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页表情淡然,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没有一点光亮的眸子时时刻刻在倾诉着男人悲痛绝望的心境。
何菲儿在张页的话说出后,脑子只觉轰的一下炸开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女孩,在和风城她就曾亲眼目睹过男风之事,她很鄙夷,认为他们都是变态,但是那个男人说什么!她的爹爹对他们做了那种肮脏之事?
不可能!
“你胡说!”何菲儿根本不相信,她的爹爹那么爱娘亲怎么会对男人····
何菲儿冲到张页面前,一脚将他踹倒,嘴里不停的骂着。
“他没有胡说!你自己问你那恶心的爹对我们都做了什么?”其他几个男人面色悲愤的挣扎嘶吼着,他们有想过自杀,但又想到家中的父母,他们着实不忍,他们并不是张页那柔弱书生,他们几个都是地道的糙汉子,没念过几天书,倒不是说没有耻辱心,但对于他们来说能活着就行,至于被侮辱就当被狗咬了。而那张页自杀过好几次,次数多了,那狗贼就看的更严了。
张页被何菲儿踹到了地上,面色依旧淡淡的,安然甚至已经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死气,他不想活了。
何菲儿还想踢打张页,白天一个闪身过去拦住了她,将她扔在了何之尉的面前。
看到何之尉,何菲儿才冷静下来,她急忙拉住何之尉,求证的问道:“爹爹,他们胡说是不是,你怎么可能···”
何之尉并未等何菲儿说完,就双手捂面趴在了地上啜泣道:“都是爹的错。”何之尉什么都不怕,就怕深爱的女儿知道自己做的腌臜事,他虽然厌恶她的母亲,但对于这唯一的女儿,他还是倾注了他的爱。
“爹爹···你在说什么!你骗我····你那么爱娘····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何菲儿最后一点信念也被打破,她疯了似的爬起来,捡起一把刀就向后面的五人砍去,这是假的,对,只要他们都死了,就没事了····
“菲儿,不要···”眼见何菲儿的刀就要砍向张页,何之尉绝望的吼道,他死了没事,女儿不能有事啊,都是他害了她。
白天当然不会让何菲儿如愿,他轻轻一挡,何菲儿又摔在了地上,刀子落地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心里。
安然并不可怜何菲儿,但还是不忍看到这一幕。
趴在地上的何菲儿缓缓直起身子,泪眼朦胧的看向自己的爹,眼里的不可置信已变成悲痛。
“爹···告诉我为什么?你明明深爱着娘亲,她走了你也从未纳妾,现在这是为什么!告诉我,女儿只想知道原因。”
何之尉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敢看自己的女儿。
孟御看了黑夜一眼,对方便明了,他拿出之前放在自己这里的画像,扔在了何之尉面前。
何之尉一直以为这幅唯一的画像已毁,此时再看到,欣喜的拿过画像抱在了怀里。
“羽靑····你还在···你还在···”何之尉痴迷的摸着手中画像的脸庞。
“爹····他是谁!”何菲儿尖锐的声音让何之尉回过神来。
看了眼怀里的画像,何之尉揪着的心莫名安定下来,他的羽靑不该就那么没了。
何之尉谁都没有看,只抚摸着怀里的画像,回忆般的说道:“他叫陈羽靑,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学,一起定了终生,发誓一辈子不娶妻只陪在对方身边。我们怕父母不接受,家里又有其他兄弟,便自私的决定逃到一个别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好好过下去。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前一天,他却死了,死了····别人说他是投了河自杀的,我根本不信,我们深爱着彼此,他怎么可能丢下我走了呢。然后···”何之尉停下话语,抬起头看向何菲儿,眼里迸出恨意,但能看出那不是对何菲儿的恨。
“然后那个女人也就是你娘告诉我,羽靑是因为我们的事被别人知道,万般羞辱之下一时想不开才投了河,万念俱灰的我即便不相信也没办法,我不知道我们的事到底是谁传了出去,身边的人知道后辱骂我说我恶心让我去死,父母也每天以泪洗面求我不要再错下去。我真的错了吗?但他们都说我错了,当时的我很迷茫,羽靑也不在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你娘便主动来我家求亲说不在乎愿意嫁给我,我不愿,父母以死相逼,无奈之下,我只好娶了她。婚后我虽然不爱她但也尽了丈夫的责任,生下你以后也决定好好过日子。可是····在你五岁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当年的事是你娘传出去的,而羽靑也是被她推进河里淹死的!我恨啊···但我又不想让她那么痛苦的死去,我要让她尝尽痛苦。所以从那以后我装作爱她的样子与她每日痴缠,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在她的饭菜里下了毒药,那药只能慢慢产生效果,最后痛死在床榻。在她死的那天,我温柔的抱着她,附在她耳边告诉她我从未爱过她,对她也只有恨,还告诉她是我一点点毒死她的,看着她绝望而痛苦的死去,我只觉为羽靑报了仇,本想随了羽靑而去,可那时的你还小,我虽然恨你娘,但却很爱你,我只想等你出嫁后,我再随他而去。可是,望着羽靑的画像,总觉得不满足,直到半年前在街头看到与他相似的一个男子,从那时起,我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