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钟沐琦的相帮,慧智大师自然同意为她开光做法了。只是要做法事需得提前做些准备,再择了好日子摆在大雄宝殿外,有佛祖佛光普照下方能进行。今日是来不及的了,楚玉璇只好将三盏灯都留下来,一再谢过慧智大师,这才告辞而去。
钟沐琦瞅着她留下来的那盏消业灯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有盏消业灯?这盏灯是给谁请的?因了钟家老太爷和楚家老太爷的关系,那日又见过楚家的嫡长女,闲来无事,他也那辗转打听过楚家,并未听说有什么异于别家之处哪?
“大师,她这盏灯是给谁请的?”钟沐琦常来寺中,与慧智大师也是相熟,干脆直接出口问道。
慧智大师双手合十咏起了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灯自是那小施主为所需之人请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钟沐琦很没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便想告辞而去。岂料那慧智大师却笑得一脸莫名:“老衲为人开光做法只讲一个缘字,有缘者有求必应,无缘者纵使散尽千金也不能使老衲点头。说起来,那小施主本已与老衲无缘,却能得了尘你出手相助。如此看来,与那小施主有缘的人不是老衲,而是了尘你哪。”
了尘是钟沐琦在宝方寺中的法号,既入佛门中,不言俗尘世。宝方寺的僧人见了钟沐琦一律称他为了尘,慧悟大师的俗家弟子了尘。
钟沐琦脸上别别扭扭的,随口嗤道:“什么有缘无缘的,大师又跟我论起禅经了。大师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怕师傅谈经论禅,听得我头疼。不与大师多说了,离家数月,我还赶着回家给祖母磕头。”说完双手合十行了佛礼,告辞了慧智大师。
慧智大师点头笑道:“你总说自己怕听禅论禅,却不知自己是最有悟性最有佛缘的那一个。既然你心系俗世一片孝心,便快回家去吧。”便放了钟沐琦离开。
钟沐琦一出慧智大师房门,便急忙赶去后山门。从宝方寺离开的路就那么一条,他又有功夫脚力不同常人,不怕撵不上楚家大小姐。果然,刚出后山门踏上青石道,就看见楚玉璇主仆三人正三步并作两步往大路上奔。
钟沐琦刚才心急火燎地来追楚玉璇,眼下追上她了,却不着急了。他收起功夫,安步当车地走在主仆三人身后,不紧不慢地离着他们半丈远的地方。等拐上了大路,见她三人直奔一辆车行的马车而去,才知道原来她们并不是坐楚家的马车来了。
这样也好,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让她谢他呢。钟沐琦心生一计,想要捉弄捉弄楚玉璇。眼瞅着那赶马车的车夫见到三人过来,跳下车伸手掀开了车帘等她们进去,立刻脚下用力,运起腾挪功夫来,眨眼的工夫便跳到了马车上,把正要往车上爬的楚家小婢女吓了一跳,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还是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就变到马车上了。
就听钟沐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玉璇道:“巧了,我正愁没马回城呢,这就碰上了车行的马车。你把这马车让给我,另去寻辆吧,就当是你给我的谢礼。”
楚家的两个下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与自家大小姐认识。心里虽有千百万个疑问,不知大小姐何时何地瞒着自己认识了这少年,瞧他的衣着气度,神情态度,也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子,却也不敢此时就问出口。两双眼睛盯着楚玉璇,目光里都写着:“怎么办?让了这辆车,咱们去哪再找辆马车去?”
楚玉璇也知道让不得,来宝方寺上香的香客们,穷人家付不起马车前宁肯走着来走着回,富人家都自备有自己家的马车接送,寺前大道上虽然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然而一时半会凭他们三个弱女子想要拦辆车行的空马车却不容易办到。
碍着有秦氏和小梅在场,她也不好说破常姨娘腹痛那晚是钟沐琦趁夜来寻她,正巧碰上才去请来的大夫,自己还没有向他致谢过。只能装作今天才认识的,朝着他一福礼,柔声细语道:“多谢公子出手指路,让我寻得慧智大师,又出言相求,才求得大师首肯为我做法。公子恩德自当言谢。”
说着,抬眼看钟沐琦一眼,见他听自己不认前账只说今日之事,眉毛挑了挑也不出声点破,只一脸玩味地盯着她,似是想看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一般。数月不见,他的身量似乎又高了一些,一张如冠玉一般的脸染了些许风霜之色,却见眉眼间原本残存的犹豫彷徨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毅,显得整个人越发的精神了。
脸上没来由地一红,她低下头继续道:“只是,宝方寺离家甚是遥远,我三人出门并未乘家中马车,大路虽宽,马车却不好另寻。还请公子让过马车,相帮之恩,改日必另做谢礼。”
钟沐琦心想,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良心的小妮子,上回的忙还没谢我呢,这么快就不认账了,这回休想再赖掉了。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你也说了,大陆虽宽,马车不好另寻。那我更不能把马车让给你了,不然你们坐车走了,我一时半会地寻不到马车,岂不是要走路回去?”
