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手掐住她下巴,另一手却自背后反剪了她手后,拧了过来,将她困在怀里。
“咚”一下,蛟龙角掉在地上。已然被看穿,她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只是没想到这人看着一副妖冶样,心思却这般深沉。
他低头扫了一眼,嗤笑道:“你以为就凭一只蛟龙角便能奈何得了我?”
“没有啊,我只是拿出来想给你挠个痒痒。”甘宁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哦。”他把手一松,让她摔到地上,“那现在捡起来,过来给我挠挠。”
摔就摔了,反正也没多疼。甘宁翻了个白眼,鬼会给他挠痒?她把蛟龙角捡起来,吹了吹灰,当着他的面就装进兜里了。而后她走向沙发另一头,扶起晕倒在地上的白泽。
这个可是真的白泽呀。
把人半拖着弄上沙发,好在他呼吸平稳,没什么大问题。
“他什么时候会醒?”她问假白泽。
显然妖孽男也没指望着她真的给他挠痒,把笔直的腿往茶几上一搁,自个儿玩起手指来。
“累着了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他头往左边一歪,右耳上坠的丝绦晃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甘宁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一根红绳,而是两根,而且尾端还系着两颗白玉无暇的珠子。只因太小,方才又垂在他白色的风衣上,她便没有看清。再看他那鲜红的指甲,纤长白嫩如削葱的手,她真的很想问了一句:你真的是个男人吗?
到底是忍住了没问出口,不说声音,方才一刹那的接触,便足够她判定这是个货真价值的男人。虽然她见过的伪娘都没有这么夸张。
不过他是男是女还是人妖和她也没多大关系,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卢月在不在你手上?”她直觉这家伙应该就是何明背后那个人。
“在又如何?”妖孽反问。
“不如何,把人给我。”甘宁气道。
“我凭什么把人给你?”妖孽弹了弹指甲。
“你想怎么样?”她冷眼盯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既然你赢了何明,不如我们再赌一场怎么样?”他唇角一勾,桃花眼上斜,说不尽的风流魅惑。
甘宁却差点骂他祖宗,还赌?她这是跟赌杠上了是吧!
“在此之前,我想你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她捏着拳头,皮笑肉不笑。
“我倒是想说,你不是没问吗。”妖孽呵呵一笑,“我叫夜羽”
夜羽,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甘宁瞬间想起来一个人,江京昆!他说的那什么叫青梅夜雨的黑帮,难道跟眼前这个妖孽有关系?
“所以,元首的女儿也是你绑架的?”她试探着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夜羽兴致勃勃地问。
甘宁无语,他那么高兴的样子做什么,搞得人家要夸他似的。不过既然碰上了,还真得帮江京昆把人救回去,不然在这海底他一辈子都别想把人找回去交差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这只妖孽怎么这样轻易就承认了?审犯人人家还得嚷嚷两声冤枉呢。他要不承认她也拿他没办法不是,反正江京昆也找不到这里。
该不会是有诈?
“你真是想太多了。”夜羽微微一笑,手撑在沙发上猫儿一般慵懒地爬过去,逼近她道,“那个叫天云的女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和卢月一起,我都可以让你带走。但前提是,你要赢得了我。”
额……怎么每个人都知道她赌技很好吗,所以都跟她赌?甘宁有些苦恼。
诶,不对。她忽然意识到他刚才说天云对他已经没用了,那么也就是说曾经有用了,她还真的很好奇,这只妖孽把天云抓来做什么?
还不等她问,夜羽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淡然道:“见她长得不错,所以抓来玩玩。”
抓来玩玩?甘宁呆住,男人、女人,应该不是她想的那种意思吧。
“呵!”夜羽一笑,却是不再说话了。反正还有一份大礼等着她呢。
“如何,赌不赌?”他问。
“如果我说不赌呢?”甘宁也笑。
“那你就带着白泽回去吧,我不拦着。”他笑得更灿烂。
“好,我赌。”她下了决心。
“这才乖。”夜羽摸了摸她的头,顿时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不诓你,这可是对你有好处的。卢月和天云就在这片坤泽大洋里,只要你找得到,人你可以全部带回去。当然要是找不到的话,你们俩也一起留下来陪我吧。”
眼前白色一晃,也没看他怎么动的,那家伙就已经到门口去了。
风衣宽摆下垂,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抖动:“对了,我是很厚道的。不限时间,随你找多久都行。”
话说着,他人已经出了门。
随她找多久,简直太宽容了!反正找不到她也不能走,不得一直留下来陪他吗?甘宁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找就找呗,反正她的赌运她是一直信得过的。就算坤泽大洋再大,找两个人对她和白泽来说也不是难事。
现在,好好睡一觉才是正事。反正“太阳”下山了,她把被子一蒙,直接会周公去了。
妙手居
赌桌以及貔貅的尸体,甚至连那些金银财宝都被清理掉了。夜羽靠在一张长椅上,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何明低着头,立在他下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许久,直到夜羽把杯中酒喝完了,他才张惶开口:“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她,所以才,才……”
夜羽转头看了过去,他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两股战战的模样,仿佛面前晏晏笑着的人比豺狼虎豹还可怕。
“你没错啊。她,也很好。”夜羽喉管里溢出一声低笑,对他道,“过来。”
何明战战兢兢,却不敢违背他的话,慢慢地走过去。
夜羽抬手,优雅地搭在何明肩上。他将手横转,浅浅笑着,眸中的紫水晶流光溢彩。
“啊!”一声惨叫,鲜血溅了满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