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发了疯般的冲了上去,推挤着,害怕自己落下,害怕自己会被那辆所谓的末班车甩下,不想,不想死,真的不想。
“不要去!”那群白发人中有个年轻人向着人群打交道,看起来,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人们并没有听到,或许听到了,但,这和活命相比,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他们就真的以为那道光就是救赎的光芒吗?
飞蛾扑火时遇到的火光,不也是很亮的吗?人们只知道去嘲笑飞蛾的不自量力,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场景,而且,他们也不自量力的冲了上去。不过,对于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盲人,能看到一道光,那该是多么的高兴与兴奋啊。
万一,真的是希望呢?
寒浅苦笑着,看向了那道光,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道光即将变暗,人们好像发现了,大吼着,更加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天堂的末班车啊,快要开走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暗?
寒浅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不对,那道光之所以暗掉,是因为被什么挡住了。
而挡住那道光的,是一大群巨大的老鼠,老鼠从那道光的缝隙中冲进来。很多,很大的老鼠,足有一个一两岁的小孩那么大。不对,这不是正常的老鼠,不对,这。
“快回来啊!”寒浅心想不对,也大喊道。
但,人们并没有任何顾虑,因为他们是盲人啊,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但,为什么会听不见呢?或许,也聋了吧
老鼠如浪潮般冲过来,即将和人群冲在一起,或许,老鼠的颜色是黑色的,所以,直到近在咫尺,人们才发现不对吧。
“为什么有老鼠呢?”有什么人问道。
人群听到这样的话,有些清醒起来,放慢了脚步,开始看起这些老鼠来。
但,站在队伍最前端的人已经来不及停下去观察了,而是与鼠浪冲在一起,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漆黑的老鼠一碰到那群人的瞬间,被碰到人们猛烈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失去了知觉的样子,重重的倒下去,随后,脸上立刻出现大量的黑色的痘疮,肢体开始扭曲起来,眼睛白着眼白。倒在地上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哀嚎着,大叫着,头发被抓乱,手伸出来的时候,指甲变得好长,眼白上布满血丝。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僵尸一样,失去了人的意识,甩着手和扭曲的身子,痛苦的向其他人们走去。
“老鼠有问题!”又是谁大喊道,随后人们又疯狂的向后逃去。
人们带着极度惊恐的面孔,飞快的摆动着自己的双腿,不仅仅是为了逃命,还是为了绊倒一些“运气不好”的人,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快跑啊!”
“谁来救救我啊,不要碰我!”
“快跑啊,老鼠有问题啊!”
“快跑到原来那个地方,回到那个会场去啊!”
“快去会场那!快啊!”
人们狂奔着,看似着把老鼠甩开了,而那群老鼠又飞快的赶上了他们,并把那些“运气不好”以及跑得慢的撞翻,然后让他们也变成怪物。
“寒浅家的人,战斗吧!”那个白发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对着身后的其他的三个同样白发的人喊道。随后,立刻伸出右手把项上挂着的一块黑线白玉吊坠扯下,然后,用力将其捏碎。没错,是捏碎,捏碎的同时还说了淡淡的一句:“玄洋玉,打刀,黑清。”然后那个白色的粉末散在空中,飞快的变成一把刀的模样,年轻人飞快地伸手一抓,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现一把紫黑色的打刀,飞快的在“卡塔”一声之后,别在了腰的左边什么地方,随后黑线白玉吊坠又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
其他三个人也取出他们各自的佩刀,十分警惕的仔细盯着眼前涌来的鼠潮以及人潮,等待着那个白发年轻人发号施令,决定出击的时机。不过,他们的位置并不在会场的门前,所以并不会和人群或者鼠群起正面冲突。
人潮涌来,发了疯般的冲向那道门,一个接着一个挤了进去,门外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了,鼠潮,快要到门前了,门内的人红了眼,疯狂的又要把门关上。
“放我们进去啊!混蛋!”门外的人感觉到门内人的异常举动,大吼道,继而又疯狂的去撞击着门,就像撞击那副上帝的玻璃绘一样,都是为了,活下去,拼命的撞击去着那堵沉重的大门,为了,活下去。
“不要再撞啦!再撞大家都活不了!”门内的人大吼着,拼命的要把门关上。面对生与死,他们选择丢弃一群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活下去,舍身取义啊!还不快去奉献你自己的生命!为了更多的人活下去!去舍身取义啊!他们选择让别人奉献,让别人主动让出生存的机会,毕竟,名额就只有那么几个,胆敢超出一个,所有人都得死啊!不如不要再选择挤进来,毕竟,挤进来,万一超出了那个名额,那么,所有人都没救了啊!
