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想看看生酉那小子跑哪去了,可是却是徒劳,视线范围内,除了亭亭玉立的高大树木,连个人影都没有,当然,除了此刻的自家王爷与她。
柳孜玉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地开口:“我去劈材!”
公仪瑄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的柳孜玉,轻声笑道:“我本想着你和无尘保护不力,实在该罚,可总是罚你们做苦力,有些大材小用,想趁着春日风光好,罚你们与我一同去济央河赏景,顺便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倌子,府里男倌太多,应该试着找些女倌了,你说如何?”
柳孜玉一听,脸顿时白了不少,这话听着,怎么像安阳王府马上就要有王妃一样,她不由得对上自家王爷的眼,想从里面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却奈何,里面是点点暖意。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安阳王府女眷向来很少,即使有些人想要进府,公仪瑄也是直接拒绝的,此刻他主动说要招女倌,必然是有所打算的,加上太后已经不止一次催过自家王爷,事情如此发展,虽是必然,但也足以让她感到莫名的悲伤。
“在想什么?”公仪瑄已经看着她很久了,虽然知道她将来必定出落的非常标志,可是此刻近距离的看着,心里仍旧不由得感叹自己当初的眼光,比起绍城有名的那些美人,也毫不逊色。
柳孜玉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王爷,您是要给王府找一个女主人吗?”
公仪瑄微微一愣,随后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你如此问我,是怕我喜新厌旧,日后会疏远你吗?”
柳孜玉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着眼前这个干净飘逸的男子,心里暗潮翻涌,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玉儿不敢!”
公仪瑄收回手指,淡淡道:“安阳王府若是有王妃,必定是我心心念念的人,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我又何必自寻烦恼!难道没有王妃,安阳王府就不是安阳王府了吗?”
柳孜玉听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又想起昨夜月色下一袭白衣的公仪瑄,不由得开口道:“王爷说的是,绍城只有一个安阳王府,世间也只有一个安阳王,不管世事如何变化,王爷终究是王爷!”
公仪瑄微微转身,迈了两步后,清风拂柳的声音缓缓响起:“明日赏景,带上谢笙,你和无尘跟在我身后,不管王府其他人如何,你只需说是我的命令,无关之人,避之即可!”
柳孜玉轻声应了“是”,便随着自家王爷走出了“飞霜居”,想要收拾生酉的念头也瞬间没有了,只是心里有一个地方微微发紧。若是真的有女倌进来,自己作为护卫,又该如何面对?是看着他们恩爱不已?还是一如往常?她不知这突然涌起的不快是为的什么?只是心里,微微发酸。
心里有事的结果就是,她完全忘了自己与自家王爷对话的时候,脸上还有被生酉画的花猫脸,所以当到了自家王爷的书房时,听见公仪瑄不自然的咳嗽,以及不适时的一句:“你这样子,我倒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话音刚落,柳孜玉便如梦初醒,自己居然顶着这张脸跟自家王爷畅谈如此之久,还浑然不知自家王爷心里已是百般无奈,如此想着,柳孜玉便拉长了脸:“王爷,生酉不是个老实的孩子,您一定不要总是宠着他,偶尔也要罚罚他,不然王府一定难以安宁”
“哦?”公仪瑄笑了一下,继而问道:“你倒说说看,这是为何?”
柳孜玉看着自家王爷,也不避讳,径直道:“他还这么便知道施恩于人,初看是无意之举,实际上却是颇有心思!”
“从何说来?”公仪瑄似是来了兴趣,双眼微眯,神色却不变。
柳孜玉继续道:“我倒不是因为他戏弄于我才有此一说,而是觉得,那一剑,虽然看似极险,实际上真要躲,未免躲不过!”
“继续!”公仪瑄单手撑腮,似是极为感兴趣。
柳孜玉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继续说着自己的理由:“那剑在接近他时斜了三分,避过了心脏,若向上一寸,便能刺中王爷,因为王爷比生酉正好高出一个半头,若是真想杀王爷,挪上一寸,便可得手,既然他没这样做,必定是因为此番意不在杀了王爷,而是为了生酉而来,至于生酉是否与他们一伙,玉儿不敢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