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远大师看着一脸疑问的小丫头,像是知道林渃瑜的想法似的,只是笑得如沐春风,请了林渃瑜坐下。
“小施主不必担忧,你的疑惑,且听老衲一一道来,三年前,老衲夜观天象,发现大明王朝将有灭顶之灾的劫难,老衲冥思苦想,终于在夜空之中发现一颗蒙尘的星,而此星,是大明王朝唯一的救星,也是唯一的希望。
小施主一定知道,天下刚刚安定,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若是再次大乱,必定不堪设想。
然而,老衲费尽心力,也没有找出此星主人身在何方,这般情况,只有两种,其一,此星主人正受着苦难,且心生绝望,其二,此星主人尚未出世。
为此,老衲遍寻天下,终究没有找到此星主人,然而在两年前六月六的黎明之时,此星突然亮了起来,遮挡的尘土瞬间消失,此时我便明白,这属于第二种情况,我大明王朝的救星出现了。
经过排查,当天出生的人并不多,而在黎明之时出生的,生辰八字符合此星闪耀时的,只有你。
我为你算过,却并不能算出什么,只得到你此生不凡,以及渃瑜二字。”
林渃瑜听得入神,一开始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待慧远大师说完,觉得很诡异,打了个寒战,嘟囔着:“就我这样,我怎么可能是什么救星。”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
“小施主千万别小看自己对天下的影响力,一年前,若不是小施主,皇太孙怕是至今都还在颓废之中吧!几天前,若不是小施主,皇上如今如何,不难以想想吧,到那时,皇位之争,小施主能够想象。”慧远大师依旧笑着说道。
这样想着,林渃瑜想到以前上历史课时,那些皇位之争的残忍和血腥,子弑父,父杀子,弟弑兄,兄杀弟。
唐朝时期,唐太宗李世民和他哥哥李建成之间的皇位之争。
明朝时期朱允炆和朱棣叔侄之间的皇位之争,清朝的九子夺嫡,何其残忍。
抛开一切,他们都是血亲,可是,为了君临天下,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君不君,臣不臣,从来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到那时,有多少人又要折损在这其中,林郡王府,谨王府,又怎么可能幸免。
不管是皇子中哪一位称帝,怎么可能容纳得了功高盖主的两家王府,特别是她爷爷,当朝皇帝都要叫一声大哥的异姓王。
在爷爷眼里,只怕是除了皇爷爷选定的人,其他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吧!
想到这儿,林渃瑜脸都白了,以前她不知道,可是如今,这些一不小心的就要折损的人,都是她视为亲人的人呐!
谨王府,已经失去一个冷夜琛了,了可谨王爷爷的身体却也……
“大师,您那么神通广大,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林渃瑜低声细语的问道。
说完,林渃瑜不待慧远大师说话,便继续说道:“冷夜琛,他,还活着吗?”
“他命中当有此劫,是生!是死!且看造化。”看着林渃瑜越来越难看的小脸,慧远大师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再如何,也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天下苍生,她自己的亲人,皆在她的一念之间。
而且,她的一生……
“大师的意思就是他还活着喽?”林渃瑜满眼欣喜的看着慧远大师。
见慧远大师点头,这才松了口气,活着就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然而,慧远大师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只是,”见着林渃瑜的神色,慧远大师终究有些不忍,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只是,如今他只怕是活在水深火热中,能否挺过来,就要看他在这世上有没有值得留恋的执念。”
林渃瑜低下了头,她明白的,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若是没有了求生的**,便是神仙下凡,怕也无力回天,
“若有人愿意为了他每日在佛前诚心跪上半个时辰,诚心祈祷三个月,或许这份真诚以待的心思,便是他的动力。”
耳边响起慧远大师的话,林渃瑜抬头看着慧远大师,确定他没有说假话,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不就是在佛前求三个月吗!只要他能活着,那又何妨。
世间一切的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只是,慧远大师从始至终都没有讲,这佛前为他人祈祷三个月,会有什么后果。
出了慧远大师禅院的林渃瑜,又是哪个刁蛮任性,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明月小郡主了,反正一切她都会尽力而为,只求无愧于心。
