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过往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不禁使赵子涵更加挨近叶安然,原本叶安然微微仰起的身体被压了下去。
“小然,”赵子涵看着叶安然,神色无比认真地说,“等叶氏这边安稳了,你跟我回家一下好不好?”
“回家?”叶安然怎么也没想到赵子涵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赵子涵点点头:“回我家,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爸妈。”
“你爸妈?”叶安然彻底懵住。这是见家长的意思吗?
“对,我爸妈。”赵子涵眼睛看着叶安然,伸手轻轻捋顺着她耳边的碎发,“之前,你找我来个君子协定,我同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在,你却偏偏选择了我,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吗?”
叶安然摇了摇头,但是明显有些犹豫。
赵子涵轻轻笑笑,是他一贯温润如玉的样子:“傻瓜,因为我爱你啊。”
叶安然微微睁大眼睛,是的,回国的这段时间,叶安然与她朝夕相处的时间,叶安然心里是隐隐有感觉到赵子涵对自己有好感。但是他对自己这好感,让叶安然不确定是因为之前两人有过的一夜之差还是他的故作姿态,因此,叶安然也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心。
叶安然之前所有的恋爱经历都是她去追着别人,虽然不是什么刻骨铭心,但是她真的是想很认真去对待,但是奈何,每次自己表白,总会吓跑对方。
遇见了赵子涵,叶安然知道自己的心意在不由自主的倾斜向他,可是,就这样吧自己的心交出去了吗?纵然学了那么多的风险管控知识,但是在感情上却没有办法适用。
看着赵子涵的一眼深情,叶安然感觉出自己在微微发抖,他在表白,他说,他爱我!
叶安然的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赵子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爱你。”赵子涵毫不犹豫地说了第二遍,“很爱你,从你不知道的时候就爱你。”
叶安然完全没有脑子去想赵子涵所说的话了,整个人都陷在那一句“我爱你”,这,或许就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美的情话了。
静静看了赵子涵很久,叶安然终于咧嘴笑起来,不似平日里那般张扬,跟多了小女人的羞涩,然后勾住赵子涵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拉向自己,然后,猛地吻上去。
这是叶安然第一次主动吻了赵子涵,没有什么抗拒,也没有不好意思。原来自己所想的窘迫、羞涩,在他说出那句“我爱你”之后,就全部粉碎。叶安然对于感情其实特别简单,只要你说你是真心的,只要迈出了第一步,那剩下的九十九步,她都可以自己走完。
只要确定了赵子涵的心意,叶安然就坦然了。不在做没有用处的担心。
紧紧抱着这个人,叶安然生涩地吻着这个一直默默陪伴自己的男人,不自觉地笑起来。原来,之前那些小小的心动,是因为他爱自己,原来曾经一起时莫名其妙地情愫,是因为自己爱她却又不敢说,原来,这种幸福的滋味,是爱情啊。
……
柳青青是因为身上的酸痛醒了过来,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有光线照在自己的脸上,皱着眉眯起眼睛,微微侧过头。
在恍惚中,柳青青有些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好像自己,是想去喝水的时候晕倒了。
终于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柳青青睁开眼,身下一片柔软,不是在地上,柳青青侧头看着,员原来自己挣躺在床上,甚至床上还换了心得床单。这件事似乎只有张扬能做了,但是想到前一晚他的样子,柳青青心里又是钝痛。
柳青青努力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刚刚欠起身,门被推开,张扬出现在门口,看见柳青青醒来,连忙来到床边。
“青青,你醒了?”张扬满脸关切地扶着柳青青很是温柔地问着。
柳青青在张扬的帮助下坐起来,张扬还细心地拿起另一个枕头垫在柳青青的后腰处。这番温柔细致,让柳青青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要不是身体的不适仍然明显,她觉得前一天的事情是假的是做梦也说不定。
“饿没饿?有粥和汤,你想吃什么?”张扬依旧很是体贴地问。
“给我汤吧,谢谢。”柳青青小声说着。
“好,”张扬笑着起身,还顺便抓抓柳青青的头发,像是一个宠溺自己小女儿的爸爸。
看着张扬的举动,直到他走出门口,柳青青都反应不出来,究竟是谁有问题?
