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 第14章 紧急集合（二）

    “嘟……”一阵急促而刺耳的哨声骤然响起，打碎了夜的宁静，扰乱了一席美梦。

    “谁这么无聊呀，凌晨一点，吹什么哨子嘛。”李惜君看看表，不满地嘟哝着。

    没等她再眯上眼，教官那狼嚎般的声音就在过道里响起来了：“起床了，全体集合！”

    终于还是发生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一时间，宿舍里那个乱哦，简直就是人仰马翻。所有人几乎都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快，快起来了。紧急集合了！”李惜君焦急地招呼着仍在熟睡中的室友。蓉儿在迷迷糊糊中顺手打开了电灯开关。

    “有没有好好学条令，不知道紧急集合不许开灯呀！全都给我把灯关了！”又是一道不容辩驳的命令。

    这下可好了，黑漆漆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完成一系列动作。不时传来凳子被碰倒、盆子被踢翻的声音。

    贝佳妮差点哭出来：“我的鞋子去哪儿了，快帮我找找呀。”

    几乎同时，简凝希也嚷道：“我的发圈在哪里？”

    “哎呀，容儿，你踩到我的脚了。”上官芸吃痛尖叫。

    ……真是混乱不堪。

    三五成群的人逐渐出现在过道里，不时听到有人说，“今天有紧急集合吗，怎么没有接到通知呢？”

    “保持安静！不准说话！行动迅速！”教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大声吼着。说话的人吐了吐舌头，知趣地闭了嘴。过道里只剩下急促而略显混乱的脚步声。

    快速冲到楼下按班级为单位列队站好，陆陆续续有人站到队伍里。虽然都还是睡眼朦胧，呵欠连天，却没有人能在这“紧急”里存有丝毫的松懈与倦怠。在等待其他人到来的同时，悄悄地扣好钮扣，整整帽沿，挽挽头发，鞋带松着，刚才急，没有时间系，可现在也不行呀，不敢弯下腰，动作太大，会被教官看到的。没法子了，就这么着吧。

    今天的任务是绕教学区跑十圈。半夜里吹响紧急集合号，就为了跑步？再说了，教学区，那可是小半个学校的面积呀，天，绕着它跑十圈，什么概念？大部分人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十分钟过去了，队伍还没有集合完毕，就算在黑夜里，也能感觉到教官的眼里在喷火。不断有人从楼道里出来，有的迈着从容的步伐，有的男生竟然还勾肩抬背地走着，看到这一幕，“火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十分钟以后到的人员，先做五十个蹲跳，再绕着教学区跑十圈。”估计从来没有带过这样缺乏纪律性的队伍吧？

    什么都别说了，跑吧。

    才跑了不过几百米，就出状况了：凌晨时分的校园，路灯都睡了，因而，只能借着微弱星光的照耀，跌跌撞撞地向前，不是踩了前面人的脚，就是踢到了路边的石子，那些鞋带没系好的，更是跑一步，踉跄一步，由于视线受阻，许多人撞在一起的事情时有发生，队伍完全走了样。“哎哟”，不时有人痛呼出声。“不许说话！”教官的严厉地喝斥声在黑夜里听起来如同鬼魅般的可怕。不是吧，连呼痛也不可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也不知道这十圈是如何相互搀扶着跑完的，反正，回到集合点时，所有人都已经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了。好累哟，趁着别人都还没回来，坐下来休息休息吧，宿舍楼下的空地很快就被三三两两回来的人们占满了，后来的人只好倚着树干歇歇脚，有人摘下帽子扇凉，有人开始相互攀谈。“全体立正，整队集合。以为这是菜市场呀，无组织无纪律！”可怕的“闷雷”在头顶适时响起。再苦再累，也要打起精神来，乖乖地列好队站着。守候在原地的教官冷冷地看着这支散兵游勇般的队伍，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