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与元初相视一笑,“师傅,你和师爹的感情还真好,当初您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云州,就是去找师爹了吧。”
“什么叫一声不吭,我不是给你留了书信了!”玉茓抬起筷子作样要打人,羞涩笑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还知道跟你师傅开玩笑了。”
宁音耸了耸肩,无奈的说,“也不知道是谁呀,在我家的时候老是犯相思病,抱着我哭,一身酒气,说他不要我了,他这个负心汉!”宁音当然是说的夸张了,但这也让玉茓闹红了脸。
“嘿,你!”
“行了,吃饭吧,托你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吃师娘做的饭呢。”元初给宁音满上了酒杯。
“对了,宁音啊,你今儿别回宫了,要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与你如此亲近的唠家常了。”玉茓把散落的发丝拢到了背后,以免沾染到汤汁。
“师傅,你见着过哪个宫中的女官可以不被授命就在宫外待这么长时间吗?”宁音顿然觉得嘴里的糖醋鱼都索然无味了。
玉茓感叹的看着宁音,“真的是长大了呀。”
宁音悻悻的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师傅,你多保重身体,等什么时候,我去西狄看你好了,在云海到底还是要避讳些的,太拘谨了。”
“嗯。”玉茓拍了拍宁音的头,目光温柔,“师傅等着你。”
宁音叹息着站起身来,“师傅,来日再见。”
如刚来时一样,宁音与玉茓紧紧相拥,双目再次涌现出了泪水,不过这次,却被宁音强忍了下去。
走在离别的廊桥上的时候,宁音的脚步缓缓的,她没有让玉茓出来相送,只是不想这么正式的面对伤感。
“难过吗?”元初与宁音相携而行,听在宁音的心里暖暖的。
“只是觉得,在人前我是云海的内司女官,师傅是西狄的益桓公夫人,互相都要装作不认识,不熟悉,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受。有些感慨罢了。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与师傅相见了,方才我虽说要去西狄看她,可是,我们都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啊。”宁音随手摘了一朵旁边不知名的小黄花,放在手里打转。
元初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你可以嫁到西狄去呀,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娶你,嘉裕帝也不会反对,说不定还封了你做和亲公主。”
宁音听了并没有多少惊讶,她与元初彼此心照不宣,只是看了看天空,颇有几分无奈,“可是,我的家,我的亲人,朋友,都在云海呀,我放不下的。”
“我尊重你。”元初的情绪也没有多大起伏,他是很理解宁音的。
宁音突然转过身来欢快的说,“不过,能看到师傅现在这么幸福,我就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你不知道,之前师傅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开朗,反而是一身的悲伤,任是谁都能察觉出来的忧郁,更不要说,还能像现在这样的和人开玩笑了,我能看出来,师傅和师爹的感情很好,他们是经历过苦难在一起的。”
宁音快速说完,没等元初回答,便再次转过头去呼了一口气,快步走去,元初脚步停顿,望向宁音的背影久久伫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更没人知道的是,宁音在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顷刻流下了眼泪,无言的悲痛欲绝。小黄花轻飘飘的落下,遗下的是那一刻真情的证明。
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和伤心所在,但是,人们最愤恨的往往却是自己的无能为力,是拼尽全力,还是就此放手,是珍惜眼下,还是渴求未来,要抉择的,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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