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和方劲回来的时候，李铁冠已经离开。
见方石有些面带疑惑，李庆明解释道：“他这时候该回家泡脚了，你们签合同就行，要不要我做个见证？”
“李少愿意当然是最好的了。”方石笑道。
“哈哈哈。”李庆明摆手道：“您可别叫我李少了，还是叫庆明吧，或者小李也行。这要是我爸听见，怕是要打我人了。”
“好，庆明。”方石又看向张浩，道：“张总，这次庆明见证，咱们的合同签下来就算生效，以后也是合作伙伴，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
张浩笑着看了眼方劲，对着方石道：“我倒是也希望合作愉快，不过我在这呆不了多久，等我走之后能不能跟合作社保持合作，怕是也很难顾及。”
闻言，方石立刻看向了方劲，喝道：“方劲！”
也不知道两人在外面打印合同的时候说了什么，方劲脸色好了不少，尽管还有些不服气，也乖乖递上了合同和笔，道：“张总，这次合作绿菜是抱着百分百的诚意，股份转让合同明天我们就会准备好送上门。”
张浩满意地点点头，道：“好，那就明天再一起过来签吧，这一份我们暂且放一放。”
“这……”方石傻了眼，看了看李庆明，一咬牙，道：“张总，那我明天再来找您。”
“嗯，明天来医院找我吧，具体地点庆明会告诉你。我就先回去了，一会晚了回去也不安全。”张浩淡道。
言罢，张浩毫不犹豫往外走，李庆明朝两人招呼一声也紧随其后。
“哥，张浩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我们难看吗？还当着李庆明的面？”方劲指着门口忿忿道，“算了，李庆明跟张浩本来就是一伙的，合起来要了股份还要我们上门求着他们。”
“方劲！”方石喝了一声，又似又不忍地重重叹了一声，劝道：“小劲，你刚刚没听到张浩说什么吗？天阁！那一千万是天阁投资的，我刚刚在外面查过了，张浩是天阁集团的。”
“天阁？没听过。”方劲颇有些不耐。
“那你现在给我听着！天阁是去年成立的一家综合集团，现在的主要业务在房产和物业，背后的主投资商，是圆洲集团。”方石沉声道。
“圆洲集团？”方劲惊道。
天阁对于绿菜来说并不是什么耳熟能详的集团，但提起圆洲，只要是稍稍了解房地产的人，都如雷贯耳！
“没错，并且天阁以后绝对会比圆洲更加强势，会彻底替代圆洲，并且不仅在房地产。”方石边思索边说道。
“以圆洲的董事长柳韬光惯常的作风来看，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拿自己的房产集团去全力发展的另一个房产集团，只可能越来越庞大。并且张浩现在只有二十多岁，十年后呢？”方石眼神凌冽地看着方劲说道。
“十年之后……”方劲愣了。
“十年之后天阁会成为全国顶尖的集团，而那时候天阁的张浩不过三十多岁，这是从来没有人能达到的高度。”方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他眼里，带着莫名的恐惧。
“张浩他……有这么厉害吗？”方劲愣愣道，更像是在自问。
方石手掌拍上方劲的肩头，道：“小劲，咱们一直在这一小块地方呆着，眼界已经被局限了。外面多少青年才俊，年少成名的人都知之甚少，你觉得在张浩面前，除了顺着他的意思，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难道真的不行吗？”方劲用力挠了挠头，咬着牙试图想出别的办法来。
“没有，张浩没有说假话，他的确可以找别的农贸商去投资，并不是非绿菜不可。尽管绿菜看起来有很大优势，但现在资金不足，没办法最大程度完成文件意志这就是致命点。
而张浩，只要抓着这一点，其实主动权已经在他了。他可以随意选择一个公司来帮助李副市长达成这件事。我们需要这个机会，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方石沉声说道。
方劲呆呆站了半响，呢喃道：“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按照你说的，张浩能优先选择我们已经是念及我们之前见过一面的交集。”
“没错，绿菜能和天阁达成合作伙伴的关系，就算他真的要三十的股份，我也会毫不犹豫给出去。”方石斩钉截铁道。
兄弟两人的谈话张浩并没有任何兴趣知道，只要他们不傻，冷静下来考虑一下，就一定能抓住自己话里的关键。
要是方劲还不知好歹，那就换一个公司或者直接加大注码，让合作社成为唯一的打牌以及合作公司，相信有李庆明的帮忙，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张浩，我这都答应当见证人了，你还甩脸走了，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李庆明开着车埋怨道。
