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勉没睡好,千户大人养的海东青又发疯了。除了主人,惟有阿策哥能压得住这大鸟,可这鸟就是阿策哥临走前交待给他的。他行迹匆忙极了,说有要事,营里戒备森严,也不知他怎么混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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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回不来…;…;”李棋策想了想,改口道,“等我回来。别人问起,就说我不太舒服,出恭去了。”
阿策哥出去做什么呢?赵学勉很有些困惑,他今夜的计划也不得不耽搁。面对着不时发脾气的海东青,赵学勉一屁股坐在地,发出一声哀叹,揉揉自己的脑袋。算了,千户大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吧。
反正,就算来敌袭,自己人也不会伤到自己人的。
——
这附近三十里都是荒草地,干草易燃,军中明令谨防火情。公孙韶到了半夜还在和部下勘察,一面也是在监视敌方的动静。他们的马绑在地势较低的地方,都安静得很。部下有些发困,握着的地图的一角松了下来,被公孙韶接了过去,折起来贴进胸口。
今夜风并不是很大,草原的星子大而明亮,像一张漂亮的网结在天幕。公孙韶就地躺下来,望着天,胸口充盈着淡淡的心绪。
他没忘记注意附近的动静。当靴子小心翼翼轧过草地,渐渐朝他走来,他毫不犹豫地跳起来,抽出刀向他挥去。
那人料到有这一下,却没想到他的刀这么快,长吸一口气,向后倒去,公孙韶立刻抓住他。后面是个缓坡,两人交替滚下去,幸好没碰到大石头,但小的突出物也将他们折腾得够呛。
“你出恭跑这么远?”公孙韶撑在他空,压抑着声音斥责道,“足足十里!来看星星!?”
李棋策推开他,坐起来,痛苦地揉脚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是担心今夜有夜袭,所以才过来看一看。”
“有夜袭,靠你一个人来支援?”公孙韶气得笑了一下,“我看你是来送死的…;…;”
李棋策突然抬起头,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是来看你的,看你有没有危险!”
公孙韶停住了声音。李棋策也不说话了,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没趣。从地站起来,“看来你也不想见到我,没危险我就回去了。”
但他没能起来,反而袖子被下拉,星空倒转,跌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他被圈在他怀抱里,公孙韶低着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与他身后的星子几无二致。
“要是我没会意错…;…;”公孙韶慢吞吞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见到我,非常,立刻,急迫?”
李棋策脸都要熟透了,直直地看着星空,半天发出一个:“嗯。”
公孙韶把他抱得更紧,头深深埋入他肩头,嗓音带无法克制的笑意:“喂,那就转过头来啊。”
李棋策简直要冒出蒸汽了,小声吼道,“你抱得我都要喘不过气了,怎么转啊?”
“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
李棋策别别扭扭地转过头,被公孙韶借着夜色看出了一张通红的脸蛋,顿时忍俊不禁,李棋策花了好久才敢把目光落在他脸,“再笑我,我回去了!”
“等等,别啊——”公孙韶惨声道。瞬间收紧手臂,将这个少年扶直了,仰头和他对视,不正经地笑出声,“怎么办?现在就想就地将你办了。”
“那我就把你大卸八块。”少年瞪他,无情拒绝。
“唔,可怕。”公孙韶缩头。随即又不要脸地笑起来,凑脸,“那就亲亲?”
也许是迷人夜色作祟,李棋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他薄而软的唇落下一吻。连公孙韶都愣住了。
李棋策假装冷静地丢下一句:“行,走了。”他起身离开,手指在唇摩挲,嘴角始终微微扬,回味着刚才的浅浅热度,忽然脚步声急促地追来,一只手搭肩,“阿策!”
李棋策转过头,被他揽过肩,深深吻住。
这一吻,甜得李棋策束手无策。他头一回伸手圈住了公孙韶的腰身,晕晕乎乎地任他兜转。甚至感觉漫天星子都慢慢地转起了圈,划出一道漂亮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