昨晚那个如同魔鬼的男人,和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当柳青青小心翼翼地喝掉杨麦之前熬好的鸡汤并吃了一个鸡蛋之后,终于觉得胃里舒服了许多。张扬坐在床边,异常有耐心地询问柳青青是不是要加点儿什么。柳青青努力笑笑,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张扬看出了柳青青的小心翼翼,将碗放在一边,伸手揽过柳青青,挨近她说:“青青啊,对不起,昨天我真的是情绪太激动了,过了很多荒唐事,我知道给你也造成了伤害,但是,我爱你,我昨天只是太过于激动才胡言乱语,我真不是人,我把工作的压力发泄给你,我不是人!”说着,张扬抽起自己的耳光。
柳青青慌忙拦住,“张扬,你别这样……”
张扬抓住柳青青的手,“青青,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张扬的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青青,好不好,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不好?!”
这样的张扬,柳青青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张口拒绝了。只好轻轻点头,也不想去看他。
张扬将柳青青抱在怀里,“青青,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谢谢你给我一次机会。”听着自己耳边的低语,换做以前,柳青青大概会高兴地飞起吧!但是此时的柳青青,除了心惊胆颤和惶恐之外,在没有多余的想法。
看见柳青青的脸色不好,张扬让柳青青先躺下,“昨晚上你昏倒了,吓坏我了,我找了医生来给你打针,好在医生说就是发烧,退烧就好,打了针,你现在还难受正常,在家好好休息,有我呢。”
柳青青躺下,看张扬伸手如常,也配合地笑着点点头,然后做出困倦的样子,张扬果然细心地让柳青青好好休息。带柳青青闭上眼睛,张扬好特意替她将被子盖好。感觉到张扬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才拿起碗离开房间。
当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柳青青睁开眼。他爱我吗?在此之前的每一天,柳青青都对张扬说的“我爱你”深信不疑,都认为是真的。然而,他昨天的所作所为,却让这些话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
柳青青不会天真地以为是张扬情绪失控无心之词,恰恰相反,往往正是那些不受控制脱口而出的话,才是当事人的真正想法。因为这样的话,在说出来的时候,往往都没有准备没有修饰。所以,昨晚的话,必然是张扬的心里话。
柳青青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里有不知名的地方在疼。那就是心疼吗?在杨麦宣布和自己分道扬镳的那晚,那里也曾如此地痛过。痛到每每呼吸起来,整个胸腔里似乎就被抽空,沉闷又令人窒息。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柳青青也想想假装自己是个傻瓜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是言不由衷地冲动,但是并不能。
因为昨天杨麦走得时候,自己就站在阳台上,张扬回来时发生的一切,柳青青全部看得清楚,缓缓闭上眼睛,柳青青的泪水开始接连不断地溢出。
张扬爱的是杨麦,不管他的爱是不是偏激的,但是他爱杨麦这件事是准确无误的。而自己,只是无聊的消遣、是他用来报复杨麦的工具。亏得自己成天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中,还一直以为,他的时而冷淡是男人的通病,现在看来,这理由多可笑,自己多可笑?
柳青青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柳青青,你连替代品都不是,你什么都不是……
哭了好一会,柳青青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伸手抹去泪痕。
冷静之后的柳青青忽然发现,现在回头去审视,将两人相处中的点点滴滴重新理顺,其中很多事情都是有漏洞的,也就是说并不是那么感情真挚、自然而然的了,甚至处处都是不合逻辑的地方。
从前柳青青可以自我安慰假装没有发现,假装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当昨晚张扬残忍地说出那些话之后,柳青青就不能再继续做一只鸵鸟了。如果张扬所说为真,那么他为什么今天要突然变脸,对自己百般温柔,说着那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呢?
或者他以为自己还会去相信他,沉溺在他的爱情谎言,有自己这个替代品,至少聊胜于无。但是柳青青觉得自己更倾向另一个理由,张扬还有别的预谋。
如是想,柳青青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不能离开张扬的理由,自己有必要知道张扬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想着,柳青青自我肯定般握紧拳头。她侧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晴空万里,苦笑一下,柳青青,你还是一个自我欺骗的傻子。
柳青青是意识到张扬的行为后别有用心,但是,尽管心碎成灰,那深刻的爱意却不会随之那么轻易地消失。柳青青啊,你还是爱着他,就算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也依然没有办法想杨麦那样,毅然决然地就放下。所以,你现在和未来所受的苦都是正常,也是没有办法回避的。因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