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走了过来，看着我轻声道，“他睡着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昨天你的气息消失他吓坏了，他跑出去一直找一直找，早上回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他累坏了。”
感觉身边有什么动了一下，我看去是幽叶，她窜到我身边坐下，双眼静静地看着柳棠，而后撩起一缕柳棠的长发缠在我的金镯上，打开了左手的布条，握住了那缠着长发的金镯。
昏暗的屋子里，有光线闪动，那是风，她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风！”是我的声音。
光线里，一个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向着风跑去，“你在干嘛？”
“好累，休息一下。”
“嗯？”
“我用雪山顶上的黑铁打了一杆长枪，嗯，还给你打了一对仧刀！”
“在哪里？”
风拿出一个金色手镯、一杆长枪，那如我一般的女孩叫道，“不是黑铁么？怎么是金色的？还有，这是镯子没有刀啊！”
“我用金子浇铸了么！”风拿起手镯套在女孩的手腕上，说道，“小若，记住了，摇晃手镯出刀，抛开双刀摇晃手镯收刀！你这脑子这一回可要记住了。弄个镯子可是费了我很大劲。”
“可以不用镯子！”
“不用镯子？”风瞪大双眼道，“你指不定把双刀丢哪里了！大鱼呢，找到了吗？”
“大鱼？”小若一脸苦相，“还没找到，我忘了把它藏哪里了。”
“啊！啊！”风拍打着面颊道，“你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谁会娶你？你不会连丈夫都忘了长什么样子吧。”
“不会！”小若肯定道，拉起腰带上悬系的夜明珠，她信誓旦旦道，“我的夫君是白龙。”
“他长什么样？”
光线里忽地出现两个小脑袋，躲在石头后面偷看着，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
“他他是白龙。”
“啊！”风抱着脑袋道，“这句话你都说了一千多年，你不会真的忘了他的模样吧？”
“都怪那破草，非要长在路边上，”小若哀嚎，“还结着那么好看的果子。”
风摇摇头道，“天底下，谁会笨到去吃姬虞草的果子？还跟自己的大鱼分吃！”她拿着长枪在一片金黄色的田埂上走着，小若跟在她的身后大叫，“这世间就不该有那种草！野果么，当然都会拿来吃的。”
小若跟在风的身后，摸着她长枪的枪杆道，“这里怎么有个燃字？”
“对呀，我的枪叫燃，风燃，风燃，怎么样，很帅气吧？”
“嗯，那我也给我的双刀取个名字。”
“叫崔和山！”她们俩个在前面走着，身后那两个小家伙蹦出来跟在她们身后边走边说，“小若，正好两把刀，一把叫崔，一把叫山，看，正好！”
“好！就叫这名字好了。”
随着小若的回答，她们身后那两个小家伙激动的握着拳满脸的兴奋。
“柳棠呢？”小若看了眼兴奋不止的两个小家伙问道。
“在雪山顶上看雪猴。”
小若停住脚步，看向两个小家伙问道：“你们把他留在雪山顶上了？你们不怕冻死他？”
两个小家伙面面相觑，而后道，“应该不会。我们给他裹了两层大被子。”话音才落，他们两个自顾自地说道，“要不去看看，万一真的冻死了，柳棠会很生气吧。”
“不会！”小若点点头，“就算冻死了，给他喂根姬虞草就行了，他记不起自己怎么死的，自然不会生气。”
“咱们去看看他有没有冻死。”两个小家伙说完化作一只小墨龟驮着一条小绿蛇向着远处的山峦飞去。
“伊若，你太坏了！柳棠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一定会气死的。”
“他绝对不会知道我这么说的，”伊若笑道，“因为崔馨和墨山绝不敢告诉他要给他吃姬虞草。”
“哈哈哈！”两个女孩大笑，而后指着远处的青草地，风说道，“试试兵器去？”
“好！”两人窜向青草地，顷刻间打成一团，只见闪着金色的光影飞来飞去，两个人影却是一个都看不到。
不远处跑过来两个少年，一个正是梦中见到过的捉苏魉的暮野，另一个那张脸，我在梁漪的光影里曾见过，的确是十五六岁梁漪的模样，只是他的额头他跟暮野一样有额纹，他有额纹！
向着枕着我肩头的柳棠看去，他额心处缝补过的地方似乎也有暗纹的痕迹，对的，柳棠也结过契。
“元滨，那两人又打起来了。”暮野盘坐在地上，“你说说，她们俩个怎么精力那么旺盛？”
“是你家的虎神有劲没处使。”
“明明就是你们家的那条龙最不安生！”
两个少年互相对视着，忽地两人也是拳脚相加打成一团
夜晚，月光下伊若与元滨在山头上坐着。
“这次我打赢了，你呢？”元滨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问道，他身上坐着的伊若也是擦了把汗，气喘吁吁道，“我也赢了，双刀太棒了，哈哈哈哈！”
元滨看着伊若，白了眼她，而后轻声说道，“什么时候回龙渊池？”
“不着急，”小若笑道，“风说，也要在这里弄个像家一样的地方，咱们看她怎么弄呗。”
元滨没说什么，起身向着远处走去，忽地他唱了起来：
雨丝如愁上我心头
红叶树里提灯点温柔
墨染画卷家书到否
纱窗背底琴声诉秋长
泪，顷刻间夺目而出，我终于听到了龙灵的歌声，这才是龙灵的声音，我真的不是龙灵。同样是这首歌，我会唱，可是光影里那叫做元滨的少年唱起来，却把我的心勾的很远很远，似乎洗干净耳朵去听这首歌都嫌不够干净。
这首歌，居然是他唱的么？我会唱，是因为我一直记着并没有忘掉，梁漪，为什么从没听你唱过歌，为什么你不再唱？我真的很想再听听这光影里的歌声。
光影里，伊若向着元滨追去，喊着，“再唱，再唱！”
“不想唱！”
“元滨，元滨！唱嘛，唱嘛！”
“你回不回龙渊池？”
“我回，我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