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声，天幕一轮圆月发出幽暗的光，仿佛给整个汴京罩上了一层薄纱。
几个大汉抬着一顶小轿迅速淹没在夜色之中。
走的极快，却没有一点声响，飞一般朝着教司坊的方向而去。
已是半夜子时，街上早已没有行人，偶尔远处传来打更人小心火烛的声音，还有皇城司那帮喝的醉醺醺出来巡街的官差。
轿子停到教司坊的后门，下来一个个子矮脸色沉郁的中年人，他看看四周的夜色，右手一挥，抬轿的几个大汉立刻隐如夜色无影无踪，看那身手分明就是身怀功夫。
后门吱嘎一声开了一道缝，正是白天教司坊的那个风韵妇人。
中年人眼睛一亮，冷峻的脸上露出一股贪婪之色，一个健步就冲过去，拦腰一把把那妇人横抱了起来，把头埋到她身上一阵乱顶。
“看你猴急的那样儿！”那妇人笑盈盈的迎合着中年人，右手食指轻轻的在中年人脑门上一戳：“每次来都这么心急，又不是吃不到。”
那中年人并不说话，急促的喘息声让他心跳加快，一家把门踹住，抱着妇人就进了屋子。
余音袅袅、满屋春色，伴随着木床轻微的吱嘎声，滴滴娇喘传出屋外，一只出来觅食的乌鸦被惊飞，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悠悠传向远方。
风雨初歇，妇人眉目之间满是春色，脸上如桃花般片片绯红。
此刻正蜷缩在中年人的怀中撒娇：“王爷，今日奴婢可是受了气哇。”
那中年人正是曹国公赵元俨。
“她可是高丽国的公主，高高在上，自然不把你放在眼里。”赵元俨头枕着双手，眼睛斜了一眼怀中的妇人：“绿珠，在你看来，陈凌那个人如何？”
“就是那个小孩子？”绿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大人，你可是王爷，怎么也对一个孩子如此上心？要我说呀，你的心思还不如放到和丽公主身上呢。人家可是公主，又一副倾城之貌，比起我这残花败柳不知要好多少倍，脸蛋嫩滑的能掐出水来。”
绿珠吃醋的说道。
“这话不能乱说，要是传了出去，要杀头的。”赵元俨瓮声瓮气的说道：“那是皇帝的妃子，虽然还没有举办大典，但是谁要是打她的主意，下场会很难看。”
“奴婢就是心里看不过嘛，仗着自己是公主，就可以在教司坊乱来。你是没见今日那些高丽兵哇，一个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的我心脏乱跳。”绿珠讨好的拉起赵元俨的手放到自己高高的山峰上：“你摸摸，到现在还跳的厉害呢。”
赵元俨右手微微一用力，绿珠就娇喘一声：“王爷，你弄疼人家了。”
“哼，一个高丽国的公主而已，也敢在我大宋放肆。早晚老死宫中。”赵元俨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凶狠，一闪而逝。“今日让你看一下陈凌，你觉得怎么样？”
绿珠柔声说到：“以奴婢看来，这个孩子真的不一般，这才几岁的年纪，才学竟能把和丽公主给比了下去，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听和丽说慈恩是他的师父。”
“哼，慈恩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来，不要忘了，他可是造出了引龙醉哇。虽然李沆一再遮掩，但是要查出来还是可以的。”
“这名满汴京的引龙醉是那个小孩子造出来的？”这大大超出绿珠的预料，陈凌的才学已令她惊叹了，这吸金的引龙醉居然也是出自这个孩子之手，太可不思议了。
“惊讶吧，我也惊讶。这样的人如果说背后没有高人指点我怎么都不会相信。”赵元俨皱着眉头说到：“可是我的人查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实在是伤脑筋。”
“王爷想让奴婢去”绿珠犹豫了看了赵元俨一眼，虽然她的身子不干净，但让她去伺候一个孩子，绿珠心里还是别扭的很。
她只不过是曹国公手里的一件玩物，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对自己的感情是爱，可是谁会相信！自从他让自己去陪一个快要进棺材的致仕尚书她就已经明白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根本就摆脱不了赵元俨的魔爪，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自己就如一只蚂蚁般弱稍有反抗就会被捏死。
从良是不可能了，来到教司坊这种地方有几个能高高兴兴的出去的？运气好的被买回去做妾，运气差些的，只能在这里等死。
“不是陈凌，他一个几岁的孩童连女人是什么搞不懂。”赵元俨悠悠的说道：“李沆的儿子，李成辰。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傻小子。他和陈凌的关系极好，我需要通过他来了解陈凌。”
绿珠咬咬牙，眉间的怨恨一闪而逝，依然笑的面若桃花。
抬起的头再次被赵元俨摁下去，附身在他的两腿间，吞吞吐吐。
“这小子下手够狠的。”赵恒颇有兴致的听着张景的回报。
当街殴打高丽使臣，都动上刀了，自己还真是小看他了。
“打伤高丽武将的是你的那个小徒弟？”
“是，老奴管教不严，请陛下责罚。”张景不知赵恒会如何处理此事，还是先认错的好。
回头好好教训一下张蓝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尽跟着陈凌胡闹了。
“少来这套，心里都乐开花了吧。是该教训一下那帮高丽人，真以为我大宋怕他？哼，简直不知所谓。”
高丽人现在在大宋越来越嚣张了，时不时的就能收到下面大臣的奏折，控诉高丽目中无人。
仗着现在有辽国人撑腰就以为可以在我大宋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想到高丽人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赵恒心里就是一团火。
教训一下那个使臣也好，一个小小的外邦使臣，居然也敢在大殿之上对自己指手画脚，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边境不稳，早就把他拖出去砍头了。
听说把命根子都踢断了，已经派太医去诊断过，断无接上的可能。
陈凌管这招叫什么来着，断子绝孙脚，听名字就很阴险。
但是自己很喜欢，对高丽人就不能客气，如果可能，他还真想所有的高丽人都没有命根子，那样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告诉陈凌，这几天少出门。虽然和丽公主说不会追究这件事，但是难保那些高丽兵卒不会惹事，要找借口是很容易的。”赵恒对张景说到：“对陈凌说，就说这件事就此打住，滚回家老老实实的想赚钱的事情，不要到处惹是生非。不然有他好看。”
这哪里是责罚，分明就是天大的恩宠。
皇帝对哪个臣子下过这样的口谕！
越是不客气越说明皇帝没有把他视作外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