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下同):
“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比遭人折磨还要糟糕,那就是从来不曾被人折磨过。有时,正是折磨打击你的人给了你清醒,给了你锻炼、提升自己的机会,使你变得坚强而杰出,得以,越挫越勇,逼迫自己忍耐坚持、努力去实现自我,喊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镜头迭叠:
冰雪盈城的背景,闪现诗画的视屏:古色古香的秦城,黑白泛黄的照片,彻夜不眠的厂区,通宵达旦的孤灯……
秦城三益街,一条总在设障修补、已分不清究是柏油、水泥或卵石的路。
秦城县卫生局机关和住宅整合的大院内,篮球场近边,东西走向、拔地而起的两幢六层新楼房。与苏西坡家正好对望的黄群家,清静中,清楚地彼此看见对面的灯光、人影和动静。
内景:黄群家,夜。
电视荧屏正播放央视新春晚会(字幕:千禧年,除夕)节目。
色彩变幻的舞台上,热舞劲歌,唱响的《给我感觉》,把整场晚会推向最**。
“现在才是关键最重要的在眼前抓住还是拒绝?fll你的感觉现在才是关键不要再犹豫不决!爆满的热情像烟火直冲上天,爱要爱得热切不要就干干脆脆!做白日梦的人上不了最前线,跟勇气通上电让脆弱站到一边,摇醒你的心跟希望sayhisayhienen,给我感觉给我给我真的感觉(hyeh)!阳光之下把心敞开爱就爱敢爱敢做的人超级精彩,heyaheyaenen给我感觉!给我给我真的感觉(hyeh)!大口呼吸自由自在爱就爱谁能阻止我们开怀?”
“让脆弱站到一边……谁能阻止我们开怀?”
在随身带的笔记本上,三十出头的黄群,飞快地念记完歌词,接过纤手下厨、端递过来的一碗甜酒和两枚茶盐蛋。轻啜慢品着,独上书房。他喜欢欣赏轻音乐,这时,关上书房门,边在电脑上码字,边听着调低音量的下载歌曲,他百听不厌的那首歌曲《一剪梅》。
优美的旋律,在子夜、覆盖冬雪的玻璃窗内,于书房、点亮的灯光与无尽的夜色融汇处,轻柔地流响。
落雪后的红梅,在黄群静默沉思的眼眸里,无声无息地开绽放。点点滴滴,亲近着冰冷的雪。卧在雪上,无言地面对,最终选择的归宿。
忙里偷闲的黄群,码字间歇,在网页上阅读、欣赏:亦默这个人,一个身隔千里外、心连咫尺间的网友,还有他那专业写手水平的诗。
“除夕之忆,每当写到母亲,我的笔,总是跪着行走。”
“如果母亲是鱼,母亲会剥下所有带血的鳞片,为儿女做衣裳。”
“母亲用五更灯火,纺了一根脐带,我把它走成一万里,尽是滔滔的江河。”
“今夜母亲又会在年头和岁尾的路口,等我。再一次将儿子连根拔起。”
黄群在用心感触着,慈母之爱,赤子之心。
“原来卧在雪下的大地,更是深沉地、无言地等待着,亲近落雪后的红梅,将他点点滴滴破碎的花瓣和心事,全部牵挂容纳入她充满慈祥、怜爱的胸怀,万里写入其间的胸怀。”
“而他居然毫无知觉地一昧亲近着冰冷的雪,美丽但堕落的天使,给他伤痕累累的此情。竟然不可饶恕地一直疏忽着温暖的大地,苍老但伟大的母亲,给他生命希望的彼爱。”
“谁识母亲的卧底藏爱,卧在雪下的爱?这远要比自己卧底藏骄,卧在雪上的情,纯粹、高尚而伟大!”
