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枫无奈地看一眼楚煦,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委婉呢?她转头对着贞斋柔声说道:“别理他,不想说也没事的。”
“那么伤疤将永远都是伤疤。”楚煦径直说道。
贞斋表情一顿,似乎想通了什么,开口说道:“我们两家的母亲是从小学就认识的好朋友,她们没有给我们弄什么包办婚姻,但我和她是青梅竹马,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我们也都约定好了,一到年纪就领证,大学毕业就办婚礼。”他的表情很柔和,眼睛很朦胧。
“还记得,我刚刚升到初三就收到通知说市一中的内定名额有我一个,她听到消息后哭着扑到我怀里说不想跟我分开。她当时的成绩并不好,要想上市一中完全是天方夜谭。我只能安慰她,保证每天晚上陪她补习,告诉她要是她去不了我也不会丢下她独自离开。当时我心里面,也觉得我们注定去不了市一中了,父母也没说什么但还是难掩失望。但我还是试着帮她补习。甚至为了让她不偷懒我还很毒舌地每天逼着她,一旦她有一点点放松我就骂她。每一天,她几乎都要面对我的冷脸,有时候气急了,我还会拿着棍子作势要打她。即使月考时她学校排名进步了很多,我还是冷冷地说还不够,远远不够。”
“终于有一天,她崩溃了,说不学了,她不想再学了。我只是问了她一句,‘那我怎么办,你要放弃我了吗?’她就仿佛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从那以后即使再苦她也没说过放弃,我……”
“中考的时候,我和我们两家的父母比她还要紧张,但她只是笑着对我说不会离开我的,然后就进去了。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成绩出来那天,她的成绩比去年录取线高了八分。当时我们都很开心,结果没想到……传闻试卷很简单,当年的录取线说是会比往年高很多,我们又只能忐忑地等着了。那种惊心动魄以及心情的大起大落你简直无法想象。”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们抱在一起,简直无法相信,她正好踩着录取线。当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下来求她和她父母的原谅,那一年她真的受苦了。但是,就在我们高高兴兴地想去庆祝的时候,一个醉驾司机开着货车超速行驶……她,推开了我,然后……”他忍不住掩面,声音里带着哭意再也掩盖不住,“她把我的灵魂也带走了。我想过要去找她,但是父母告诉我,这条命是她的,她的父母也要有人照顾。我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催眠自己,她跟我一起用着这条命,跟我一起守护着她的父母。我很后悔,那一年为什么要对她那么严厉,又为什么一定要去市一中,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逼她,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但我终究,只能在其他女人身上不停寻找她的影子,眼睛像她的、气质像她的、脾气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