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等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都知道曹操既然敢这么干净利落地拿出东西来交换回夏侯渊，那就证明他那边的计划一定已经开始实施甚至完成了。
他们虽然早有所料，但是曹操这次也是精心布局，大有瞒天过海之势，他们是无力去破坏阻挡的。
“益州天险高关林立，峭壁陡崖无数，如果不是有益州本土人氏作为内应，即便曹操兵强马壮，但想要仅仅凭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就拿下益州，也是万万不够的。而且刘璋麾下，王玄策等人绝非庸才，曹操一开始就向汉中增兵，早就引起了王玄策的注意，我猜测曹操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关中。”
刘协沉吟半响，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郭嘉仔细听完，认真想了一下，却是摇头道：“听主公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曹操的真正目的是在益州了。”
“噢？奉孝有何高见？”
刘协看郭嘉并非是在故弄玄虚，也不生气他直接反驳自己，而是让他将心里的看法说出来。
郭嘉沉声道：“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曹操其人，生性多疑，最爱用险，每每用计向来出人意料，便是他身边最为熟悉之人也未必能够猜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曹操一开始向汉中增兵，后来又突然调转方向发兵攻打谯郡、汝南，让我们都以为他是声东击西之计。而且这样一来，也确实让益州的王玄策调遣兵马，加强了戒备。但是，若是益州的人都信以为真地觉得曹操的目的就止于袁术，他们是否还会继续警惕戒备呢？须知大紧之后，便是大松。曹操恐怕是故意要让益州兵马先极度警惕防备，然后等他们发现是虚惊一场，疏于防范之后，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偷袭益州。”
“奉孝之言，倒也不无道理。只是益州的天险非是人力可破，何况王玄策、法正、严颜等人放在天下也是难得的人才，未必不会有人能够看出曹操的计谋。退一万步说，如果曹操的计划真的成功了，短短时间他们又能偷袭拿下多少道关隘，一旦等刘璋反应过来，曹操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到头来空树强敌，反而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诸葛亮听了郭嘉的话，却是提出了相反的看法。
他在荆州游学过，对于益州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认为益州易守难攻，曹操偷袭一关一隘并没有什么关键作用，反而会彻底地同刘璋对立起来，得不偿失。
刘璋确实昏庸无能，现在更是贪享逸乐，不管政事，但益州的整体实力之强毋庸置疑，而且蜀人极为团结，相当排外，曹操不会不知道这么一点。
“不错，益州固若金汤，捅破了一层纸还有数道板在。反倒是关中，有吕布、董卓和韩遂马腾三方大混战，现在虽然攻势有所减缓，但比之益州确实要好谋划太多。”
荀彧也开口表示支持诸葛亮，对于老友郭嘉的猜测表示不能认同。
郭嘉还没有开口解释，旁边的贾诩就替他说道：“关中的混乱，只是针对他们所谓的关中人而言。一旦曹操这个外人现在就掺和加入进去，绝对会迎来三方停战共同抗击的结果。曹操谋划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孔明先前所言，曹操攻击益州，不占天时地利人和，虽是实话，却也是假话。今时不同往日，刘璋任人唯亲，益州有不少贤才之士都郁郁不得志，谁又能保证其中没有胆大之人，暗连曹操，结为内应，接引曹军进如蜀地甚至直达成都呢？”
贾诩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是每一个字说出来都能让人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分量。
郭嘉微笑地点点头，众人之中，贾诩不是和他关系最好的，但很多情况两人都能心灵相通，想到一块去。
“这一次莫非是那个给刘备进献益州山川水河地图的张松张永年，偷偷向向曹操献图了不成？”
贾诩的话一说完，刘协就马上想到了这么一个人。
历史上的张松是刘璋的别驾从事，被派遣至曹操处而不为其所存录，因而怀恨在心。
等到他回到蜀地后，就劝刘璋与曹操断绝联系说且说服刘璋连好刘备，甚至让刘备入蜀抗击汉中。
后来，张松因为和刘备暗中勾结的事情被其兄长张肃告发，最终为刘璋所斩。
“莫不是刘璋仍旧派遣了张松去往曹操处，只是这一次曹操因为对益州极为渴望，因此礼贤下士，对张松颇为尊敬，因此让张松起了背叛刘璋的心思不成？”
刘协越想越有可能，刘璋好不容易当上益州刺史之后，把所有权力都收在自己手中，偏偏他又没有这个驾驭的能力，难免会让人不能尽才，难有发展。
这张松，多半就是贾诩口中那个胆大之人。
而且这其中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张松的分量还是有些不够，法正、吴懿这些不得志或是为刘璋所忌恨之人，多半也参与在其中。
“你们所言，皆有道理。想来曹操酝酿谋划了这么久，绝对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而已。关中虽然混乱，但是各方势力及强，曹操并没有那个实力可以震慑众人。反倒是益州外强中干，曹操怕是真要去捅破这层纸老虎皮了。”
刘协对众人的看法都表示了肯定，但是他话中，已经更加偏信郭嘉、贾诩两人的猜测。
诸葛亮和荀彧长于内政，对于揣测人心这一块虽然也算顶尖，但是比之郭嘉、贾诩而言，仍旧要差一些。
“如果曹操的目的真的是益州的话，一旦为他得逞，这天下怕是将要多一路能和我们平分秋色的诸侯了。”
荀彧十分担心，诸侯势力越强，大汉要平定下来就越难，生民要遭受的苦难就越多。
刘协也开始凝重起来，曹操迅猛扩张，凭他的能力，实力绝对是成倍的翻涨。
即便强入袁绍，麾下猛将谋臣无数，手握二州之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但也不敢和刘协争锋。
但是曹操却和袁绍不一样，一旦让他拿下易守难攻的益州，绝对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