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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噪音。
我的身体浮浮沉沉,像是水中的浮木,找不到支点,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东西。
抬眼望向头顶,是一朵又一朵层层叠叠的云,云间似乎又有些迷蒙,像是雾气,却更像是散落在四处的云。
这儿的云朵很奇怪,每朵云上都承载着不同的东西,有的是一座座精美的宫殿,庄严威仪,盛气凌人:有的是一些普通的房舍,干净整洁,简洁明了:也有一些也有一些小片的云彩,上面只种着一棵孤零零的老树,叶子半残半落,满是凄凉的感觉。
我坐起身,看看自己身下,原来我身下也是一大片纯白的云,不单单是一大片那么简单了,我向四周望去,根本就望不到边。
我的身上穿着一件似曾相识的白色长裙,赤着脚,漫步在着大片大片的云里。
渐渐地我发现,这片云比其他云朵更加精彩,上面存在的东西更多。正对着我的,是一大片清脆碧绿的竹子,竹节笔直挺立,上方因为太高而向四周倒去,虽然有些凌乱,但是倒是不是很难看。
被竹子半包围着的,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竹屋,被那些竹子簇拥在中间,倒有些像一座宫殿,虽然它并不华贵,但好在是这方圆百里的云里面积最大最漂亮的一座建筑。
自竹屋前面开始,一直蔓延到遥远的云的边际,每一寸土地上,几乎都种着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花,杂乱无章,但是胜在每一朵都是那么好看,倒也相宜。
我踩过这无边花海,仔细着脚下不误伤了那些娇弱的花朵,慢慢地走进竹屋里去。
正如这竹屋一样简单,竹屋中的装饰也是同样,质朴又温馨,没有奢华豪贵的摆件,也没有制作精良的家具,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用竹子做的,颜色都是养眼的翠绿色,只不过可能一些是早就做好的,一些是新做好的,竹绿的颜色有的深有的浅,层层叠叠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穿过竹屋,里面还有一个大面积的空地,没种花没种草,只有一棵将将与竹屋齐高的大树,树冠绵延至整个空地,如一把墨绿的大伞一样笼罩了下来,将四方的天空挡了个严严实实。
站在院中,凉爽宜人,从树叶间被裁减下来的阳光像一根根金灿灿的丝线,站在树下,别有一番意境。
大树的树冠旁边,放着一样东西,我走过去细看,发现原来是一架木质的织布机,深褐色的框架上还架这一匹墨色的布料。那布料的颜色很奇特,黑中泛着幽幽的红光,有一种妖冶夺人心魄的美感。像是生长在阴间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罪恶之花却动人心魄让人心神摇曳无法自拔。
我执起布的一角,轻轻地抚摸着,不知为何,眼中会有酸涩之感,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的夺眶而出,止不住,擦不完。
泪水滴到了布上,形成一大片深色的痕迹,突然,深色的地方居然突然冒起火来,我吓了一跳,猛地把布抛了出去,再看四周是,却发现周围已经全是火,场景也已经变换成了别的样子,不再是刚才那个竹屋了。
雕龙画凤,金碧辉煌,空旷的宫殿里一条一条都是垂下来的红绸,被火烧的斑斑残残,显得凄美又绝望。
我在殿中绕来绕去,一边躲着火势,一边观察从哪里可以出去。我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一个看起来像窗子东西,我拼命地拉那扇窗子,可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打开。我从窗子的缝隙中向外望去,光线断断续续,好像被什么东西挡掉了一部分光,仔细分辨,才知道原来这窗子已经被封死了。
就当我感到绝望的时候,身后已经一片灼热,火势已经蔓延到了这面窗前,即将吻上我的背。
我继续做着垂死的挣扎,想尽办法想要破开这扇窗,恍惚间,我好像从缝隙间看到了什么身影一闪而过。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只知道那闪过去的身影身上穿着的衣袍颜色,似金似墨,泛着妖冶的红光。
我奋力的拍打着窗子,求生的本能让我撕心裂肺的喊,可惜却没有一点声音,反正至少,我自己是听不到。
知道我手上满是鲜血,木窗被我的鲜血染红身上的裙子长长的裙尾烧之殆尽,都没有人来救我。
为什么,我明知是梦,心里还是会痛苦,心理沉甸甸的,像是塞满了浸湿了的棉花。明明想要逃离这里,却时刻想要飞蛾扑火,扑到那炽人的火苗上,与这座大殿同归于尽。
这究竟是为什么,想不通,这火势也不容我想,争先恐后的抢夺着最后一点幸存者……
……
再睁开眼,我已经没有一点意外,有了上次一醒过来就忘记梦里的一切的情况,再出现也就没什么了。
只是我有时候也会暗暗想,为什么我一做梦就会梦到一大堆似曾相识,但我又确定自己没遇到过的画面,仔细一想,画面却又会变得模糊。
虽然梦还是继续会做,但关于这个问题却只能无疾而终。
我抬头环视了一下房间,昨晚那两个占地面积广泛的身影已经不见,想必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若不在我睡醒之前消失,会有多么惨痛的下场。
我走下床在床前做了一回伸展运动的向着门的方向走去。看天色已经是将近黄昏,睡了这么久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扁了。
可是还没走两步,门就突然被从外面撞了开。濮阳犬那站起来一人高一人宽的肥硕身躯猛地朝我扑过来,我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扑到在了床上,撞得我几乎吐血。
更气人的还属他身后的那一只,也学濮阳犬一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