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防备，你欲擒故纵》 第一百零十二节

    老太太托香柚带来的是三件皮裘：一件石青缎面白狐毛领束腰短褂，一件暗金色火狐大翻领袍子，一件墨蓝色上下镶兔毛滚边短袄。

    明月用手捻了捻衣服，抚摸着那些精美的扣子，有点狐疑：“这些沉甸甸的扣子都是什么材料呀？”香柚一一指给她看：“这件白狐毛配的是金龙扣，这件火狐领配的是银燕子胸针和银链子，那件兔毛配的是珍珠扣。”明月掂了掂，问：“都是真金白银珍珠宝贝？”何嫂艳羡地抚摸着这些衣物，啧啧称赞：“哪里能有假？咱们老太太的东西都是好的，要不然哪里入得了她的法眼。告诉你们，咱们老太太的娘家姓翁，是苏杭一带有名的绅士名流，她家老宅子原先在富春一带，那个门楼哇，听曾经亲眼见过的老辈人说，那是富丽堂皇，高耸入云呐！”

    明月有些不屑，嗤之以鼻：“高耸入云？我不信！她那个年代难道会有摩天楼？”何嫂被她一塞，讪讪地笑了。“不过，你倒是说得有一点在理。像她们那种见过好东西的人，绝对不会要一些次货来充数。”明月这话明显给何嫂留了面子，香柚为她的口下留德有些吃惊。

    明月反复翻看了几遍这三件皮裘，撇着嘴角叹气：“东西是好东西，可我穿不上。给我收着吧。”香柚赶忙把忆桃华送的两件首饰摆出来：一对嵌猫眼晶珐琅手镯和一块荷叶形玉佩。明月稀奇地拿起那块玉佩，迎着光亮端详：“这个，这个不就是神雕侠侣里面郭芙她们戴的那种玉佩吗？”香柚抻了头来看，不由点头赞同：“像，哎，好像！”“这个怎么戴啊，难道要我扮个古装来配它？”明月乐了，笑嘻嘻地翻来覆去看。何嫂还是比她们有见识，立即指点迷津：“我见过姑奶奶戴这个，她把它锁在旗袍领子上，可标致了。”明月泄气地把它放回红绸垫子上，仍旧叹气：“又是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想想又改口：“不对，这个好歹还是硬货，是宝贝。”如此一来，倒也高兴起来了，忙不迭嘱咐何嫂：“快点给我收好起来，都是值钱的宝贝呢。”

    看着何嫂收好东西，锁好百宝箱，明月打了个大哈欠，倦意上来了。伺候她睡下，何嫂才掩好门跟香柚轻手轻脚走了出来，一路拉着她到老王屋里去。老王已经等在屋里，只等她们过来便忙问着香柚，要她把最近发生的大事从头说个清楚周详。

    香柚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和盘相告，说完之后便急不可耐问老王：“王叔你不在那边照料徐小姐，是不是徐小姐被赶出去了？”老王愕然不已：“怎么会？徐小姐在那边住得好好的，谁敢动她呀！”“那你”“你不懂得，那所房子忆先生已经送给徐小姐了，我是忆先生的人当然不便再留下，不过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都是些信得过的人在那里伺候着，所以我就回来了。而且，这边的确是需要我回来照看。”

    “送给徐小姐？”香柚大吃一惊，疑惑不解：“怎么，白家不是和我们闹了老大不愉快吗？为啥忆先生还对徐小姐这么好？”老王摇摇头，微微一笑，面色深沉：“许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好了，别议论这个了，你今天不走了吧？”香柚被这些谜题困惑着，不肯罢休：“叔，我真的被你说糊涂了。什么真的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好不好？”老王还是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反正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打咱们的工，领咱们该得的那份钱，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去厨房通知他们添你一个啊！”说完，扯着何嫂就出去了。

    看着老王脚不沾地走了，香柚发了一阵呆，想想真是无趣，便信步走到外面花厅那儿，这才发现，所有的蟹爪菊都没有了。其实，所有的花盆都消失了。香柚想起，明月孕中怕闻异样气味，自然是要清空这些东西的。她嗒然若失，迷惘地转了两圈空荡荡的花厅四周，才觉得这里是这般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