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惜醒来时,她以为她已经在地狱里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亡的味道,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气味十分浑浊。她呼吸不畅,难受地睁开眼,这里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房间两边有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她爬过去,闻了闻,一股油腻且恶心的味道刺鼻,难道这是由尸油制成的长明灯?整个环境顿时变得更加阴森恐怖。
原来等待中的地狱就是这样的?姬灵惜坐起来,抱着膝盖靠在墙边,整个人有气无力,等待鬼差的提审。她不知道她这样坐着等了多久,也许是两天,也许更长,等到脑子一片空白,如同人偶一样。忽然寂静的长廊里,响起了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空荡地空间中回荡,姬灵惜一下子清醒过来,被这种脚步声吓得毛骨悚然。
来了,他们来了,地狱的鬼差来了,姬灵惜绝望地看着头顶,呼吸中带着丝丝凉意,她终究是要下到了地狱。“你可想明白了?”冷酷中带着威慑的声音响起,姬灵惜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木讷地抬起头,一眼看去,却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那声音再次响起,在这腐烂地空间中,激起阵阵死亡的气息。
“太子殿下,他怎么样了?”姬灵惜沉默许久才清醒过来,这是她此刻还活着,唯一想问皇上的话。
“他很好,不久便会忘了你。”皇上一脸冷漠,声音冰寒。
“太子殿下,他的毒可解了?”姬灵惜乏力地跪在地上,不安地继续追问,又一连磕了几个头,她在想冰蚕是否会吸尽君东篱的毒么?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皇上怒道:“篱儿若是死了,你此刻还能在这里?”
“那便好。”姬灵惜心中已无挂念,也无所畏惧了。
“姬灵惜,你这张魅惑的脸,迷惑朕的两个儿子,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以致刀兵相向,你该当何罪?”皇上盯着姬灵惜的脸,眼睛射出一阵寒光,姬灵惜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皇上的眼眸射出精明的光,深意道:“你张看似无辜、可怜的脸,朕看着亦有几分心动、几分疼惜了,也难怪朕的两个儿子难过美人关。”
姬灵惜跪在地上解释:“皇上,您英明,我没有,您可以去调查的。”
“你没有?朕调查到的是,你在朕的两个儿子中间穿插,游刃有余。”皇上怒道。
“皇上···”姬灵惜不知该如何解释,话到嘴边也说不出来了,因为皇上已经先入为主了。
皇上有条有据,想要眼前的女子心服口服,一条一条摆出来道:“姬灵惜,你还想狡辩?朕会不知道你那天说的都是假话?朕已经调查过了,你来历不明,没有媒妁之言,你是自己做主嫁给了篱儿。你还自甘堕落,流连于风尘场所,这难道不是为了吸引灏弦?前一段,朕的两个儿子还在青楼为了你大打出手,朕都查得一清二楚。”
姬灵惜不想再辩白了,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了,她已无话可说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混在篱儿身边有何意图?你的同党在哪里?”皇上咄咄逼人,突然问出一系列的问题来。姬灵惜被问得莫名其妙,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以对。
“皇上,民女不太懂您的意思。”姬灵惜眼神迷茫。
皇上进一步逼问道:“姬灵惜,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最好说实话。说,你到底是哪里人氏,混入皇宫是何目的?”
姬灵惜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对于这副身体主人的前程往事又如何知晓,她是一点都不了解前主人的身世,对于前主人的一切,她姬灵惜更是一无所知,这让她如何作答。
“回答朕,不要逼朕对你用刑。”姬灵惜的沉默彻底惹怒了皇上,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民女不知道。”姬灵惜声音微弱,气势虚弱。皇上忽然蹲下身子来,鹰一般的精明眼神,紧紧盯着姬灵惜,问道:“你的同党在哪里?你借着篱儿混入皇宫,与瀚弦发生瓜葛,是不是故意做戏?好叫朕大意了,以掩护你的同党在宫内行事。”
“皇上,民女没有啊。”这是姬灵惜唯一能给他的答案了。
“姬灵惜,你还敢骗朕!你想以死解脱,好叫朕无处可查,你真是太低估朕了,朕怎能让你轻易死了。”皇上眼神凌厉,好似看穿了一切,姬灵惜的雕虫小技根本逃不出他的眼睛。
“皇上,民女已无话可说。”姬灵惜放弃了言语上的挣扎,等同于认了这几条莫须有的最,现在她无凭无据,光凭一张嘴是无法消除皇上的怀疑了。
“皇上,要怎样您才肯相信民女?”姬灵惜试图寻找消除皇上怀疑的办法,现在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你把你的一切交待清楚,你的预谋是什么?你是不是鸣沙宫的人?你与鸣沙宫的人有何交情?你接近篱儿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又是一连串的的问题抛来,姬灵惜脑子依旧是懵的。
姬灵惜言辞恳切,说道:“皇上,民女没有任何目的,民女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只是因为与殿下的一份情而已。”
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皇上哪里会信,冷笑道:“说的真是动听!你来历不明,混在篱儿身边必有所图,你在篱儿身边是不是就是为了混进宫?”
“皇上,太子殿下当初娶妾的时候,您不是已经对我的身世一清二楚了?”
“大胆,若不是你当初迷惑篱儿,他如何敢在朕面前说假话,欺骗了朕你的来历。篱儿从未敢在朕面前说谎,朕向来信任他,可比却离间了朕同他的父子亲情。”皇上怒气腾腾地看着姬灵惜,他恨极了她,是她破坏了他们父子间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