏幕光扑在他脸上,显得有些孤寂。
我向他走过去,他余眼瞥见了我,一脸错愕,但很快平复下来。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我小声问道,生怕声音大点会吵醒到老妈。
“睡不着。”苏阳的声音很淡,显得有些无力。我这才注意到电视是无声的。
我放下杯子在苏阳旁边坐了下来有些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他声音淡如水,从没见他这么反常过,这让我更是担心。
“是不是哪不舒服?”我说着,伸手想去探一下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手抓住了手腕,我顿时愣住,呆呆地望着近距离的他,呼吸间彼此相容,时过三秒后,仿佛有种时间禁止的错觉,电视上的彩色屏幕光随着画面的变动映在苏阳的侧脸上,我看到他眼中流动着琉璃般的光芒,清俊无暇的脸很清晰地呈映在我眼中,我尴尬地别过眼,神色紧张了起来,我假装淡定,眼睛却在背光里瞎转溜,动了动被他抓住的手腕说,“那个,你靠我太近了。”
“白痴!”苏阳冷淡地瞟了我一眼便放开我的手腕。我气结,刚还紧张来着,被他这么一说,相当于在头顶上浇了一盘冷水,直接冷到脚底。
“你才白痴,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弟?”
“不是。”
“滚蛋!”我一个枕头丢过去,他接球似的就接住了,甩都不甩我。我瞪他,将茶几上的杯子端起走去厨房倒水去,身后传来苏阳的声音,“帮我倒点。”
我在心里回了句,鬼才理你。不过我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给他送过去的时候,苏阳换了个台,调了些声音。
总感觉苏阳有心事,但也知道他不会跟我说。我将水杯放在他面前跟他说,让他早点休息。
苏阳应了声没再说什么,我转身端着我的杯子回了房间。
开起书桌上的小盏灯,我将水杯放在桌沿,杯子里的白开水散出的热气像烟雾般缠/绕在白炽的灯光下。我拉开窗帘望了望窗外,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借着道路上寂廖的街灯,地上貌似积了不少积雪。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外面的积雪基本上都融化掉,仿佛没有来过的痕迹,天空依旧很灰暗。
代茜找来的时候,我还在刷牙,她哆嗦着搓搓手,耳朵上带了个可爱的白色保暖耳套,脸也被风刮得通红。老妈问她吃早餐了没。她说没有,然后老妈跑去厨房再做上一份。
代茜见苏阳还没醒,屁颠屁颠跑去苏阳房间叫他。
我要是知道代茜去叫苏阳的话,绝对会拦住她,因为苏阳肯定昨晚很晚去睡的。可是我不知道。
于是我在洗脸时,听到苏阳房里的动静。
苏阳:“掀我被子干嘛?”
代茜:“我靠,你睡觉都不穿衣服。”
苏阳:“我擦,你非礼!”
代茜:“不就看光了吗,放心姐对你负责!”
