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 第35章 从“有病”和“吃药”说开去

    看常笑之和贝佳妮拌嘴，是一件多么叫人赏心悦目的事呀！尤其是在上完越听越糊涂的《电路分析基础》课之后，有什么能比看一场令人笑逐颜开的演出，更能振奋精神的呢？

    鉴于这样的事已成常态化，简凝希基本上能够泰然处之。难得今天的课后习题有一道会做，电路图还剩最后几笔，打算利用课间休息时间画完，因而没有和上官芸、丁蔚秋及李惜君一起去操场，于是有幸见证了“有病”和“吃药”典故的诞生：

    彼时，简凝希正低了头全神贯注地画电路图，不知常笑之对贝佳妮做了什么小动作，气得贝佳妮失控怒骂：“常疯子，你有病呀！”

    包括常笑之在内的近旁的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贝佳妮竟有这样大的反应，故而，皆愣住了。

    常笑之最先从短暂的诧异中回过神来，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废话，你都晓得是疯子了，那肯定是有病咯，疯子没有病怎么可能也。你怎么能把我这样思维敏捷，条理清楚的人归到疯子一类呢？我这么有个性，有张力的人，能是疯子么？”说到兴起处，拉了简凝希、“二腐哥”、陆弘奕、温胖子、成昊宇等人，迭声问：“是吗？是吗？……”

    简凝希捂着嘴偷偷抿笑，“呵呵……”贝佳妮也不由莞尔，心情大好，“果然是有病！”

    男生们嬉笑着自顾自地走开，“二腐哥”满脸厌恶地推开他的手，飞速往门口狂奔；成昊宇夸张地跳过一张课桌，远远地逃掉；其他人更是躲避不迭，四散逃开，唯恐和他扯上关系。

    聪明如常笑之，见众人如此反应，心下暗道一声“糟糕！”，刚才只顾着嘴快，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串，绕来绕去的，不料竟把自己给绕了进去！更可怕的是，贝佳妮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常疯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着昨天晚上下雨，把墙冲垮了的机会，悄悄跑出来的？”

    简凝希忍不住笑出声来，向贝佳妮伸了个大拇指，笑看常笑之如何作答。

    但见他清清嗓子，大踏步走上前，隔着课桌面对贝佳妮站定，有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带出来，转眼就不认识我了呀？”

    贝佳妮不接他的话茬，强忍着笑，尽量以严肃的语气说道：“我是你的护士的嘛，忘了呀？哦，对头，你今天吃了药没？怎么看起这般不正常呢？”

    常笑之立刻将上半身探过来，委屈地应道：“就是你嘛，硬是把满满一瓶都吃光了，拦都拦不住！说了你多少回了，药该吃，但千万不能过量！现在怎么办呢，我还吃什么嘛？”

    贝佳妮已笑得直不起腰来了，侧着头趴在桌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拭泪，完全失去了还击能力。至于简凝希，从常笑之发表“有病论”起，就再没能画上任何一笔，现在更好，因为笑得太过厉害，右手一抖，辛辛苦苦画出来的电路图，被戳了好大一个洞——两个小时的功夫算是白花了。其他人不停地抚摸早已笑僵的面部肌肉。

    唯有常笑之镇定自若，浑身瘫软在课桌上，做歪鼻、斜眼、流涎状，宛如真在为没有吃到药而惋惜。这鬼脸愈发让人见了好笑。

    简凝希用胳膊肘碰碰贝佳妮：“妮儿，别看他这副呆相了。找惜君她们去吧！”贝佳妮应了，两人起身欲走。

    说时迟那时快，常笑之死死抓住贝佳妮的衣角不放，卷着舌头说道：“要买葱油饼回来哈，谁让你把药吃完了！”

    贝佳妮卯足了劲也没能挣脱，又好气又好笑地拍拍他的肩，抚慰道：“乖乖的听话，阿姨就买给你。”常笑之配合地点点头，松了手。

    贝佳妮赶紧拉了笑得花枝乱颤的简凝希，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