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里的你都能看到?”靳安打趣着说,“你的眼睛是透视眼啊?你要是能看到,x光都没你好用了。”
我不是看到,而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就像是我能感觉到鬼魂一样,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管理处的地基里面埋了东西。
见我的表情认真,靳安一点点收敛了笑意。略微沉吟了片刻,他问我说:“你和我说说,你看到什么了?”
“不是看到,只是一种感觉。”我走到管理处的楼前,低头在地上踩了几脚,“地基里有很不好的东西,这种东西能给我很不好的感觉。我要怎么说呢?就好像是”
靳安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想象不出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只好摇摇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说完自己的感受,我就准备往前走了。靳安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似乎还在想着我说的话。靳安质疑我的话时,我很生气,现在他这样在意我的话,我反而不太好意思。羞赧的用手抓抓脑袋,我说:“算了,是我在胡说八道吧!这一晚上太不好过了,所以我可能”
“你听说过鲁班术吗?”靳安突然问我。
“鲁班术?”我记得鲁班是个春秋时期特别厉害的工匠,“是做什么工程器械的吗?”
靳安蹲下身,他将手掌贴在了雪地上:“我说的鲁班术,是民间的一种巫术。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在别人家盖房子时在地基里下了镇物,或者说下了鲁班这种事情的影响,真的是可大可小。影响小的,住户家里会事业不顺,口舌不断。影响大的,居民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血光之灾”
靳安站起身,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灯火通明的街上。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说:“就和岁山区里的居民似的?”
“就和岁山区里的居民似的。”靳安肯定了我说的。
听完靳安的话,我也想起了之前听说的旧事。那还是在我上大学的时候,现在估计事情还没发生我们大一入学那年,学校里新建了女生宿舍。女生宿舍里的环境非常的好,那会儿学生们都想搬到那里去住。
经过学校领导的安排,最终搬进新宿舍的是播音专业的学生。得知了这一消息,其他院系是怨声载道。可我们还没等羡慕太久,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先是有晚归的女生在宿舍墙上看到了鬼脸,接着又是宿舍半夜的水管里流下像血一样的液体,午夜会蹦出暖瓶的壶盖,到了某个时刻集体学生发生鬼压床。人心惶惶了好长时间,有人不堪重负自杀了。
自杀给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很大,校方努力的想控制住局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多久又有女孩子在相同的地点自杀了。
出于各方面的原因考虑,学校不得已将新宿舍关闭。可就算这样,事情也没得到有效的控制。新宿舍楼差不多成了学校里自杀的胜地,我在大学读书的四年间,基本上每学期都有三四个学生跑到那里去自杀。宿舍楼下的花坛都是按照八卦的形状摆放,据说就是为了抵挡一些“不可知的力量”。
在我毕业后没多久,城区发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地震中碰巧新宿舍楼被震塌了,地基显露出来,发现了不少的问题。据新闻报道说,学校宿舍建的是豆腐渣工程,地基更是偷工减料。应该填充进去的材料被卖掉,地基里填充的都是荒坟废弃的墓碑和泥土这种情况,是不是就是靳安说的做镇物下鲁班?
我大概问了下靳安,当然我隐去了相关的时间和大学地点。听完我的话后,靳安点点头:“是啊!这种就是鲁班术了。过去的人家盖房子的时候,都会找专门的守夜人。不为了别的,就是怕有人丢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继续往里走吧!估计这条街上的房子,肯定都被下了鲁班了。这条街闹鬼,跟地基里的东西脱不开关系。”
“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下这么邪恶的东西在?”
靳安笑了:“你问我?我哪里会知道呢?”
“而且你注意到了吗?”说起来,比闹鬼还有更让我头疼的问题,“你看到阿百和阿美的影子了吗?”
“怎么了?”
“我注意看了啊!她们两个是有影子的。”我感到困惑不解,“她们两个不应该和王哥一样消失吗?或者说,她们两个是不应该存在的。我在车上看到了阿百的工作证,她应该是活在过去的人她不应该活在现在。”
“是吗?”靳安漫不经心的说,“按照你的意思,活在过去或者是活在未来的人,就一定不会出现在现在吗?”
虽然靳安话说的漫不经心,但是我却无法听听就算了。直觉告诉我,靳安是在套我的话他也确实是在套我的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含糊的说,准备装傻。
我是装傻,可是靳安却不会。只要发现我的破绽,他立马就讨厌的拆穿:“是吗?只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什么不对吗?”我佯装淡定。
“实在是太不对了啊!”靳安笑,“一般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时,你不会长篇大论的追问为什么吗?怎么到了这个问题上,就剩下一句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了?”
“”好吧,我是被他讲的无话可说了。
话到这里,靳安也算点到即止了。不再和我继续争论,他带着我往街里走。
岁山区只有一条街,房屋也都建在街两侧。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有的都是自家建成的一栋栋小楼。我和靳安从街上走过,我能感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全都是来自地基里,阴沉冰冷的东西。
“地基里会不会有死人?”在最后一家房门口站定,我小声的问靳安,“我感觉到的东西,实在是太糟糕了。”
走了这么多家,靳安的情绪也变的低沉。他想了想,说:“不见得是死人,这世界上阴气最重的不是尸体,是很多可以吸收阴气的东西。像是我知道一种,那是”
靳安的话没说完,旁边小楼的门板忽然发出吱嘎一声响。不自觉的,我和靳安一起回头去看,就见原本紧闭着的小楼房门在夜风里轻轻摇晃着,微微敞开着。
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把门打开,邀请我们进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