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曲坐在那里等着,鼻子越来越酸,一直忍住不让眼泪掉出来。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他,她毫无依靠。
席曲几乎等了一个多时辰慕容阜才赶过来。
慕容阜推开门时,蒲苓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身上的白雪还没有来得及拨下,心中委屈便已经减了不少。其实只要慕容阜会回来,她就觉得不委屈了。
慕容阜看着席曲的模样,有些想要哭鼻子的兆头,再看见桌上的饭菜几乎和他离开的时候一个样,她没有吃几口,有些心痛,“怎么了,你怎么先不吃饭?不饿吗?”
席曲声音有些尖,只为压抑住想哭的心情,倔强地说着,“等你,你好久。”
“傻瓜,下次不要这样,自己先吃饱。”
“不要。”
慕容阜立刻将身上被雪打湿的披风脱下,走过去把坐在那里的席曲抱入自己的怀中。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我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
席曲吸了吸鼻子,“嗯。”
“别乱想。”
“嗯。”
“以后我会快点的,不会让你等我那么久。”
“嗯。我饿了。”
慕容阜松开了她,转身走向包厢的门口。
“帮我将饭菜都换成热的,快点。”
知道慕容阜不会丢下自己以后,看见热腾腾的饭菜胃口又好了起来,吃得饱饱的。
“慕容阜,你怎么那么忙啊?出个门都要这样工作。”
“年前比较多,年后会轻松许多,年后再带你出来走走看看,过节有晚会也可以出来玩玩。”
“嗯。但是到时候不能把我丢在外面那么久。”
“嗯。以后不会的,到时候晚上带你看看夜市,今天不行。”
慕容阜不是没有时间,只是害怕下面有什么突发事件,今日那么多人,自己不能将她丢在外面那么久,而且她会不开心。
刚刚他必须离开,自己暗中的组织有些紧急事情需要处理。他必须要更加强大起来,才能好好地护着她。从前,他不介意几年后的交权,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席曲的存在,他若乖乖交权,他必定不能护着她。蒲青的嫉妒心太重,她迟早会成为蒲青的眼中钉,必要除去,他不会允许。
“吃得饱饱的。”
“走吧,我们回府,以后再带你走走。”
“嗯。”
慕容阜拉着席曲出了包间,来到酒家门口。
“下着小雪呢。”
“嗯。”
“不想走雪路啊。”
席曲扁了扁嘴,但还是踏了一只脚出去,结果慕容阜把她拉了回来。
慕容阜半蹲在她面前,将她拉在自己身后。
“上来,我背你回去。”
“不要了吧,挺远的。”
“没事,你这种体重还累不死我。而且我们只有一把伞,这样我们两人都不会淋湿了。”
“好吧。”
席曲乖乖地趴在他身上,任由慕容阜将她背起。其实,只要慕容阜一开声,别说一把伞了,一堆都马上送过来,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背背她,与她更贴近。
“慕容阜,你唱首歌给我听听吧。”
“你先唱吧。我也想听你唱歌。”
“你想听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随便唱吧。”
席曲随便唱了一首歌,有些跑调了,偶尔也忘了歌词。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哎呀,跑调了。”
“没关系,挺好的。”
“到你啦,到你啦。”
慕容阜唱起了当地的一些著名的词曲,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却直击席曲心灵。
“哇,原来你是低音炮。”
“低音炮?这算是你对我的夸奖吗?”
“当然,我以前可迷低音炮呢,多性感啊。”
“不要用性感来形容一个大男人。”
“那感性如何。”
“……”
“慕容阜,我看你那么可怜,我告诉你一个撩妹的小技巧哦。”
“嗯?”
“我告诉你哦,你以后跟女孩子说情话的时候,你可以在她的左耳悄悄地说。右脑是控制情感的,你这种低音炮肯定很撩妹。”说不定,也许还能治好你的不举,或者是gay呢。
“谢谢你的提议,但我不感兴趣。”
难道他真的是gay?
“我对我的模样和权力比较自信。”
“……”
席曲壮了壮胆子,“你喜欢男人吗?”
“不要害羞哦,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我不会笑你的,我觉得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很正常的,爱要大声说出来啊,慕容阜。”
“……”
“不喜欢。”
“哦。”那么就是不举,比gay还惨,想吃却吃不了。
“慕容阜,没事的,我会帮你的。”
慕容阜觉得她的脑回路越来越奇怪了,自己都说不喜欢男人了,怎么还说要帮自己。她是想逼自己直接说出自己喜欢的是她吗。
“随你喜欢吧。”
一路上,席曲和慕容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席曲手上的链子叮铃叮铃地响着,雪打在伞上滴答滴答地响着,为这画面填了不少温情。因为下雪,街上也少了许多人,慕容阜也挑了一条安静的路走,慢慢地,席曲在慕容阜的背上睡着了,今天的她有些累了。
慕容阜很喜欢现在的时光,也许这就是那种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雪地上,只有一串深深的脚印。远处的一双背影重叠起来,白衣的男女子,一把白伞,女子手上的一束红花特别显眼,也许这也是爱情的颜色,一切都刚刚好了。
慕容阜笑着,原来自己这辈子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他以为自己从来是个对**寡淡之人。对的人总会在自己的世界出现,不论时间是否刚刚好。
席曲是个慢热的人,但慕容阜也已经走进了她的世界,不再出来。
回府后,慕容阜拿来了阿殊递过来的步摇,再次簪在席曲头上。
其实在借簪子的时候,席曲也猜到些什么,但是也不太明白,“慕容阜,这支步摇我还是先不带了。”
“没事,已经解决好了。”就算有事,我也会挡着。
“嗯。”
两日后,慕容阜对外宣布,蒲苓暴毙,当日便将“蒲苓”的尸体入棺,以过年不宜拖太久为由,隔日便在皇陵处下土安葬,仪式匆匆举行了事。
而慕容阜也以此为借口,伤心过度以致身体不能上朝,休假几日,完整地演了一场好戏,还得了空在府上陪陪席曲。
而蒲青有喜亦又忧。她希望的事情终于发生,没有人再来分薄她的夫君。但她从未想过慕容阜竟然用情至深,爱蒲苓爱到如此的地步,她爱他爱得发疯,她恨她入骨。
蒲青没有想过,这只是演给她看的一场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