望着窗外、点燃支烟的黄群,又想起了亦默的另首诗。
“窗体底端,我的家园。眯起,被西藏高原的雪,盲过多次的眼睛,回忆这一片,掘地三尺埋下去,又泛上来的白。”
“风把碱粉抹进嘴里,我痛痛地咀嚼,那血的滋味。”
“你的碱你的白,在皮肤之上。我的血我的红,在皮肤之下。”
“我和母亲隔的是,一条剪断的脐带。我和家园隔的是,切了又切的皮肤。”
“于是,我想起,我们的父亲,耕地之前把骨骼,先铆成犁杖。”
“于是,我想起,我们的母亲,收割之时把腰身,先弯成镰刀。”
“啊,家园呀,无论多大,也要走出去,无论多远,也要走回来。”
“人不出去心出去,身不归来魂归来的家园啊,我这辈子很少在你的上面。总会有一天我将永远在你的下面。”
冰雪盈城的背景,推敲键盘的双手。
“生活的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之生活,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如今,用良知审视社会,用良心检讨自我,届时自明:人生最大的孤独与落寞,是精神上的孤独与落寞。”
“在我孤独与落寞的时候,却是家中的大、小‘藏獒’,往来的故旧、同事,交结的‘亦默’、‘梦诗’、‘林美眉’、‘雪狼’与‘力宝’等,这些网上大、小朋友,还有,我更得感恩的父老乡亲、衷心感谢的折磨我的人,激发我生命的自信与潜能,笔参造化,超越职业生涯的自我,长歌再向江海行。”
“目前的职业职位,完全仅是生存的依托;未来的志向志趣,至少则是发展的需要。”
“当国家与社会,需要国企,所有大小的国企,肩负产业兴邦的时候。也正是,需要吾辈,所有大小的人物,肩负历史使命的时候。”
“直言不讳:很多夸大其词,夸夸其谈的政要名家,只能,成为政要名家,却成不了,国企主管。”
“因为:事实上,其只有破坏之能耐,根本没有建设之本事!”
“因此:我渴望,在有生之年,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国企主管。做一个再苦难的‘小’国企主管,远比成一个最风光的‘大’政要名家,强十倍百倍千倍,不知多少倍!”
“我为自己与国企,拿生命睹明天。在暂时充电,跟勇气通上电……”
镜头迭叠(黑白电影《创业》及先前有关的镜头片断):
铁人王进喜,大吼一声,毫不犹豫地,只身跃入,险井岩浆之中。紧跟着,成十上百的石油工人,奋勇跃入,争先恐后搏激流。
铁人王进喜的面部特写,慢慢成了宋厂长当年的模样……
插曲《云烟影里我如帆》歌声起:
“寂寥看着,灯红酒绿,从淡变浓,日落长河。总是想着,花红柳绿,由暗转亮,日出大海。云烟影里我如帆,穿越尘嚣喧哗的幻城,向往波澜壮阔的江海。云烟影里我如帆,只为欢快流畅我梦想,心无愧疚的归向老去。生命如帆,紫气冬至,曙光春来。云烟影里,红蕖夏舞,谁我秋歌。尘埃落处开的花,是梦里的红颜。风向转时的路,是梦外的江山。云烟影里我如帆,载动轮转的日月,托起沉浮的沧桑,日出日落又中天。”
一、神话聊斋
插曲《我们走在大路上》的歌声起: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领导革命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革命红旗迎风飘扬,中华儿女发愤图强,勤恳建设锦绣河山,誓把祖国变成天堂。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我们的道路洒满阳光,我们的歌声传四方,我们的朋友遍及全球,五洲架起友谊桥梁。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我们的道路多么宽广,我们的前程无比辉煌,我们献身这壮丽的事业,无限幸福无限荣光。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朝着胜利的方向!”