楚玉璇不料他还挺难缠的,无法,只好问他:“公子要如何才能让过马车呢?”
钟沐琦两手一摊,为难道:“这你还难住我了。”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地一笑,提议道,“既然你我都不肯另去寻车,我看不如这样,你我同乘一辆马车好了。”
话音刚落,秦氏便出言斥道:“岂有此理!我看公子与寺中高僧相识,衣着打扮也并不寒酸,以为公子也是知礼之人,想不到公子却出此狂言!我家大小姐与你萍水相逢,男女授受不亲,怎可同乘一车?”
不料钟沐琦听了秦氏的话不怒反笑,心里乐道,你也不看看你家大小姐的年岁,这么个没长开的豆芽菜,犯得着那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大妨来阻我么?他却不知这秦氏甚是心细,她顾忌着沈氏向来对楚玉璇的一言一行诸多挑剔,从前就逮着她的行差踏错发落个没完,如今楚玉璇在家里和她明着抗衡,她怎会不睁大了眼睛等着抓楚玉璇的小辫子?所以尽管楚玉璇还是个十岁的女童,那钟沐琦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两人都未成年,她还是才义正言辞地坚决反对同乘一辆马车。
“那他呢?”钟沐琦一指赶车的马夫,反驳道,“他不是男的?他没有和你家小姐同程一车?”
秦氏一愣,觉得这少年有些胡搅蛮缠,却不得不应对道:“车夫虽是男子,却并未与大小姐同处一室,隔着车厢自然无碍。”
钟沐琦了然,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让开地方,手挑着车帘,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上车吧,我隔着帘子坐车后头,这总可以吧。”说完他自己也纳闷,不知为何要如此偏执地非要和楚家大小姐同乘一车回城,他从远地回京,自然骑得有马,此时他的马还拴在宝华寺前山门门口的树上呢,也不知被谁解开缰绳顺走了没有。
楚玉璇以为他真的也没车可坐,以己度人,想着他有难处,又帮过自己两次,还主动提出坐到车后头,便不再与他相争,道一声多谢,先进了马车厢里头。秦氏和小梅见自家大小姐都同意了,便也不多说什么,依次爬了上去。
马车夫“得”一声驾,驾着马车的骏马撒开四蹄朝着南城门奔了过去。
车厢里头,小梅肚子咕地叫了一声,声音甚是响亮,里面的三个人都听了个真切。她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喃喃问道:“大小姐,咱们出来的时候久了,已然错过府里饭点。待会进了城,咱们吃什么呀?”
钟沐琦就坐在车后头,隔着帘子听得清清楚楚,心道,原来她们还没吃饭哪?巧了,我也还没吃饭,寺里头的素斋一点肉也没有,难吃死了。待会不如让她家大小姐请我吃顿好的谢我。便支起耳朵听楚玉璇如何回答。
楚玉璇道:“还是老规矩,南街小巷的盛记羊汤泡饼如何?只是咱们今天是出来礼佛的,不能再吃荤腥对佛祖不敬,就一人一个大饼夹辣酱,再来一碗八宝玫瑰稀饭如何?”
小梅点头拍手叫好:“好,他家的饼加辣酱也好吃,那辣酱不知道怎么做的,又鲜又香还不是很辣,就着他家的辣酱,我能吃两个大饼。”
秦氏笑她道:“半大的小子吃穷了老子,你这么能吃,可把大小姐吃穷了怎么办?”
钟沐琦听着却高兴不起来。饼夹辣子?好歹是楚家的大小姐,就这么抠门,难得出门一趟,就吃饼夹辣子?这也太寒酸了点。想着又觉得他在家中虽然遭主母苛待,屋里一应物事都是十几年不曾换过的旧东西,身边伺候的也只得一个小厮,一个丫头都没有,可是每月的月例银子,主母都如数发到他手里,并看不上克扣他那几两碎银。如今他又从父亲那里求着讨了营生,打理起家中开在外地的铺子,几个月下来也小有积蓄。腰里揣着好几个银锭子,外加两张银票。这么一想就觉得,他比楚玉璇有钱多了。
等楚家大小姐请他吃饭,看来是没指望了,少不得说,得反过来他掏腰包请客吃饭了。钟沐琦如是想。至于为何他要掏腰包请楚玉璇吃饭,他却并未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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