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宴会也已经结束,慕容阜和蒲青说完话以后也匆匆离去,余下的事情他已经交待好,而霍驰也将戏尾结了。
轿子前,霍驰紧紧地抱着蒲苓,一手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苓儿,很快你就要真正地属于我了。”
“我早就是你的了。”蒲苓在他怀中满意地笑着。
“嗯,我知道。回去早些睡,明日再老地方见,好久,我们也没有去那里了。”
“明天,我带上琴,你带上你的萧。”
“嗯,我们以后都会有好多个明天。”
霍驰亲吻了蒲苓的额头,将她送入轿撵,转身骑上白马,护送他的公主回去。
远处,慕容阜看着这对相拥的身影,有些羡慕,他希望,他与她,光明正大地相拥,不再畏惧一切的日子,快点来临。
她,一定还在等自己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真好。
不知是默契还是什么,慕容阜没有让她等,她还是在书房里乖乖地等着他。
书房里,只有席曲一人等着,杏儿和阿殊早早被她遣走。蜡烛被席曲熄掉了一半,显得房中有些昏暗。席曲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悬空的地方时有时无地晃动着,似乎已经没有了看书的心思。房中暖气很足,她洗完的长发早已干了,随意地搭在身上,不时传出阵阵芳香。没有进行任何的打理,简单梳了一下,也没有扎起,偶尔有几缕青丝缠着手臂,与手上的书来个亲密接触。一身简单的粉色齐腰襦裙,没有穿上太厚的衣服,姣好的身材一露无遗,只是一张鹅毛被子半搭在身上。她没有带上面纱,长发半垂着,遮住面上的红印,此刻的她,无一不让人心痒。她不紧不慢地哼着歌,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一旁的书桌被阿殊整理地干干净净,席曲将桌上的书籍拨开,放置了一壶梅花酒。席曲用完晚膳,洗漱完后,就如常来到书房,今夜慕容阜并不在,但她还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夜的这一刻必定来到书房,无聊时,走到室外,跳上一舞。夜深时,他便会自觉将自己带回去,跟她道晚安。
他很少这样晚归,今夜,没了他,自己还有些不习惯了。
席曲不知为何心情会有些奇怪,沐浴后,让杏儿取来一壶梅花酒就将其遣走,自己一人留在书房静待他的回来。
有些像一对老夫妻,你不说,我也会等,等你归来,等你亲吻我的额头,等你跟我说晚安。
不急不躁,岁月静好。
慕容阜整场夜宴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当与蒲苓和霍驰闲聊时,蒲苓告诉自己,宴会上的菜肴哪一些好吃,哪一些不好吃,他顿时想到的就是席曲,她等自己,应该会饿吧。
慕容阜做了他此生没有做过的事情,打包。
他特地命人去御膳房将自己觉得还不错,猜测席曲喜欢吃的几道菜肴再做一些,自己带回府上。
回到府上后,慕容阜便将远城遣了下去,自己拿着打包回来的饭菜走去了书房的方向。
推开门,只见席曲躺在贵妃椅上,闭上了眼睛,不安分的小手摇晃着,示意着慕容阜她没有睡着。鹅毛被子只盖过腰,青丝随意地缠绕在她的身上,红印被盖住,她轻声地哼着歌儿,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温馨美好。
她没有睁眼,听到开门声,只道了一句,“你回来啦。”
原来,她对自己的脚步声,如此熟悉。
原来,她和自己也是有默契的,她也在等自己。
原来,爱情的滋味就是如此平淡,却也让人欲罢不能。
“嗯。”
“你好久,我都等你等得有些困了。”
席曲睁开了双眼有些抱怨,听上去却是满满的撒娇。
“嗯,我也觉得,以后尽量不会了。”
慕容阜将外套脱下,走了过去,挨着席曲坐在了贵妃椅上。
“吃吗,我带了些食物回来,猜你应该喜欢。”
席曲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后就跑去了饭桌那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装饭的盒子。
只见盒子里的食物极为精致,有肉,也有甜点,都是席曲喜欢的食物。
慕容阜看见她立刻来了精神的样子,也笑了,一些食物就能轻易满足,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
慕容阜起身也起身拿着她喝剩余的那半瓶梅花酒,走了过去饭桌处坐下,轻抚着她没有任何装饰的长发,像摸猫猫一样。
“夜深,等一下要睡觉,我也没有带太过油腻的食物回来,怕你吃了会胃痛。”
“没关系,有吃的就好。”席曲用食物将腮帮子塞地满满地,说话也说得有些不清楚。
“真好养。”
“慕容阜,你也吃吧。你宴会上,肯定许多人敬酒,没有太多的时间吃饱。”
“嗯。”
慕容阜也拿起她递过来的筷子陪她吃了一些食物。
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以他的权势,早已经不是那种需要陪着笑脸喝酒的人,如今,谁都不敢惹他,他可以随时吃东西,只是好像没有了她陪伴,他也没有太大的胃口,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全当果腹。
他不说,她也不需要知道。
很快,两人也没有再多说话,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都将食物吃完了,那瓶酒也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没有料到的是,在席曲的陪伴下,自己也吃了不少。喝了酒的两人并没有醉意,只是觉得身子暖暖的。
“饱饱的。”说完席曲还轻拍了一下自己圆圆的肚子。
“吃饱了就有些困了。”席曲用水汪汪的猫眼睛看着慕容阜,眼里尽是乞求。
慕容阜自然地拿起自己的手帕给席曲擦干净嘴,席曲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走吧,带你回去睡觉。不过你要先洗干净手,洗干净脸,你看看你自己吃得,好像我虐待你,好几日没有吃上饱饭的样子。”
席曲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因为吃饭而弄得脏兮兮的小手,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我告诉你,这是我对食物的最高敬意。”
“就喜欢狡辩。”
席曲因为手上脏兮兮的,也由慕容阜给她披上斗篷。慕容阜给她认认真真地将衣服披上,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才作罢,自己则是随意得穿上斗篷。
因为席曲将阿殊和杏儿遣走了,而且现在找人服侍也是麻烦,慕容阜也直接将席曲带到院子里的井边洗手洗脸。
慕容阜将书房的蜡烛吹灭,关上了书房的门。因为夜深路黑,雪地难行,他也没有嫌弃席曲的手脏,一手就牵了上去。
席曲也是个毫无自觉心的人,还抠了几下慕容阜的手心,彻彻底底将他的手也给弄脏了。
水井在院子另一个的角落,有些远,两人就在月光的照亮下前行着。慕容阜看着雪上映着两个靠近的身影,席曲还偶尔调皮地在自己的影子里踩上几脚,心里也是暖暖的。
井边已经有一桶打了上来的水,但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表面有些结冰。慕容阜松开了席曲的手,用里面的冰水洗干净手,再将水倒了,才在井里打上干净的井水给席曲洗手。
井里的水更为温暖,慕容阜将井水放在平台上,刚刚好适合席曲洗手的位置。
席曲将手浸在井水里,很是暖和,她知道,刚刚慕容阜洗完的手必定是冰凉的,她二话不说便扯过了慕容阜的双手,也将其浸在了井水里。他的手有些冰凉,手指触碰她温热的双手时,心头一暖。
原来,她懂他对她的好。
原来,她也会对自己有所回应。
洗完手后,慕容阜拿出手帕湿了些水,给席曲擦干净了脸。
今夜,没有太多的话语,却也格外的美好。
慕容阜将席曲送回房间以后,阿殊也已经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在房中候着慕容阜回来。他有些庆幸,阿殊今日来得有些晚,自己才会带着席曲去井旁洗手,才会知道,原来,她也懂自己对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