镜头迭叠:
紧接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和《社会主义好》的嘹亮歌声交替而起,全国各族人民大团结的空前盛况,以一种排山倒海、人定胜天的气势,迎面而至。
新中国成立伊始,掀起社会主义建设**、各条战线捷报频传、举国上下欢欣鼓舞的黑白纪实片在依序一一回放,精彩片断和经典亮点。
画外音(下同):
“龙是神话里的现实,人是现实里的神话。”
“上世纪50年代,经过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以及一首红色经典歌唱的‘打败日本侵略者、消灭了蒋匪军’的十多年,之后。龙虎精神的铁人,热血铸就了:曾经疮痍满目的新中国,举世瞩目的创业辉煌,中国龙的现实神话,历史画卷与壮丽诗篇。”
“遗憾的是,空前的盛况,不到十年。众所周知的风云变幻,同样空前的激情、具有龙虎精神的一代又一代铁人,在共和国的史册写画的却是,聊斋故事……”
文革结束前(十八年)的愚忠、愚昧,低级可笑更可悲的种种史实剧照,如风掠过。
歌声淡去。激昂的旋律,转换成,轻柔的音乐。
镜头里,画面由黑白,变成彩色。映现,形形色色的男女:清晨,围着车水马龙转;上午,围着文山会海转;中午,围着酒楼圆桌转;下午,围着歌台舞榭转;晚上,围着酒宴牌桌转;深夜,围着空巷僻处转……
“失落精神家园的人,不可能,感受到:长征仍在继续的现实与神话;感受到:铁人,还有自己的生命底蕴。自我的价值,人生的意义,学习、工作和生活的快乐。
就像,我的这位老同学,为数不少的公务员,普遍感觉‘工作压力如磐,人情世态炎凉’。却,又以‘才疏位卑,人微言轻’为托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只觉‘生活无聊无奈,何不及时行乐?’”
镜头切换至:
冰雪盈城的背景,推敲键盘的双手,闪现如同《档案》解密的一个个纪实的视屏。
“改革是必经之路,如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用兵者不可不慎,不可不放在政略与战略的高度,谋一域与一时,同时谋全域与万世……”
不少地方各级党政领导,正在主席台上、牌位前就坐,振振有词、慷慨激昂地轮番反复作报告,报告的标题、内容、重点、要求与长度,背书似照搬照抄着上级指示,照本宣科,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都在一丝不苟、一字不漏地重申强调。
作报告的人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都在一丝不苟、一字不漏地重申强调。
乍听起来,分不清中央、省、市、县、乡甚至村的差别,都像在作总书记的报告,都是博士生导师的理论水准。
当然,差别、判若云泥的差别,还是在台下具体运作的层面体现出来了。
市以上的领导在谦谦问询。
市以下的领导在高高挂起……
“瑕不掩瑜。改革期间有部小说《国画》写画的,极个别人物的官场、市井现形记,并不足为怪。但,如是普遍的一种社会写实,则真足令人信服,这是官殇,国殇,并非危言耸听的呐喊!”
镜头回放先前的有关画面。
“社会各行各业中那些不热衷做事、做本职工作,但很会做人、做领导红人的政治积极分子,纷纷走上各级党政领导岗位,至少混进党政机关队伍。”
“这些人物认人不认事。而且,只认领导、县官不如现管的领导。在想方设法地紧密团结在本部门单位一把手这个核心权威的周围。马首是瞻,诚惶诚恐地将‘同志’的平等称呼,改为‘老板’;装模作样地将民主生活会上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变成‘表扬与自我表扬’;非常卖力地将时间、精力全集中在领会吃透上级精神,将‘模范践行’异味为‘模拟虚构’。类似纯属虚构浮躁的事例,不一而足……”
“正因为:市场经济,打破了国营职工的铁饭碗,但无损国家干部的铁交椅。仍享有大锅饭的饭钵,招引争跃向公门者,多如过江之鲫。