寒浅呆呆的看着这样的场景,他想到了科学教科书上的几个词。
是什么?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突然觉得自然选择是那么的可怕,那些跑得慢的就要被淘汰,那些能力弱的就要去死,毕竟,食物就只有那么多,地盘也只有那么多,只有选择把那些最“没用的”淘汰,然后让那些“优秀的”活下来,才能保证一个种群的优良。
好可怕,难道,弱者就必须要死吗?
难道,只是,跑的稍微慢一点,就连被拯救,就连活下去的资格都要被剥夺吗?
难道,只是,只是被人绊倒就永远要被甩在后面,然后被灾难揉成怪物吗?
难道,只是,只是差那么一点点,活着的大门就要被别人关上吗?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进去,寒浅觉得明明他们争吵的时间用来开门,然后关上,不久大家都可以活着吗?
寒浅喘着粗气,他有点难受,莫名其妙的,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为什么?
看不见,不是很好吗?
寒浅觉得眼前有些疼,抬手摸了摸发疼的眼睛。
很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关上了,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立刻听到一声很响的锁门声,这是多么急切的声音,随后,则是重物堆在门后的声音。
“哐当。”“哐当。”
响声飞快地响起,撞击着那群门外的人的心,还有寒浅的心。
那些门外人被彻底的抛弃了,那些门外人愣了一下,他们没有哭泣,只是。
好像崩溃了。
他们缓缓地站起身,转过脸,很恐怖的脸,黑紫黑紫的,带着极其病态的笑容,眼白布满了血丝。他们看向了那群白发人,然后,向他们冲去,似乎要把他们当作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带着一种异常诡异的眼神,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他们大喊大叫着:“快来救救我们啊!”发了疯般地向那群白发人冲去,而那群鼠群,一部分拼命的撞击大门,还有一部分,则去追逐那群被被关在门外的人。
“该死,各位,拔刀吧!”白发年轻人皱了皱眉,咬咬牙道,“不要使用妖力,先把他们打晕再说”。或许,他还真的以为人们都会逃进那个会场的呢,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被抛弃,看来,高估了。
高估了谁呢,不知道。
在他的一声令下,四人飞快拔出刀,不过,用的是刀背,看来,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去拯救这群人,而不是放弃一点点的希望,一点点都不愿意。
这,或许才是圣人该有的样子吧!
无论是多么愚昧的人,无论他们多么的疯狂,只要他们还愿意活着,圣人都愿意试着去拯救,至少,试一试。
圣人,有时候就是应该奉献的,就是应该身先士卒的,就是应该替“凡人”挡刀的,因为,每一个自以为是的人都会这样想,应该的,一切付出都是应该的,一切付出,都是圣人欠他们的,因为他们叫做“圣人”不叫“凡人”,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是吗?
圣人,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从来不是义务,只是,出于怜悯罢了。
寒浅看着四个孤单的白发人,面对着一群发疯的人以及汹涌的鼠潮,好无助,真的好无助,他们的背影是多么淡薄,他们的刀是多么的渺小,甚至无法劈开这片黑色的浪。
说好的,邪不胜正呢?
到底应该拯救谁啊!
不知道,或许,是那群被关在门外的人吧,但,那群被关在门内的人,就安全了吗?
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