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拳的破空声几乎是连在了一起,看上去是莫念南被郑虞城全面的压制,但是这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光看着少年被挨了不下数十拳之后,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缓,反看郑虞城,只不过是嘴角挨了一拳,嘴角便已经出现了淤青,不过是胸口被打了一下,便面色一红。
“你真是个怪胎。”郑虞城看着不论自己打在这少年身上多少拳,少年都没有半点的反应,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他不能够相信自己堂堂一位凝气境圆满,离提元境也不过半步,不,是只有一层薄膜的幽冥峰幽冥子,在肉身的锻炼之上竟然会输给一个不过刚刚锻体巅峰还未曾凝气的半大孩子!
他不相信!他输给马季也就算了!毕竟马季也算得上是跟他同一届的人物,输给同一届的天才并不会让他觉得有多么愤怒,最多只是会让他觉得有些丢人罢了,毕竟他也是幽冥峰无可争议的天才之一。
但如果输给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子,那他才是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莫念南自然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作为一名不过十岁刚过完生日的半大少年整日生活在行云峰这个几乎是整个千云谷最为温馨的家里,他的智谋和心除了能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锻炼一下之外,脑袋的想法几乎还停留在十二岁那年入了千云谷的时候。
他现在想要做的,是要先猛揍一顿眼前的这名叫做郑虞城的家伙。
“嘭,嘭嘭,嘭嘭嘭……”
当一名在身体素质上比对强的太多的时候,对能够做的,只有用双抱头,不让拳头打在脸上而已。
而现在郑虞城所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情。
莫念南揍人揍得很爽,而郑虞城被打的却很憋屈。
他对于自己肉身的锻炼从来不曾拉下,哪怕是在打坐积蓄自己灵力的时候,他也不曾忘掉用灵力洗刷自己的身体以此来增强肉身的实力。这才让他在未曾突破至提元境的时候便成功的让肉身达到了万斤的劲力。
但是今天他输给了一个在几天前不过是锻体境铁骨巅峰的小家伙,哪怕是这个小家伙已经达到了灵脏,达到了所谓的锻体境的巅峰境界,他也只觉得自己的胸燃起了一股火气!一股说不上是怒火还是悲愤,说不上是难受还是醒悟的感觉充斥在心底。
当莫念南好像打累了,出拳的动作有所迟缓的瞬间,郑虞城一下子从被挨打的位置挣脱,后退了数丈远的地方站定,他的目光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里。他还没有死扛着面子不放的习惯,再这样打下去,他体内的灵力还没有恢复,便已经被打残了。
等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会在自己体内留有足够杀死这家伙的灵力,绝对不会再重蹈这一次的错误!他郑虞城记住这个家伙的名字了,莫念南是么?在他想杀之人的名单里,除了马季,然后就该轮到你了。
看着郑虞城的背影,少年很想赶过去,但是可惜,他的身体就算是比郑虞城的肉身强那么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罢了,怎么可能被打了这么多下一点事都没有?他一直紧闭着的的口腔里早已经满是血腥味,只要郑虞城再打在他的胸腹十几下,或者是只需要几下,他便再也演不下去了。
但是他很幸运,郑虞城到底是怕了,而他赌赢了。
…………
冲远盘坐在地上,他没有想到那名幽冥峰的提元境竟然能够拥有这天地间最为神奇的种灵焰之一的星焰,“铜星炎”作为一种提元境能够掌控的极限灵火,最大的用处其实并非为打斗,而是炼器和炼丹之用。虽然这火焰的威力的确很强大。
“幽冥峰什么时候多了一名拥有星焰的修者了……”冲远的喃喃自语只是一会的功夫,当他合上嘴的时候,他的面前,莫念南已经站了多时了。
“东西拿到了?”冲远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了他。
“拿到了,是一棵不知道名字的灵药,长得有些像树苗。”少年在拿到这瓷瓶的时候拔开了瓶塞,闻了闻,随即立即让这瓶子离开了他的鼻子底下,
“是一种专门治愈脏腑的药液,对你现在的伤势有好处。”
少年点点头,这味道虽然不好,但俗话说良药苦口不是?将这难闻的药液送入口,虽然整个口腔里全是草药的苦涩味,但是火辣辣的胸腹间却是一下子清凉了不少。
“师兄不用先看看这东西么?”少年吐了吐口水,虽然这东西最终落到谁里是要由谷内来决定,但是出力的却只有他们两个,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和意外,这东西的归属最后便是冲远师兄的,而他,应该也会有不少的奖励来等着他。
“算了,如果是我的不用急在一时,如果不是我的,看了也只会是眼馋罢了。”冲远师兄的面容还是那张平静的脸,莫念南却已经不只只是看到冲远师兄表面上的平静了。冲远师兄的平静,是从心底而发,他的内心已经做到了不假于物的境界,如果单论心境而言的话,在少年的眼,在行云峰,只有大师兄和师兄两人能够做到而已。
“既然这东西已经拿在了里,那你们最好在今日便赶回谷内。”