数量递增,剧增的公务员队伍,成了社会一支中坚的力量,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整体素质与个体活力,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出,一个国度,一个区域的执政水平。同时,也很大范围影响着,并折射出,一个国度,一个区域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质量。”
镜头再现:
市场竞争,大浪淘沙。弄虚作假、红极一时的经济实体,纷崩瓦解,所谓“龙头”成了“蛇尾”。但,具讽刺意味的是:由务实至务虚、甚至于某些地方政要干脆务虚的时尚,愈演愈烈……
“所以:这部影视剧在用相当多的篇幅,聚焦透视,我们周围所耳闻目睹到,公务员类似流氓地痞、寄生虫的个别与普遍的现象。并揭示:深层次的本质问题,信仰危机的问题,以及派生的价值取向,左右偏离,动摇失衡的问题……”
镜头锁定:
让人啼笑皆非的真相曝光。
“这些年,成了名副其实的环保城市、国企全面破产而几乎没有了上班厂矿的某些地方,向上汇报和对外公示的财政预决算及统计报告资料显示:工业产值还在狂飙上升,以递增过亿元、数十亿元上计。但,上交税金寥寥无几。对于公共事业的财政投入资金没有追加,甚至每况愈下,难以按时足额确保到位……”
“每年岁尾的各级人大、政协大会照例举行,唱国歌开幕,集中听取领导讲话,分组讨论消化。然后由会务处铺张流水盛宴;照例在审议政府报告,举手表决重大人事事项,诚征代表议案和委员提案,唱国际歌闭幕……”
“年复一年,某些地方向上汇报和对外公示的财政预决算及统计报告真实性严重失实的问题,成了上下三缄其口、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以及由行政及公共事业经费严重紧缺、导致相关部门不得不考虑部门利益而引发各种窝案**、违纪违规问题屡禁不止。”
“摆在地方政要圆桌会议的头等大事只有一个:凑钱。准确说讨或借钱。
其中伸手向上级讨钱,是谓争资立项;此外就是跑脚向外商借钱,是谓招商引资。
所有的权力寻租、奢侈挥霍及失策浪费等不法行为,都在这个已为普遍认同的又快又好发展地方经济似乎唯一选择且可靠的方略上,得到了比合法的还合法的默认并推广。”
“讨、借钱的操作过程中,极尽夸大其词、夸大数目之能事,又远甚于地方财政预决算及统计报告文字、文章和数字的造假。
即使确实落实到位的招商项目,结果投资方投入该地的资金、尤其是相当数量的后续注入资金,来源于该地银行贷款支持。换言之,某些地方的很多招商项目最终是外商采用抽取‘摇井水’的方式,以少量的资金、远远少于合作合同十、百倍的资金,反而套出或卷走大量的银行贷款资金。同时,挖掘走该地纷相跳槽的专家人才。
带来的最大弊端还在于法律政策原则的丧失,自力更生精神的失落,政府执政能力的低滑,人民群众信任的折扣……”
“言者无罪:自古未闻直言丧权辱邦,从来但见妖媚祸国殃民。‘江城醉客’之意,不在于抹黑这个社会的面貌,而在于擦亮这个社会的眼睛……”
镜头转换到:
冰雪盈城的初夜。于黑白交错的模糊画面,淡出。
内景:丽都内网吧,夜。
此刻,对于儿子提出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这个建议,苏西坡会心一笑,也是开心一乐:“好呀!”
镜头迭叠:
推敲键盘的双手,在把这样的种种情景及引发的犹深感触,迅即码字上传到网络作品《秦城江月》的相关章节。
“对于那些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来说,忘掉烦恼与恐惧的妙法,莫过于忘乎所以,寻找刺激性的乐趣。”
“闷憋了一天,早坐立不安的瘾君子,好不容易,像‘放风’放出来了。心里如何不想,急想,想极:赶紧,找个有‘开心果’的地方,施展,一身深藏未露多时的武功,摸一把,过把瘾。”
“在这乍暖还寒时节,青黄不接年头,那些看不到山水田园,丰收在望,自甘平庸世俗之辈,也只好如此:大小无所谓,只要玩得心跳,高‘性’,文件上一次‘性’,支付〔实际上n次不兑现〕的‘性’,就行。”
二、向日葵萎
内景:丽都内网吧,夜。
看上去小日子过得很累、累得直不起腰的苏西坡,歇坐了半晌,过足了烟瘾,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会儿感觉很舒服了。