林渃瑜与慧远大师在禅房里呆了将近一个时辰,她出来时,皎洁的月亮已经挂在高高的夜空中,周围是星星点点的繁星,林渃瑜抬头,不知道夜空之中,哪颗星星是属于她的。
不知道,冷夜琛,那个老是捉弄他的漂亮哥哥,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林渃瑜让小师傅带她去大殿中,将一干护卫以及丫头婆子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进去。
林渃瑜跪在佛前,信女林氏渃瑜,今日佛前诚心祈祷,希望菩萨能将信女的祈愿,传达给冷夜琛,若他能够活着,哪怕千难万险,也要或者,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祈祷父母长辈,长寿安康,安度晚年……
半个时辰后,林渃瑜面无表情的出了殿门,回了禅院,林渃瑜一如往常的练完功,练字,洗漱一番后。
留下一句明日卯时初叫醒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入睡,即便她白天睡了一天,可她毕竟是一个孩子,而且经过一系列的锻炼,早已疲倦不已,很快便入睡了。
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下人,不说丫鬟婆子以及护卫不解他们家小主子为何见了慧远大师后像变了一个人,就是暗卫也不解。
唯一知情的两人一人是主子,而且正在呼呼大睡,而另一人可是万中无一的高手,所以他们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
林渃瑜第二天卯时初被伊雪叫醒,林渃瑜正想发脾气,忽然想到与慧远大师的谈话,马上爬起来,以神速洗漱好,让人送来笔墨纸砚,快速的写好信后,放在桌子上,出门时对着。空气莫名其妙的说了句送回王府。
林渃瑜来到慧远大师的禅院,护卫婆子依旧被放在门外,林渃瑜进去后,看见准备齐全的慧远大师,不禁想到她与慧远大师最后的谈话。
“你这小丫头倒是难得的好苗子,又跟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公子少爷都不一样,能吃苦,肯吃苦,不如老衲今日收个弟子如何?”慧远大师笑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剃度出家呢?我得有多想不开,才想要出家。”林渃瑜很快速的拒绝,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得慧远大师直乐。
“小丫头,你可要想好了,嗯,论武功,绝对绝对的比你爷爷好,论医术,也不比古老太医差。论学问……”慧远大师一样样的数着,不得不说,诱惑到了林渃瑜,特别是医术那一条。
当日在宫中,林渃瑜说要拜古老太医为师,可是人家是怎么说的,“小郡主,你在医术这方面确实天赋异禀,老臣也很看好你,可我古家有规定,传男不传女,若是郡主是个男儿,老夫定当倾囊相授,不过,可惜,当然了,以后若是能够与郡主讨教一二,也是未尝不可。”
当时她虽然失望,可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还小,天下名医那么多,总有一个是不屑于世俗眼光的,让她不高兴的是古老头竟然看不起女人,还说她身为女儿身可惜了,哼!要是让爷爷他们知道,这古老头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虽然很心动,林渃瑜还是狠下心来拒绝,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嗯嗯嗯,我不出家的,绝不。”
慧远大师苦啊!他容易吗,人家收徒都是徒弟求师傅,可是到了他堂堂名冠天下的慧远大师这儿,竟然相反了,可是为了这丫头和天下苍生,他也只有忍下了,没好气的拍了拍林渃瑜的头:“谁说要你出家了。”
闻言,林渃瑜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慧远大师,连忙以神速磕了三个头:“徒儿拜见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慧远大师嘴角抽了抽,他一生遇人无数,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可喜的人。
“从明日起,卯时来为师禅院。”说完,给了林渃瑜几本书,一本是药草集,天下药草大都在上面,比古老头那本还要齐全,按慧远师父所说,这是他翻阅古籍以及自己亲眼所见,然后耗时三年编写出来的,这是原本,让她好生收着。
一本是他多年来医治各种人群的心得和方法,俗称手札,也是珍贵万分,比古老头医治过的人可多多了,见识也要多得多,还有一本则是各种疑难杂症的症状和一些解决方法,但有的至今还没有解决方法。
林渃瑜心道,终于,本郡主在错过了古老头后,遇上一个更好的师傅了,怎么想怎么快乐。
人生果然是这样,上帝再给你关了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