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个时候就像是安静的沙子一样,没有一丝想要流动的感觉,小肖恩在城守官员的注视下,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也越来越燥热起来。
“嗯?你怎么这么心慌,你看起来好面生啊!你是干什么的?”城守官员每天看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的眼力何等的犀利。
“我我,”原本就心慌意乱的小肖恩被他的连珠炮似的问话直接给问得语塞。
“哈哈哈,我就说你是个小姑娘吧,你还偏偏不乐意!瞧你那扭扭捏捏的样儿,像个男子汉不?”这边小肖恩恨不得跳起来拔腿就跑,而潘德罗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么一说,反倒是缓解了小肖恩内心的焦虑以及城守官员的猜忌了。
“哈哈,罗伯特大哥,你看这小子像不像个大姑娘。我跟你说,他是从洛文尼亚那边赶过来的,准备参加马上就要举行的城市学院新生入学考试的。”潘德罗继续发扬着他话唠的毛病。
“我说你这话唠的病啥时候能好啊,你说我一天在这里站着多累啊!我就是看这小家伙有点意思,本来还想再逗逗他呢,你这一说话,不就给我漏了馅儿了么?”身为城守官员的罗伯特,轻轻甩了一巴掌在潘德罗的肩膀上。看起来他跟潘德罗似乎还挺熟套的。
“好了好了,赶紧滚吧!”罗伯特一看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就直接甩手招呼潘德罗赶紧驾车滚蛋了。
“好嘞,走了咯,罗伯特大哥再见!”潘德罗揣好自己的文书,然后跳上马车就往城里开去。
“诶,对了,今天给我留个小羊腿,晚上换班了我去取啊!”罗伯特看着马车上嗷嗷肥的小羊羔,不经嘴馋的在后面追了一句。
“得嘞,一定给你留着!”
潘德罗驾着马车已经溜溜哒哒的走出去不远了,小肖恩这才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脸上的脸色也稍微好看点了。
“哈哈,肖恩,你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呢?大男人的,就该坦坦荡荡,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家大人肯定是把你当女孩子养了!”潘德罗嘴碎碎的挖苦道。
“额,谢谢你,潘德罗大哥,刚才要不是你替我解了围,我还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小肖恩真心实意的感谢潘德罗,这是他第一次打心里觉得这个大哥哥一样的家伙,是多么的靠谱。
“诶,我说肖恩,你本来准备进奥洛契城是干嘛来了?我可一直没听你说起过啊!”潘德罗好像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
“你看,你怎么又扭扭捏捏起来了?小姑娘毛病又犯了不是?”
“我,我是准备进城来找个地方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我单个学徒什么的,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了!但是我又不想继续只做个猎人,所以,我才想要进城来的。”小肖恩语无伦次的把这些话说完,每次心里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尽管他没有真的见到自己父母的离去,但是他的心里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次轮到潘德罗不吭声了。
两个人在马车上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潘德罗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自己大腿。
“诶,你刚才不是说你想找个地方当学徒吗?我想起来我们店里正好要多招个学徒呢,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啊?”
“我,我能行吗?”小肖恩内心一暖,但是自己没有别人推荐,不知道人家雇主能不能要呢!
“没事,你家里不是猎户吗?你上山打过猎吧?自己动手杀过猎物没?就算没干过,我看你长得也挺有劲的样子,力气应该还是有的。我给你做个担保,跟雇主说一声,他肯定能答应的,你只要不是个懒货就行了。”
“哦,哦,那又得多谢潘德罗大哥你了!”
“哈哈,没事,你先在我们店里当学徒,然后边等边准备一下城市学院新生入学考试的事情,这样就两不误了!”
“嗯嗯,谢谢潘德罗大哥!”
“别磨磨唧唧的,要不然我又该叫你小姑娘了!”
事实证明,小肖恩不仅不懒,而且好像还挺适合当个屠夫的。当天中午饭点的时候,两人正好赶回到店里,雇主正忙的不可开交,嘴里咒骂着潘德罗这个小混蛋肯定又在路上偷懒了,都这个点了还没回来帮手。而当他一听到潘德罗说要介绍小肖恩来当学徒,直接一挥手就让小肖恩穿上工作服上岗实习了。
小肖恩穿着屠夫专用工作服,就是一条黑色的水牛皮制成的长褂子,不过对他来说有点太过宽大了。就连雇主都在打心里怀疑这小家伙能不能把这褂子当裙子穿,不过店里正忙,多个人帮手总归是好事。
“肖恩,切一斤羊排出来。”
“肖恩,把羊腿给卸了。”
“肖恩,把内脏给扔了。”
“肖恩,”
就这样,小肖恩在忙碌中从中午一直忙活到下午,基本没怎么停下来休息过。一来手上总有活儿要干,自己根本没时间考虑休息,二来小肖恩也挺珍惜这份工作的,不管怎么说,这都会是自己在奥洛契城能够立足的起始啊!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把店里的卫生收拾收拾干净,然后就休息吧!今天不错,小肖恩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店里的学徒了,好好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了,你的工资就从今天开始算起吧,你上午不是跟潘德罗一起把羊运回来的么,这半天我也给你算上!继续加油!”雇主今天心情很好,有了小肖恩的帮忙,做事就快了不少,而今天的收入当然也就多了不少。
小肖恩这时才来得及好好打量一下这个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雇主,这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身横肉的中年男人,一头油油的微卷长发披散在背上,嘴唇上一卷浓密的大胡子,上面还粘着些碎骨头碎肉碎什么的。尽管在一般人看起来,他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凶悍邋遢,但是小肖恩此时心里却觉得他异常的可爱可敬。
“嗯嗯,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小肖恩认真的道。
“好,你就跟着潘德罗好好学习吧,吃饭都在店里,晚上休息也跟潘德罗一样,在店后面的屋子里找个地方休息吧!对了,你跟他一样,叫我洛克叔叔就好了,老板老板的叫,我都要以为我是个该死的吸血鬼了!”
“嘿嘿,好的,洛克叔叔,谢谢你!”
“嗯,好吧,赶紧收拾完了就可以准备吃晚饭了!”
小肖恩和潘德罗一起把店里的地上、桌案上,门口等地方都用水冲了一遍又一遍,保证没有什么地方能见到那些脏兮兮的血渍或者毛屑。然后又把水给打扫干净了,这才把店门关上,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微微的发暗了。
收拾完之后,两人回到里屋,老板娘琪琪克丽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了,不过她和洛克都没有先吃,而是等着小肖恩和潘德罗忙完了才一起吃的。晚饭不算丰盛,一些水煮的土豆青菜,一些干面包,还有一些卖剩下的不大不小的肉块用火烧了。洛克和潘德罗两人还喝了点小酒,潘德罗还不失时机地嘲笑小肖恩是个不喝酒的小姑娘。
就这样,小肖恩在奥洛契城的第一天就在紧张而又温馨的气氛中即将结束。这会是他这些天以来难得的能安心休息的一个夜晚,尽管周围的环境不像家里那么好。不算干爽的被褥,有点牲口粪便味道的空气,还有潘德罗的磨牙声,一切的不美好,却让他再次感受到家的温暖。这一夜,小肖恩抱着怀里一直沉睡未醒的小白,安静的睡着了,没有梦。
我们的小肖恩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遭遇人生变故之后,再次感受到家庭温暖的他,未来会不会越来越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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