“那就当是你带我过去时候走那条路的回报吧，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白给你你还不满意？”张浩淡道，手里还捧着那份文件研究。
李庆明透着后视镜看了一眼，无奈道：“哎服了你了，这点事儿也要跟我计较，我都说了我真没有这个意思嘛。不过你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不能反悔的。”
“不反悔，明天过来签合同你可以继续来当见证人。”张浩笑道。
“合着还是得坑我一道，让我给你盯着绿菜是吧。”李庆明苦笑道。
张浩翻了页，看向李庆明说道：“项目定下来了，你的职位应该也可以确定了吧，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上任之后才会正式下达文件，这个项目就是你第一个业绩。”
李庆明惊讶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张浩认真的脸，道：“你这都猜到了？”
“有什么猜不到的，你帮忙帮得这么认真，连你爸这样从来不肯见商贾的清官都给你拉来了，除了帮你垫脚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张浩淡道。
“行！你知道我也不瞒着你，下周一我就去你镇上报道，大概是个小科长吧，我计划是五年内当上镇长，到时候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找我，这算是我给你的报答。”李庆明正经道。
回到医院已经是天色垂暗，而在病房里，除了老爹老娘和伍月小筑外，还有一个江温良。
张浩看着正在给自己老爹切脉的江温良，两指并拢搭在手腕上，轻贴动脉，闭着眼睛屏气凝神，细细捏控，那模样看起来有模有样，真像个坐诊多年的老中医。
医院的门有些老旧，开门的声音惊扰了江温良，他稍稍睁开眼看见是张浩，又继续切脉。
病房里一片安静，张浩不由放轻了步子走到伍月身边，才发现老娘已经沉沉睡着，胸膛起伏缓慢，呼吸绵长，睡得极沉。
“嘘，江爷爷在切脉诊治，你先别说话。”
张浩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伍月已经拦住了张浩的话头，小声解释了一句就不再多说。
小筑被伍月拉在腿边，也是得了指使小手捂着嘴巴不发出声音。
江温良手指在老爹动脉上轻点几下，张浩细细看过去，才发现每次江温良稍稍动作，老爹的手腕就会轻轻颤动一下，但身体却很放松，闭着眼睛由着江温良动作。
张浩有心问个清楚，伍月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降温良的动作，极为专注，根本没有搭理张浩的意思。
讨了个没趣，张浩考虑良久还是不放心，深呼吸了一口就要直接向江温良问个清楚。
“好了。”话没出口，江温良收回了手，脸色莫名白了几分，对张浩道：“切脉问诊我也学了一点，你小子不用怀疑我。”
话堵在喉咙里，见江温良这幅样子也不好再多质问什么。
老爹似乎也睡得沉了，张浩过去轻轻掩紧了被子，看向江温良小声道：“江爷爷，您这是自学的中医？”
“混账小子，这中医哪有自学的，没个师父谁敢乱来？”江温良教训道。
张浩笑了笑，打量着江温良，道：“那你这一手又是在哪学的？”
“这能告诉你？”江温良晲着张浩，说道：“你尽快安排一下祭拜的事儿，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处理，不能长久逗留。”
“江爷爷这么快就要走？”张浩忙道。
江温良横了一眼张浩，道：“我留在这干嘛？反正你也不会认我这个爷爷。”
“江爷爷，”张浩皱眉看着江温良说道，“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江温良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下周一就走，这周之内你安排好。不过也是奇了怪了，你们张家的祖坟我连个山包头都没看到，你们村里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江温良说这话有些气恼，又烦躁的摆摆手道：“你最好是明天就安排好，早些办完我也好早点回去。
张浩笑着点点头，道：“好，明天晚上我去酒店找您。”
“行，小子你给我记住，我可不欠你的。等你爸妈醒了给他们多喝点水，活动活动身体，然后早点回家。”江温良似乎真的很急，冲着张浩说了两句就飞快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