苏阳:“……”
代茜:“乖,起来吃早餐吧。”
我在洗手间听着听着感觉乱套了,什么跟什么。我走去苏阳房间,只见苏阳裹着被子露出个脑袋坐在huang上看着代茜,代茜则站在huang尾盯着苏阳,这画面俨然在对视。
我扶额,默默地房间门带上,关上门之时,听到代茜的声音,“别啊。”……
事后,代茜在我家住了两天,直到除夕前一天,她爸妈出差回来,她才屁颠屁颠跑回家去,晚上那会时间,代茜她爸妈提着豪礼往我家送,顺道来看看我老妈。
除夕那天晚上,整个屋子亮起灯光,我和苏阳趴在阳台上看外面的烟火,期间接到韩桃锡的新年短信。我没有像以前那般会握着手机开心傻笑,只是以同样的话回了过去,之后再也没回复回来了。老妈给我和苏阳各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她想让我今年考个好大学,至于苏阳嘛,就让他好好听话。
等到拆开红包的时候,苏阳叫了起来,对着正在看春晚的老妈说,“为什么何秀娜的压岁钱比我多了两百。”
闻言,我正拿着红包偷乐。
“等你什么时候开口向你姐叫姐时,我就给你补回来。”
“这不公平,何秀娜天天仗着比我大两岁就欺负我,我才不叫她姐,除非等她什么时候带来个姐夫。”
“去,没个正经。”
齐安安和汪大鹏第一次来我家的时,是大年初五,当时我和苏阳正坐在沙发上抢遥控器,苏阳把遥控器举得老高,我够都够不到,然后有了我扑向苏阳的画面刚好被齐安安他们撞上。
老妈神色严肃地扫向我和苏阳,假正经地咳了咳。
我连忙从苏阳身上爬起来坐好,却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于是赶忙跑回房间换衣服。
等到出来的时候,老妈给齐安安和汪大鹏各倒了杯热茶,齐安安乖巧的接过,将作为心意的水果篮子递给我老妈。
苏阳坐在旁边抱着个枕头一直换台,老妈向他使眼色,他才放下遥控器过来招呼齐安安他们。
林泰容他们乐队出演的那首歌红了,听说有公司给他们出唱片,为此,林泰容他们为表庆祝,请了些朋友唱k,当然,包括代茜和我。我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林泰容是个富二代,从那时我看代茜的眼神就变了,我把她看成金光闪闪的金子,你想啊,代茜要是傍上林泰容,这个作为闺蜜的我,岂不是也能沾光,想想就觉得不好意思。
然而在亮着彩炫灯的ktv包厢里,耳边传来歇斯底里的歌喉唱的撕心裂肺却还硬带点感情入戏,对我来说简直是鬼哭狼嚎,震耳欲聋。
因为我和代茜就认识林泰容他们几个队友,其他陌生的面孔都不认识,所以我和代茜非常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玩手机,我吃东西。
小四他们在玩骰蛊赌输赢喝酒,所谓小四,是林泰容的乐队队员,因为带着眼镜,所以被他们叫成小四。
刚开始他们在玩的时候,小四还拉上我和代茜,我是被他们整怕了,连忙摇头罢手,代茜就说肚子不舒服,小四这才扫兴和他们玩去。
偌大的包厢里,响起林俊杰的《小酒窝》的伴曲,随之有人叫道谁点的歌自己过来唱,然后有一个女孩站了起来,我瞄了她一眼,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所以没能看清她的脸,散着卷发,穿着白色淑女装,应该是个美女,只见她拿着两个话筒来到林泰容面前,将手中一个话筒递给林泰容,邀约他一起来唱歌,林泰容似乎愣了会,还是旁边的某位同学推的他,他才接了过来,然后两人对唱《小酒窝》情歌。
我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里嗑了起来,眼神不离那女的一秒,随之用手肘推了推还在玩手机的代茜。代茜抬头看我,我凑到她耳边对她说,“你家那位在唱歌。”
代茜听到我的话后向唱歌的林泰容望去,然后向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便继续低下头玩手机。
我晕,她到底明不明白我要说的意思。
瓜子嗑多了,水也就自然喝多了,然后就要上洗手间了。
我洗完手准备从洗手间出来时,意外听到林泰容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心下一紧,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将眼睛小心翼翼探出去,先申明,我这不是故意要偷听别人说话的,我是为了代茜。
走道的天花板上,隔着一段距离都有奢侈豪华的水晶吊盏灯,发出梦幻般的光芒洒在走道上,整个四面像是坠入在城堡中。林泰容背靠墙,两手插兜看着他面前的女生,女生则站在走道上抬头仰视他。
而我像做贼似的斜趴在洗手间的门上,只露两眼放光,看到那女生我就知道是邀约林泰容唱情歌的女生。
只听林泰容说,“尚洁,你是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被称为尚洁的女生说:“李妍她都走了,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为什么就不肯看我一眼。”
“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比较好。”林泰容说道,转身朝我这边走来,吓得我准备把头缩回洗手间去,却看到尚洁上前从背后抱住林泰容。
我额滴个神,这画面要是被代茜撞见,真难想象代茜的脸会是什么样。
只见林泰容很绝情地扯开尚洁的手,从容地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将眼神收回来,站在洗手间里。等确定他们两走后,我才走回包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