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木桌案上堆满了账本书信,桌角上立着的白蜡已经烧成一个屁股,浸满了蜡油的灯芯燃烧出一条微微摇曳着的火苗,稳定的为屋内提供着光源。
    桌案后是一面明月照清溪的水墨屏风,屏风旁站着个小厮摇晃着身体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体型健硕的年男子坐在案前,捉着笔在账本上一笔笔的勾着。方正脸上眉头微皱,眼眸略有疲态。
    夜半,巡夜人隐隐约约的报更声让何松如暂时放下了上的账本。
    已是更天了吗?
    何松如微微恍神,他把的毛笔搁在砚台上端起一旁放着的茶杯抿了一口。
    茶已凉透。
    茶是浓茶,因为凉透的关系所以更苦,不过却很能提神。
    何松如叹口气将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抬眼看向窗外。
    看到的是夜色漆黑如墨,无星也无月。
    微风袭来,幽幽烛光摇曳,何松如那张总是一副朴素平静的脸上罕见的多出了一份怅然之色。
    自己的夜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片漆黑呢?
    何松如自问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
    那是双白白净净的双,那原本虎口处的老茧消失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握过剑了。倒是那长期捏笔根指指尖变得坚硬起来。
    现在他若是与全盛时期的自己动,估计一招都走不过。
    而令人讽刺的是,自从他不再握剑之后那名头却是越来越响亮。
    “一字雷霆剑?呵呵”
    何松如轻捏了捏因长期捉笔而发硬的指尖,自嘲似的笑着自语。
    “许久未见,何兄别来无恙啊。”一个人脸浮现在漆黑一片的窗外,眯着阴测测的角眼看着何松如。
    何松如心一惊吓得差点儿没跳起来。
    待看清那人的相貌之后,那心惊就变成了恼火。
    那人一身黑衣,融入黑暗,只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在幽幽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阿福!”何松如冲一旁打盹的小厮沉声道。
    那小厮打了个激灵,连忙上前。“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沏杯茶来。”何松如道。
    “是!”小厮点头称是,推门而去。
    “陈浩!”小厮走后何松如看着那窗外站着的人,冷声问道:“长乐帮帮规明令禁止舵主之间私下会面,陈舵主难道不知吗?”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陈浩笑着跳窗而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案桌上那堆账本,以及靠放在烟台上那支笔端仍在滴墨的毛笔。“啧,话说何兄还真是天生劳碌命啊。”
    “呵呵。”何松如面无表情的假笑了一声。“和陈舵主可不能比啊,何某人可没有个妹妹能送给帮主大人作”
    话未说完,刀光一闪。
    一把锋利的长刀就指在他的眉心。
    “龙有逆鳞,人有软肋,触之必怒。”陈浩眯着眼睛看着他,寒声道。“
    何松如面色不改。“陈舵主何时改用刀了?”
    “最近你那一字雷霆剑的名头可是响亮的不得了啊。帮主都赞誉有加呢”陈浩笑了笑,那双角眼睛眯着,“最近我新得了一部刀谱,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何松如笑道:“刀走豪迈,重气势,依我看来以陈舵主的为人,更适合用匕。”
    “那你呢?”陈浩扫了一眼那桌案上的那支笔,阴测测的笑容更盛,“在我看来,你倒是更适合提笔。”
    “呵呵。”何松如也笑了。“杀起人来,笔比刀剑更好用。”
    陈浩好还想说些什么。
    但何松如却打断了他的话,“陈舵主夜半更来访,就是来与何某人拌嘴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可就恕何某人不奉陪了。”
    “有话直说。”何松如道。
    “何兄爽快。”陈浩脸上的笑容去了分。最终却是缓缓的收刀归鞘。“我听说你灭了有着南百万之称的南朝胜家满门?”
    “陈兄倒是消息灵通。”何松如扬眉看向那陈浩,“难不成陈舵主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成,我倒是没听说陈舵主和那南家还有什么私交。”
    “明人不说暗花,我是来借钱的。”陈浩摆,不耐烦道。
    “借钱?”何松如愣了愣。“借什么钱?”
    “账目上有了些亏空,我得了消息,最近帮里要查账。你刚灭了南家,匀我些如何?”陈浩笑着问。
    倒也不是不能借。
    这陈浩虽然长得丑,说话也难听,但是为人却谈不上太差。
    两人师出同门,虽然因为性格的缘故关系不好,但是彼此之间却没什么大的恩怨。
    何松如想了想,问他道:“借多少?”
    “五万两。”陈浩伸出五根指头。
    “何时还?”何松如问。
    “呵呵,这个嘛,明人不说暗话,虽说是借,但恐怕是还不了的。”陈浩呵呵一笑。
    何松如一听这话气的都乐出来了,指着窗户冲他道:“慢走不送。”
    “别啊,我虽还不了你钱,但却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陈浩笑眯眯道。
    “哼。”何松如冷哼一声,“什么消息能值五万两?”
    “惊天动地的消息。”陈浩笑容诡秘,从怀掏出了一支竹筒。“五万两银子,血赚不亏。”
    此时此刻,一个一袭黑衣的老头趴在屋顶,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
    而那端茶的小厮也匆匆的赶来,敲响了房门。
    不等屋的何松如唤他进来,就急冲冲的推门而入,“老爷,那吴县令回来了。说是说是”
    说到这里,那小厮才注意到了屋里还有其他人。
    然后就抿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需要陈某回避一下?”陈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何松如问道。
    何松如想了想,那吴县令连夜来找自己,无非就是交待让他办的事情有了进展,眼下这陈浩又已经知道了南家的事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于是便坦坦荡荡的摇了摇头,随后冲小厮道:“没事,说吧。”
    “南家的小公子,抓”小厮说道抓这个字之后顿住了,然后抿了抿嘴改口道:“找到了。”
    找到了?
    何松如挑眉。
    为什么是找到了而不是杀掉了?
    何松如有些疑惑。
    “吴县令现在人在哪?”何松如问道。
    “正厅。”小厮答。
    “陈兄且稍等片刻,我处理了这些杂事再回来详谈。”何松如冲陈浩拱了拱抱歉道。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陈浩点了点头。
    何松如冲阿福道:“去后厨准备些酒菜。”
    阿福离去。
    何松如再度冲陈浩拱了拱,“我去去就来。”
    陈浩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随拿起了一个账本百无聊赖的翻看起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