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如雨，挥挥洒洒地坠落，是晶莹剔透的精灵，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她们是冰珏力量失控的征兆。
失控，是因为他的攻击已然超过了他的境界。那是他全力一击。
那是，决绝一击！
他，浑身冰霜，宛如冰雕玉琢那般纯粹和安宁。
一切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老汉和老婆子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冰珏。
只是一息，三人碰撞在了一起。
“长大了呢！”
老汉轻声说。
“是啊！长大了！”
老婆子静静道。
“无需你们管！”
冰珏寒着脸，冰霜的面容生气一丝血红，青黑的静脉浮现。他很愤怒。
纯黑与雪白的光凶猛冲撞，激起阵阵光华，扫清天地间的血气。
无声无息。
数息后，冰珏猛然翻身倒退，在空中猛地踏了几步，溅起无数冰花才稳住身形。
一道道冰花浮在半空，又慢慢炸裂，煞是美丽。却透露着丝丝的难堪，正如冰珏此刻的状态。
他紧握颤抖的手，试图压制身体的震颤，却无事于补。那剧烈的颤抖怎么也压制不住，反而越来越严重。眼角的抽搐，眼神的闪烁，都在宣誓着冰珏此刻内心的剧动。
“为什么……”
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除此之外，还有些压抑和嘶哑。这是有很多话要说，却说不出口的状态。
一个活了数千年的人，看淡了太多世间百态，能够让他无比激动，甚至是心颤的事情，想来也没有几件了吧。一句，为什么，该有多少感情在其中杂陈？
显然，两个仙人都是他最在意的人。是那么重要，却离他而去，是如何的心伤？
……
林若寒看着冰珏的异状，心里胡思乱想着，脑海闪过很多身影，那些都是他最在意的人，却都不在身边，也不知能否再次相遇。
他，一阵心痛。看向冰珏的眼神更加同情，更加理解。
苏萱能听见他的心跳，心跟着漏跳一拍。那是心悸，是心痛……
“我会一直陪着你！”
轻柔的声音，萦绕在林若寒的心头，他微微一笑，不再多想。
……
“……”
“……”
老汉与老婆子皆是无言。他们是真的无话可说，还是不知从何说起？没人知道，也许他们也不知道。
“为什么？”
冰珏追问。他身体依旧颤抖着，声音亦是如此。
许久，空气中只有无尽的风声。忽大忽小，那是天地的呼吸。似乎天地也在等待着回答，紧张地看着、听着、呼吸着。
“他们，不敢说。”突兀的声音响起，一道金黄的光芒从虚空中爆发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两道身影。
雍容华贵。
只能用这一个词语来形容出现的两人。他们一身金色，珠光宝气，真是贵气十足。
来人一男一女。
男人头戴的金冠镶着数颗红宝石，颈戴数条金链子，身穿金线龙鳞袍。女人亦戴金冠，不过镶着的是蓝宝石，那一身金袍勾勒出美好娇娆的身姿，身上还披着金丝凤裘披风。
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二人的穿着。
“真是俗气！”林若寒忍不住说，说完他不自觉怔了怔，“没忍住，说出口了。”
真是俗气。
这句话好。贴切！
“哈哈哈……”老婆子爆发出开心的笑声，其中包含了丝丝嘲弄，“还是小辈心直口快，老身喜欢。”
金光闪闪的二人顿时尴尬在那里，有些无言。两人脸上皆是难堪之色。
“无知小辈！”那男子喝道，一道无形气息直直奔向林若寒，凌冽异常。
这是动了杀心！
“真是没气度。”老汉鄙夷道，随手灭了那道气息。
“哼。”男子阴沉着脸，没看老汉，而是看着拦在林若寒身前的冰珏，眼中冷芒更甚，“当初，不该留你！”
冰珏浑身一紧，惊疑地看着男子。片刻，又看向老汉。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男子不再看冰珏，也不顾冰珏的满脸惊疑，回头看着老汉，笑道：“你们非要显出这般老态么？是否很有意思？”
“你们非要显出这般年轻么？是否很有意思？”老婆子将男子的话改了两个字，奉还了回去。
很有意思。
两人的答案都是这个，却有不同的意思。
俗气的男女，保持着年轻姿态为的彰显自己已然逃脱天地束缚，与天地同寿。这是力量的象征。
黑袍老汉与老婆子，这般老态不过是为了顺应岁月。他们无意改变什么，即便他们可以一念返老还童，却不屑去做。这是一种态度。
“你还是如此伶牙俐齿。”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悠悠地说着。语气很平缓，却明赞暗讽。
“还行。倒不如你，一直维持着这个身段，很辛苦吧？”老婆子拄着拐，一步一步地走了一段，离女子近了些，掀了斗帽，露出里面的容颜。
那是一张美丽的脸，没有皱纹，却是一头银丝。脸上笑容可掬，没有一丝讥笑的意思，略带点调皮。
“你这样子，何必装出老态龙钟的样子？”女人有些不满，轻抚额前青丝。
老婆子咳嗽一下，说：“天地不容，哪能如你般猖狂？”
“呵！”男子冷哼，上前，“你们投入魔族怀抱，此刻还在这里轻狂？”
黑袍老汉也上前几步，缓声说：“原因如何，你们不清楚么？”
“他们装傻着呢！还用说么？”老婆子看向林若寒，言下之意是这里有些晚辈，那些事情没法说起。
林若寒看到那老婆子看着自己，并没有感受到先前男子对自己的敌意。心中一阵疑惑：到底谁是魔族的，谁是人族的？难道现在人族就那么想要我死？
他仔细想想，最近总是被自己所谓的持钥者身份所困扰。魔族有人要杀他，人族有人要杀他。仿佛世界上那么多的人想要他死。然而，魔皇却让自己活，多么讽刺？
只是，凭什么你们来规定一切？凭什么你们规定了，我就要遵守？
凭什么！
思绪间，看着四个仙人在天上唇齿相讥，一阵迷茫。紧跟着脑海闪过一丝清明。
“你们这是要商量着决定我的命运么？”林若寒忍不住出言问道。
所有人都停下言语，楞楞地看着林若寒。似乎，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林若寒会如此问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场面一时十分安静。
“我的命运，我自己掌握！麻烦你们别操心了！”
言语激烈坚定。
风，停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