但,在外表还是习惯性地表现出:做个有了家室、忙里忙外的男人,好难。做个让老婆和孩子感觉不错、都没话说的男人,真的好难。
“兔崽子,你倒是说好,说得如此简易。也不想想你妈,你那妈,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会像盏探照灯,防贼一样,总照着你老子的踪影……”
“还不是,现在安装的防盗门窗,图个心安哄自己。”
儿子的低声嘀咕,但想着满腹心事的父亲,没听见。或许,听见了,习惯装作没听见,顾自谈吐:自己付出太多而得到太少的抱怨,以及为自己的活法而找出的种种理由。
“……心里却只惦记着你,放心不下你,想把你这个宝贝儿子,像老母鸡一样,孵在翼下身边。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怕摔碎,放在外边怕学坏……”
画外音(下同):
“……精明、勤劳,但咋呼、怨妇似的宋菊香,的确,对自己的宝贝独生子,无微不至,宠爱有加,甚至可谓疼爱、纵爱、溺爱过头。
这样的妈,够意思了,苏醒无话可说。
所以,多年以来与爸,像前世有冤,今世有仇,针锋相对,极尽唇枪舌剑之能事的苏醒,却从不和妈拌嘴。”
“有时,他也觉得,妈够操心,够辛苦,够可怜了。
只是,不想听见她老守在跟前,念经、念金箍咒。莫名烦恼而格外郁闷的苏醒,只想,出家,借故买早奶、夜宵或《练习题集》,多在外悠会儿。”
“也许,男孩子天生的潜意识里,对于女性包括母性,抱有心在‘巢’营心在‘寒’的想法:并不在乎,掉落身边的温柔。却想念着,攀折不了的冷艳。非常想念着,心仪向往而想方设法,才折到手了的温馨。”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长大参加工作的人,对于母亲,当做母亲的单位,故乡,党派,政府,祖国,世界,同样,一样有着这样的赤子之心。就像,欣欣向荣的向日葵,向着鲜艳不落的太阳,非常想念着:她的温暖,光明和博爱……”
镜头迭叠:
故人天际。守望一盏长夜明灯,拓展一种空灵意境。宛如:关住这一屋子的阳光,放行这一辈子的春风。
插曲《遗憾》的歌声起:
“半生弹指声中,一别三秋后,惟见您,满是沧桑的脸上,始终祥和的微笑,镜中淡定如生。此刻立尽斜阳,梅子青时节,想念您,慷慨倾付的亲恩,静默透支的操劳,尽日为我浩叹。遥认故居幽径,仅有的遗憾,就是您,用心良苦的父爱,从未有过的鞭策,连同往事皆梦,不可重来!”
寄情网页的江城醉客,在怀念父辈,怀念知交,怀念从前……
貌若潘安的苏西坡,总是喜欢在人面前说俏皮话。
即使在儿子面前,闷葫芦或火药桶似,闷、响片刻后,也不例外。
“……天寒地冻,深更半夜了,也要,逼老驴下坑拉磨,放鱼鹰破冰叼虾。总是看、容不得你老子,轻松优哉闲哉片刻。非逼着你老子,冒着鹅毛大雪赶夜路,连爬带滚过河来,接带你小兔崽子回窝。你不回,我可没……”
手机铃响,铃炫是首影视剧《新上海滩》的主题曲《最爱上海滩》。
“难忘,灿烂,我的最爱,上”之后,苏西坡接捂手机传话筒。
“还真灵,‘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催唤电话来了,正好是第十三道金牌令……得,你跟你妈说罢。”
苏醒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停止,和林美眉的亲热网聊。接过手机,干巴巴地挤吐出一句话、一个字:“妈……”
宋菊香的声音:“醒醒?哎哟,我的儿,乖乖,宝贝,心肝,祖宗呀,你可急死妈啦!人不回来吃年饭,也不给妈捎个信,我的心啦一直跳得发慌,现还在……”
苏醒这才找到了想要说话的感觉:“妈,我也想跟您通个电话,说几句,‘吉祥如意,恭喜新春,青春永驻,天天快乐’。”
“好,乖,乖孩子,妈就为等听到你这句……”电话里听得出,女人可能感冒了的抽泣,嘶哑发音。“爱崽崽!妈担心,想你……”
苏醒嗯了一声:“妈,我也想您,想您‘慷慨解囊,江湖救急’,给我多发几张压岁钱呢!可手机没电啦。再说,我跟您,那是手指连心,母子同心,永远一条心,那是……”
苏西坡撇了下嘴,就像尝了串酸葡萄,酸溜溜地咋舌:“啧啧,尽会跟你妈撒娇,肉麻不,小色狼帮主?”