“这么急?”少年有些意外。
“这是谷里的意思,好像谷里是要对你们这些新人进行一次考核,查看一下这半年多以来你们执行任务的成果。”
“又来?”莫念南不禁有些无奈,半年前便已经有了新人大会、千云洞等等几次考核,这刚过去了半年又来?千云谷就算是要选拔人才也早就应该选出来了才对。
带着些许怨念的少年在跟着冲远回到了寻云堂,在告知留守的马季和牧青璇之后便立刻启程赶回千云谷。
就在他们赶回千云谷的同时,在此刻的千云谷千云峰上,一名穿着像是儒士的年男子在山峰间的小路上慢慢的走着,面容很是祥和,嘴角还带着笑。
一名气质出尘的儒生走在这满是新旧交替的木石之间,若是此时有位丹青妙在此时作画,怕是能够留下一副传世的佳作。只是这情景很快的被一位浑身戾气的黑衣人给打破,连带着这山间的清风成了划破山石的凶,一时间,这片祥和的山林,仿若化为了杀人之所。
“不知道师弟是因为什么而对师兄我生了杀意?”儒生早在这黑衣男子出现的同时便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着被自己称为师弟的黑衣男人。
“师尊说师兄最近心火气太大,让我来给师兄降降火气。”黑衣男子仿佛没有表情,虽然面容俊美,但是却没有半分的美感,给人的感觉没有多少的生人气,更像是个死物。
“哦?师尊出关了么?”儒生听到“师尊”二字明显有些意外,但是说话的语气依然淡然如水。
“师尊下令,命谷弟子不得入朝堂。”黑衣男子说完这句话后,便握住了他从出现在这里开始便一直不曾出鞘过半寸的腰间佩剑。
“师尊闭关已有十余年,半个甲子的时间,师尊的想法已经跟不上了如今的大隋修仙界。十年前的北隋,还是一名灵海境便能够在世间潇洒的世界,如今的大隋,却是提元境人遍地走,灵海境人犹如狗的世界,能够说上话的最少也要夺魂境界。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多了,已经不是师尊能够掌控的住了。”越说到最后,儒生的声音越发的低沉。
在他说完之后又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师弟,继续说道:“师弟你不是我的对,如果师尊想要让我收回掌门令,要不按照谷的规矩,让五位长老和位掌脉人的半数以上反对,要不然,便是让师尊遵循古令,在千云台上挑战我,赢了我之后成为新的千云谷掌门,否则,我便以千云谷掌门的身份,继续实行我千云谷弟子入朝堂的命令。”
“我虽然清楚师兄你的意思,但是师傅对我有抚养授业之恩德,况且,师兄这十余年来一直料理宗门事物,师弟也想请教一下师兄的实力是不是真的不是你的对。”黑衣男子右握住剑柄抽出,一道足有彩之色的虹光在这长剑出鞘的同时印满了整个天空。
“这把映虹剑在你的里,没有辱没梁师叔祖的名气。”儒生看着黑衣男子的长剑,语气有些赞赏。
“当年梁师叔祖靠着一人一剑上了剑山,连破剑山星、五行两大剑阵,和当时的剑山掌门对战一天一夜,虽然最后落败,但是却被称为剑山之外第一剑,世人皆以为这个名号是多么的荣光万丈,却不知道梁师叔祖的心之恨!”黑衣男子好像对着的这把剑的旧主人很是在意,少见的从眼瞳流露了几分思念和怀恋。
“的确,剑山之外第一人这个名号听起来很是了的,但终究是在剑山之下,不说梁师叔祖这般的绝代人物,就算是真正的一位无名剑客断也接受不了这般的侮辱。”儒生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从腰间一抽抽出一把薄弱蝉翼般的软剑,剑锋指地,锋芒含而不露。
在两把剑锋都已经出鞘之后,这两名师兄弟相互对视了许久,不知是谁先动的的,只见这一大片的山林,一时间仿若蒙上了一层看不清里面的面纱。
“师叔,我们就真的这般看着他们师兄弟俩这般生死相搏而不出制止吗?”在这处山林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数十上百位千云谷的长老,其有不少的在半年以前的千云殿内露过面。
“制止?”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五人之一的最为年长的老人有些失笑,“莫说这两个师兄弟的师傅便是我们招惹不起的人物,就算是我们去制止,难道还真的能够制止的住么……”原本语气还带着几分打趣的老人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失落。想当年,他也是被称为千云谷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但是跟眼前的这两个人相比,就像是在拿白天举着的火把,和天上正午的烈日相比。
“那就这般看着?”五人之最为年轻的一位虽然是最年轻,但也已经是满脸黑色的胡茬,貌若五六十岁的人物。
“现在就只能看着了。”老人耸耸肩表示没有其他的方法,转过身来对着所有的千云谷长老开口说道:“既然掌门如今不能处理宗门事物,从现在开始,由我们五位长老掌管谷内事物,谷外之事全权交由脉掌脉人决定,从此刻起,外事堂和云网尽皆交由位掌脉人统领,不知道各位长老有无异议?”
老人看了面前众人一圈,见无人回答,点点头继续道:“既然如此,每天由两位长老在此等候便是,其他人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
“是。”
当大部分的长老应声离去之后,这名发须皆白的老人回头看着这一片仿若云雾布置的面纱,眼有些紧张,有些失落,有些悲伤,还有些许的叹惋之意。
老人的双目好像透过了这层面纱看到了其的那对师兄弟,嘴里还楠楠自语:“这对师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