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连续几声的鸣叫让徐西从昏睡中醒来,左手捂着脸颊轻轻地揉着,小身板靠着梯子休憩了一会儿,才慢慢爬向出口。
机器警示的声音还在继续,徐西瞥了眼已包扎的右手腕,悄悄地拉开了铁栓,推着盖子缓缓上升,还未看一眼,就咻地关上盖子,缩回了下面。
两只小手轻揉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又把盖子向上推开一点,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在手掌的遮挡下,慢慢适应着强光的刺激。
光,白炽的灯光,满满的都是刺眼的光芒。
这又是到了哪里?
徐西站在出口处观望四周,满目的都是白色的墙壁与灯光,还有各种透明度不同的玻璃。机器滴滴的声音停止了,接着有阵阵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人,有人过来了。
统一的白色衣袍,彼此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边走边指画着手指,徐西惊得缩回脑袋,只露双眼偷瞄着他们。
有人向这边走来,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徐西眼见两双腿就要踢向眼睛,紧张地放松了小手,滑到地面,刚一抬头,便看见白色的裤腿在一步一步往下移动。
小手攥着拳头,睁着大眼睛等着他们的处理,可是
走下来的两个人像根本没看见她一样,有说有笑地看着地下室里面,从地面上搬出一袋袋不存在的东西,他们手里甚至提着装满蔬菜的篮子,搬上去了,又走下来继续搬走一箱箱水果和粮食,很多,他们从地下室梯子下脚处一直搬到到角落里。
徐西走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将堆成堆的粮食都整齐地摆放在小型运输车上。人,车或者东西都可以从她整个人穿过,到底他们是假的还是现在的自己是虚假的,徐西捏了捏触摸过他们身体的手指,看了眼开走的小车。
谁是真,谁是假
徐西用左手食指与拇指捏着右手牙印处,丝丝的疼痛增加了躯体的真实感,思索了几秒便跟在路过的一队人身后。
白色的墙壁越走到后面感觉颜色变得越深沉,地面的宽度也越来越广,两边墙壁隔段距离便有个通道,在白色的映衬下,通道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沉。那队人一直往前行走着,徐西不敢随意走动只便跟在他们后面,走到后面越宽广,白色也越来越少。墙壁上都是大面积的绿色与褐色相组起来,并不是单调的颜色,泥土,石头,森林各种各样的画面呈现在墙壁上,越往里面,灯光的颜色越来越像阳光的感觉,有股温暖的错觉。
徐西咽了咽口水,相当宽阔的地面上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平台,每个平台上面包裹着个椭圆形的双层玻璃,玻璃与机器相连着。每一个平台上面都养着几只小动物,每一个玻璃里都有着相似的生存环境。平台下面链接着机器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一条条数据。那队人一个个的观察着数据,有的在显示屏上点了两下,有的操控着机器向玻璃罩里的植株注射液体,有的安安静静地盯着动物的状态这些都谈不上令人惊悚的地步,惊悚的是她脑子里有两幅这样的画面。除了所见到的小动物在平台里生活得好好的画面,眼睛所到之处都是小动物的尸体,死不瞑目的状态干枯的皮毛
徐西浑身冒着鸡皮疙瘩,真的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小动物尸体周边的植物枯萎了一大半,只有几株植物还冒着绿,几乎所有的平台都是这样类似的场景,唯有几个破了个洞的玻璃台,里面还有大片冒绿的植株,只是在这种景象之下,没有一个穿白褂的人。
小短腿停在墙边,看着穿白褂的人在工作,接着他们之中有三个人向其他人交代了几句,向里面的房间走去了。徐西瞄着他们走去的方向,又有些景象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脑海,她知道那三个人是去看培育舱了,观察培育舱里面的数据情况,换上该换的药剂,打开录制的音频,如果情况适合会用针管抽取血液
这些景象她都知道,很奇怪的知道那里面关于培育舱的每一件事,甚至知道培育舱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个身体,安安静静**裸地躺在培育舱里。
徐西蹲在地上,两只小手齐齐拍着脑袋,脑海中对于那个装了自己的培育舱的来源没有丝毫的记忆,就像最开始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有记忆断片的感觉,现在又是这样,根本不能继续往前回忆。
这些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能为徐西来解答这些疑惑,就像眼下现状,没人能帮着墙边的小姑娘吃上一顿饱饭,眼下所面临的一切只能一个人去扛着。
“滴滴”
警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嘈杂且急促,他们急急地将所有平台机器设成自动,将显示器的数据清空了,将平台与墙角上的监控器全部打开之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里。红色的警示灯在大大小小的平台上连续地闪现,小动物在透明的玻璃台里挣扎着,身旁的植物逐渐地枯萎,有身影从双层玻璃里逃出,白色的雾气从破碎的玻璃里飘散开来。好像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那飘散的雾气还在玻璃平台上空徘徊着,有人冲了进来,只有一个人,白色的衣袍像是沾染了薄雾的水汽,隐隐约约有水光在衣袍上闪烁。那个人将培育舱打开,抱出了里面的女孩,来不及包裹着衣物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白色的雾气越来越多,各个通道里都涌出一股股浓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了。那个抱着女孩的白袍人却像有透视眼一样,穿过重重雾气,来到主通道的入口处,随意拨弄了两下墙壁与地面,从上空降来了个金属大盒子,接着有双手从里面伸出接走了女孩,白袍人一放下女孩就向后跑去。视线里是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将一套少女服装穿在接手女孩的身上,白色的裙子红色的马甲,还有红色的小靴子有种千金小姐的装扮。
开口关闭移动了起来,男人抱着女孩扣开脚下平面的一个盖子
疼,像钢针戳进头皮一般尖锐的疼痛疼,好疼啊
指刀不受控制地划破脸颊,左手握着拳头砸着墙壁,瘦小的身躯疼得在地面上打滚,小脑袋痛得受不住得磕着地面,一声比一声沉重,足足磕了七八下,小女孩的身体才止住了颤抖,疲惫地趴在地面。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向上看去,斜向上的竖梯在视野中左右摇晃。
原来,还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