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 第65章 “死鱼”的由来（一）

    在十四队，只要提及“死鱼”的名字，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倒是真名，反而鲜有人记得了。包括在各类集会（仅限队部的）上的点名，无论是队长还是教导员，都选择了从众入流，统一将他唤着“死鱼”。若问为何绰号比真名更著名一些，倒不是因为他在学业上有多么的优秀出挑，也不是因为长相俊俏讨人喜欢，更不是因为性格谦和言语幽默，而是因为，这个绰号背后所隐藏的令人忍俊不禁的故事。

    在“死鱼”还没有获得“死鱼”的尊号之前，他过着和大家几乎相同的集体生活：出早操，恼军训，受体罚，思逃课，爱玩闹……毫无“知名度”可言。那时候，他还有着自己的名字（当然，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有名字的，只不过，后来被人遗忘了而已），在全队两百多号人里，是极普通极平凡的一员，就算在宿舍楼里彼此间擦身而过，被对方认出的几率不过十之一二，就算在通信班的同学中间，能叫得上他名字来的，只怕也为数不多。之所以在忽然之间变得人尽皆知大红大紫起来，源于某天深夜里的一点小插曲：

    据知情人透露，事发当天，一切事物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忙着洗漱，忙着开开玩笑，忙着抄写课堂笔记或是课后习题。哎，一个小时也太短了些，怎么感觉才回了宿舍没多大一会儿，熄灯号就吹响了呢？由于上次偷玩扑克牌被意外抓到，惨遭处罚后，便再不敢在熄灯后有所造次。全都规规矩矩的呆在自己的那方天地间，酣然入梦，甚至有人还打起呼噜来。

    睡到半夜大概三点多的时候，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睡在下铺的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地板的颤动，有人说他甚至感觉自己从床上弹了起来。宁静的夜将这声响无限放大，何况又是在熟睡的状态下，所以，听起来是尤为惊心可怕。

    借着微弱的月光，从睡梦中被惊醒了的人们，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着屋顶，呵呵，幸好天花板还在，完整无缺。从最初的惊愕与迷糊中清醒过来，齐齐寻找异响的来源。看了半天，室内的所有桌椅板凳都在原位，四周亦恢复了初时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碰巧在同一时间里，集体发生了梦魇而已。

    既然找不到原因，且又处于深度睡眠初醒状态，倍受瞌睡虫骚扰，于是以“谁这么无聊，大半夜的开这种玩笑。”，“没什么大事，应该是听岔了。”，“先睡觉，等明天起来再说。”，“别管那么多了，或许与我们宿舍无关呢。”，“平安无事哈，不要自己吓自己。”等理由相互宽慰一番，合上眼继续梦周公去也。

    “咦，地上这一大堆黑乎乎的，是什么？”有人喊道，“是你们谁扔在这里的？半夜起来，还不得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