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嵘眼角微掀，瞅一眼流月，冷哼声，“还不带路。”
流月别过头去，不看沐嵘。
公公一个激灵，笑嘻嘻走到沐嵘跟前，做了个请的动作，“是是是，世子爷这边请。”
由公公引路，很快就到了皇上所在的钟粹宫。
这途中，流月和沐嵘全程无沟通。
钟粹宫是贵妃的宫殿，自然是奢华，但流月毫无心思去观察这些，只是跟在公公身后。
皇上慵懒的坐在正座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茶盏上的盖子，似有些心不在焉。
公公走到皇上面前，小声提醒，“陛下，沐嵘世子和流月到了。”
进来的时候，流月扫视了一眼殿内，主位坐的是皇帝，左右两边依次是太后、太妃，还有一个坐如针毡的华服女子，估计就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伊贵妃。
这里就数她身份最低，按照规矩，她是不可直视主子，流月只能垂首。
皇上目光在沐嵘身上顿了片刻，移向流月，“听说你这丫头用香料把明姝皇后毒死了？”
流月轻咬红唇，“是。”
“毒害我朝皇后，罪连九族，这件事交由刑部处理，另外，将这丫头也带去刑部。”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就结束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这样的结果是流月所没想到的，本以为一人做事一人当，哪想到是株九族。
九族即她祖父的祖父辈算起，这之后的所有亲戚旁支，都是九族之内的人，按照古代复杂的关系，怎么着也会有三四百人。
她一个人的过错，要这么多人来买单，流月自然不会允。
想要申辩，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太妃押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流月是本宫宫里出去的人，本宫对她的脾性了解几分，是断然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陛下明察。”
流月没想到，太妃会替她说话，心中掀起些许波澜，但最终是平静下来。
正如太妃说的那样，她是长乐宫出去的人。要是她被定罪，太妃面子会挂不住，这才帮她说话的吧。
“这个贱婢都已经认罪，太妃这话是说陛下不明察秋毫，胡乱定罪？”
流月已经认罪，而且皇帝也定罪了，太后还帮流月说话，这明显就是质疑皇帝。
太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太妃的机会。
流月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太后不仅要置她于死地，还要将脏水破向太妃。
“你就是流月？上次弄丢太妃给朕的生辰礼物的那个丫头？”皇帝眯了眯眼，轻声道，“难怪朕瞧着有些眼熟。”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道，“这个丫头就是流月，以前在长乐宫当差，是云太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前几天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太妃娘娘贬去掖庭伺候那些罪妇。”
“你前些天弄丢了朕的生辰礼物，现在又用邪门歪道将我朝皇后毒死，无论是哪一宗，都是死罪啊。”要是平常的宫女，早已经是跪地求饶，流月却是出奇的安静，好像遇见的只是一件无关生死的小事那样。
可这每一件，都能够让她死十次。
她还能如此安静。
皇帝难免多看几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