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开始,座无虚席。吴先生介绍了本次诗会的主体“夏”。如今正是六月天,正是夏日好时节,旨在“新”。
如往常一般投壶、下棋、或是对诗。盛者可得在场任何一人的墨宝。而输的人则需要作诗亦或画,或者罚酒。花样多却也有趣。
“我先来。”一个满身傲气的年轻人拨开众人,拿了箭,投入三丈开外的铜壶。未免伤人,投壶所用的箭都是未带铅头的无头箭,重力减小,只相当于一根棍子,自然难度提高不少。只听得一声闷响,箭支弹了回来。年轻人满脸通红,喝酒外加作诗,只得开了作诗的头。
“芙蓉雨露错,蓑衣彩虹摇,双雁池鱼跃,独萍一路开。”年轻人略微思索,遂出口成诗。
不错,不错,不少人点点头。芙蓉分水芙蓉和木芙蓉,这里的芙蓉自是指荷花。雨打荷花,雨珠与荷花交错摇曳,身披蓑衣的船家来不及把蓑衣脱下,摇着船桨,彩虹挂在天空中,双雁自天空飞过,池鱼跃出水面,独舟划过,唯有浮萍自船两边散开,好一派雨后的夏荷图。诗意不错也对仗工整,只是少了那么些韵味。
后又有人参与游戏,也做出了不少诗句。花睿贞听着,总觉得他们所做诗句多辞藻华丽,诗意明确,虽也有意境很不错的诗句。但过于追求字句的对仗、平仄。忆起现代接触的古今大家,诗、词、歌、赋,流派、形式多样,与这里的文人一对比,顿显高下。
但现代的那些名诗、古词唯有自己知晓,亦不能流传现世,顿觉遗憾。遂轻声叹息。身旁时刻留意她的徐少白听闻她的叹息,遂轻声询问。
“十娘,为何叹息,可是身体不适?”面容间尽是担忧。
“没有,只是参与的人很多,我想试试奈何挤不进去。”花睿贞赶紧找了个借口。不想徐少白尽当了真,领着花睿贞上前游戏。
众人一见是生面孔,也笑意谦让,本已拿好箭的女子将手中的箭羽递与花睿贞。
“你先来吧”说着,往边上让了让,其实这类游戏用的是巧劲,花睿贞在前世也与家人玩过,技术不错。但刚刚她忽然心生一计,找到了连接古诗词与这个时代文学的桥梁。
自己先假意投不进,罚作诗,将新的文学形式代入这个游戏中,以后新体诗、古诗词的出现就不会突兀了。心里有了计较的花睿贞顿时粲然一笑。
结果箭羽堪堪擦过铜壶边缘,落入地下的绒毯,众人嬉笑,大喊着“罚”。
“喝酒还是作诗,这里也准备了适合女子饮用的酒水。”徐少白轻声询问。
“作诗吧”花睿贞自信一笑,遂娓娓道来: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
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暮不知归路,
这首《如梦令》是李清照年轻时的词作。记叙的是一次畅游溪亭的难忘经历。,词作情趣嫣然,潇洒豪放,整首小令活泼开朗。用白描的手法,创造了一个颇具平淡之美的艺术境界,清秀淡雅,静中有动,语言自然浅淡,朴实无华,很是让人享受,有种独特淡泊的美。
当小睿贞清脆悦耳的声音刚落,满室寂静。
不一会儿,议论声纷纷入耳。
“这是诗?虽有平仄,怎不对仗?”误入
“如此直白朴素的言词尽也颇有美感。”质疑声、否决声、赞扬声此起彼伏。
“不知姑娘所做是诗还是?名称何谓?”这时,主持者吴先生走上前来。
“是词,它与诗同但亦有别,可以唱出来。词的韵脚,是音乐上停顿的地方。一般不换韵。有的句句押,有的隔句押,还有的几句押。象五、七言诗一样,词讲究平仄。而仄声又要分上、去、入。可以叠字。词是一种音学,它的产生、发展,以及创作、流传都与音乐有直接关系。词所配合的音乐是所谓燕乐,又叫宴乐。
按长短规模分,词大致可分小令(5八字以内)、中调(59一90字以内)和长调(91字以上,最长的词达240字)。
一首词,有的只有一段,称为单调;有的分两段,称双调;有的分三段或四段,称三叠或四叠。按音乐性质分,词可分为令、引、慢、三台、序子、法曲、大曲、缠令、诸宫调九种。按拍节分,常见有四种:令,也称小令,拍节较短的;引,以小令微而引长之的;近,以音调相近,从而引长的;慢,引而愈长的。按创作风格分,大致可以分为婉约派和豪放派。按词牌来源分。关于词牌的来源,大约有下面的三种情况:一为本来是乐曲的名称;二为摘取一首词中的几个字作为词牌;三为本来就是词的题目。”(摘自百度)
“刚刚这首小令的词牌名为《如梦令》”花睿贞说完,满座哗然。
“这新体诗还可以唱出来。”遂小睿贞娓娓唱来。
“这新体诗唯有女子适合,唱出来,做作扭捏”一满是白须的老者呛到道。
“不会,词亦可述事、叙情感、可婉约哀愁亦可豪情万仗,金戈铁马。”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花睿贞遂咏了辛弃疾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和《青玉案·元夕》同一人所作却在气势上截然不同的两首词让众人感受。
待花睿贞咏完,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原来不同风格的词其意境、气势仅是如此不同,可委婉美艳亦可气势恢宏。尤其是《破阵子》虽然词的情感最后充满了无可奈何,但上片的沙场豪迈之气让人热血沸腾。呛声的老者惊呆了下巴。
然后花睿贞唱了苏轼的《水调歌头》。尤其最后的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引起了满座的共鸣。
新体诗词的出现,冲击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徐少白也回味在词的意境中,整个人喃喃呆愣。
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淮安城甚至大齐都会掀起一股“新体诗”文学运动。望着宋词带给众人心里,文学围城的冲击,花睿贞抿了口茶,无声的笑了。
------题外话------
宋词代入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