冬冬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苏西坡,搔首弄姿,妖娆狐媚地掩葫芦,一笑、再笑、三笑。这会儿,才格格笑出声来,跟着奚落苏醒:“还没断奶呀?赶紧回家,吃了奶后再出来,嘻嘻!”
浪仔极其夸张地仰天大笑:“哈哈,在哥们面前扮酷,在亲娘那头,十足奶油味,我要,快要呕了,哇!”
欢天站到了苏醒身边,想帮衬着打退堂鼓:“帮主哥哥,回去吧,别让菊姨担心。我也想……”
喜迪白了欢天一眼,也不理会苏西坡在场,开叫:“不是先跟你外婆讲好了,玩通宵?欢天,你捣什么蛋!第一次拖拍,就扰乱军心!我可严正警告你:再扫大家的兴,下回,哥们可不喊你啦!”
苏醒腾出半边座位,把欢天拉坐在同一块。
一只手搂着欢天瘦削的肩膀,继续回应宋菊香的电话:“……现正忙着呢,跟几个把弟兄、把姊妹、好朋友,你都见过的呀……欢天呀还是第一次晚上出来玩,玩得挺欢,开心。现就开溜,也太让他几个,今后会小瞧我这个老大,不仗义吧?放心,什么都好、都不缺,就是手头……过小年的那几张?今给宋爷爷买了条烟送去,剩下的请欢天还有这几个铁哥吃了年饭、交了包夜场费,早打漂漂了。要……好嘞,好!”
苏醒笑嘻嘻地把手机递还。猜到了什么的苏西坡,一把接过,就想动手狠摁手机电源号键,关机……
“还是接了,坐在府上,‘席梦思’床头的他那口子,菊香,很少教训儿子,但频仍教训私生子或后来子口气的最高指令,我的老同学,啪的一声,把手机重摔到桌面……”
“如今法定‘一夫一妻制’并‘独生子女’,t字型血亲框架结构。就像,有的单位:做调度的人多,做事的人少。往是,办事员安排指挥员工作。难免出现头重脚轻,向下倾斜一边倒的效果。
从而,绝大多数的家庭:全家上下齐动员,紧紧围绕‘独苗’运转。有双亲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多亲的怀里,不堪负荷的幸福知多少?”
“但,在淡化爱情、越来越看重需要的现实生活中。走了一方的单亲家庭私生子。以及,准允离婚后一次找一个,再找第二个……第n个夫或妻。这样重组的家庭里。同母异父或同父异母的子女,也就是相对后来父或母而言的后来子,何其多也。”
“不难想像,单亲或重组家庭:不在少数的子女,遭受不平等的冷遇,歧视,甚至凌辱的情形,一如家常便饭。缺少父或母爱的这些孩子像根草,很少关爱的日子,不想没有的幸福哪里找?”
“不难发现,在我们社会这个大家庭:不少地方国企的命运,与之,有着惊人的相似!”
“向日葵萎。一方面证明着达尔文的进化论、自然科学发展观:物竟天华,适者生存。生命力绝对脆弱的物种,以及同一物种中生命力相对脆弱的个别,没有生存的竞争能力而注定薄命、短命;另一方面则在彰显着新人类的和谐论、社会科学发展观:美美与共,共致和美。生命力曾经脆弱的群体,以及同一群体中生命力依然脆弱的个别,因有生活的善待环境而注定至柔、至坚。”
“向日葵萎。人们常常叹息它的脆弱,很少思想它之所以脆弱的原因,更少切身体谅它得不到一丝一缕阳光而暗淡自生、过早自灭的苦痛。欣赏过它曾经带给人间的黄色灿烂的笑脸、一片金色飘香的美景。品味过它花落结果的溢齿清香。但很难真正欣赏到、品味出它:脆弱外表隐伏的坚强内心。在阳光之下、脆弱之后的一种坚挺,坚定不移地向上,坚贞不渝地向阳,开绽放的真实、善良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