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五、与后娘的初次交锋

    楚老太太住的天颐院正在楚府的中轴线上，前头挨着楚老爷的书房，后头临着楚太太的天香院。而楚玉璇所住的挽春院则在楚府的西北角上，离楚老太太的所在还隔着三座院子，好在楚府并不大，说是院子也不过三间小房子外加一堵矮墙罢了，不像钟家那种有爵位的府邸，一个院子都能顶小半个楚家后宅。楚玉璇从她的院子里出来，等走到楚老太太屋门口，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

    门口守着的小丫头笑着招呼道：“大小姐来了。”

    楚玉璇点点头，问她：“我昨晚闹肚子，今早起的迟了。祖母可用过早饭了？”话是对守门的丫头说的，实际上却是叫只有一帘之隔的楚老太太听的。她是生病才起迟的，不是故意犯懒的。她都生病了还来给楚老太太请安，足可见她一片孝心。

    果然，就听见屋里头楚老太太乐呵呵的声音响起：“璇儿快进来，别站在门口，天凉了，仔细过了风。怎么好好地闹起肚子来了？可是晚上睡觉不老实提了被子，让肚子受了凉？”

    楚玉璇盈盈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围着半张桌子肩并肩坐在一起的楚老太太、沈氏和楚玉珊，桌子上摆着山药小米粥，奶香饽饽，葱油馅饼，肉末花卷等几种主食，还有四碟子小菜，分别是五香花生米、酸辣萝卜、凉拌佛手瓜和红油泡菜，色泽艳丽引人胃口。

    楚老太太碗里的小米粥已经下去一小半，手里头拿着个奶香饽饽递给楚玉珊，爱怜地看着楚玉珊一口接着一口地就着小菜吃馍喝粥。楚太太沈氏低眉顺眼地站在楚老太太身后头侍候，一面为楚老太太殷勤布菜，一面细声细气说道：“母亲别惯着珊儿了，让她吃撑着了，待会又要喊肚子难受。”

    楚老太太抬起眼皮瞧一眼沈氏，笑道：“我心里有数着呢，我自己的亲孙女，我当然知道心疼。”

    沈氏以为楚老太太对她不满，忙做小伏低状说道：“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楚老太太这才换了笑容，吩咐她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行了，你也快坐下来吃饭吧。老婆子起的早，连累地你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要赶过来侍候，忙活了一早上，肯定累了。”

    沈氏一面顺从地坐到楚老太太身边，一面道：“母亲说的哪里话，能侍奉母亲是儿媳的福分，怎么会累呢？“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和谐圆满，仿佛她楚玉璇就是那多余出来的人。

    楚玉璇却没有错过刚才她挑帘进来时，沈氏脸上一丝来不及消息的诧异。是觉得她今早肯定起不了床是么？是诧异她居然会好好地下床出门到老太太房里请安是么？方才的画面那么融洽，沈氏费尽心思讨老太太欢心，又打算趁着她不在，是要跟老太太讨什么好处吧？而且那个好处还是从她手里讨过去的。

    楚玉璇暗暗留着神，走到楚老太太跟前郑重地行下礼去：“给祖母请安。”又给沈氏行礼：“给太太请安。”

    听她还是执意管沈氏叫“太太，”楚老太太叹口气说她：“你这孩子……”真是执拗啊，一直不肯改口管继母叫母亲，只是叫太太，小小的人儿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心性。

    楚玉璇却已经接着她刚才的话说起了：“回祖母，孙女不是晚上踢被子肚子着了凉，而是昨晚的饭菜不干净，孙女吃了以后才闹肚子的。”

    楚老太太显然不知道楚玉璇院子自己做饭的事情，听楚玉璇说昨晚饭菜不干净，不禁奇怪道：“昨儿晚上的饭菜不干净么？我也吃了不少，并没觉得肚子不舒服呀。别是你小孩子家贪吃了凉性的果子，倒怪到厨子头上去了。”

    一旁楚玉珊还补充道：“是的祖母，昨儿晚上的饭菜真好吃，珊儿吃了整整一小碗的腊肉炒饭，还喝了一碗松仁栗子粥呢。除了有点撑，并没有闹过肚子。那松仁栗子粥真好喝，又香又绵软，今儿个咱们还喝它好不好？”她不过六岁，头上顶着两个双丫髻，丫髻上各戴着一圈珍珠，边说边小大人似的晃着脑袋，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她每日跟着沈氏，只看到沈氏对楚玉璇的厌恶，自己便也跟着觉得楚玉璇讨厌起来。听见楚玉璇编排厨子，心想我就要在祖母面前证明你在说谎，便格外地强调起昨晚的饭菜好吃。

    楚玉璇扭头看沈氏一眼，只见她也跟着频频点头，连声说着“正是。”心里一阵厌恶，这嘴脸也太假了点吧？你当我不敢把你做的事情抖出来么？就这么放心我？

    “祖母有所不知。”楚玉璇清清喉咙，郑重开口，“阖府上下，只有我和常姨娘的院子要自行准备吃食，厨房里向来不会准备我和常姨娘的饭菜，二妹妹说的那个什么腊肉炒饭，我连见没都见过长什么样子，更别说吃上一口了。小梅每日里从厨房领的米面菜蔬，不是烂的就是霉的，我日日顿顿吃这样的东西，怎么能不闹肚子？只不过是昨天闹和今天闹的区别罢了。”

    话一落地就听到沈氏急乎乎反驳，一边作势要抹眼泪一边哭诉道：“一派胡言！璇儿你的良心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蔑我？我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也是拿你当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样地疼的。”心里却是慌的，脑子里只一个问题：这蹄子素日里胆小懦弱的要命，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响屁出来，一贯的不敢吭声，今日哪来的胆子敢来老太太这里告状了？

    楚玉璇不急不躁，只反问她道：“我这半年来日日如此，太太竟然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