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客官您太客气了。”小二收了金锭，跑去拿酒碗，几个碗摆在我们面前，那狐裘男子打开了酒罐。
一股醇香立刻飘荡在桌子上，那小二一愣紧接着一皱眉道：“碧摇冬！”
“小子，有些见识！”狐裘男子看着小二哥笑道，小二神情慌张：“哪里，哪里，这真是好酒！”
眼见小二哥要走，我叫住了他，将自己面前的酒碗往前一推道：“把我这碗给那边那白发的送去，这楼里就我们来的早，也算凑巧，算我请他。”
“好！好！我先替伺年谢过各位。”小二哥拱手。
“他叫伺年？”我问道。
“嗯，妖雪伺年，楚颐很有名的大妖怪。”小二哥声音很低很小，说完端起酒碗小心翼翼地捧去那妖的桌子，那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并未说什么。
“你做什么？”梁漪轻声道。
“为日后捉妖打个基础，”我轻语道：“万一什么时候碰上了，那就麻烦人家配合一下咱，好歹今儿不是有交情了。”
“嘶”梁漪倒吸一口冷气道：“你还真的是”他终于没说下去。
“小仙女，你今天怎么穿这身？”对面坐着的十四看着我问道，我抿了下嘴说道：“衣服全脏了，就这身干净。”
“哦。”叫十四的少年没再说话。瞅着对面的三人，我想起了那句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开口问道：“今夜也是凑巧？”
十四摇了摇头。
狐裘男子向着泷司身边靠去，泷司瞅着他，慢慢坐直了身子，一付无伤无害的模样。
“大龙神，咱那夜不是说好了么，你不能这么玩！”
“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好的不玩水了，”狐裘男子一脸苦闷，“还不停？还越来越大？现在那都不是下雨了，那叫泼水。”
“那就与我们无关了，我家人都是说到做到的。”泷司一脸诚恳。
狐裘男子皱了下眉，手指头一个劲地敲着桌子斜睨泷司不说话，那十四却是看着我问道：“小仙女，那天夜里你们几条龙？”
“几条？还能几条？”狐裘男子瞅着十四喝道，“你还指着有几条？”
“两条。”狐裘男子说完，我接话轻声回答，他慢慢地扭转脖子看着我，脸上只有一种表情，看似平静。
“小仙女，那条是？”
“他不在。”我瞅着十四说道。
“是那个小宝宝。”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带我去找他，我买好玩的给他。”
摇摇头我说道：“去不了，他回家了。”
“他家在哪，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海里。”
十四闭上了嘴，也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那被他们唤作六哥的瘦高男人却是举起手抚上额头。
狐裘男子跟十四交换了下眼神，谁都没有说话，泷司却在这时说道：“用不着去他家吧，这不，人来了。”
人一愣，不明白泷司在说什么，眼睛一瞥却看到了正从楼梯上走上来的溯月，怀里还抱着青痕。
心，微微一动，我不敢瞅过去，只是将眼神瞅向酒楼外的街井。
这又过去了一会功夫，楼外的夜空早有星星点缀在上面，而此时的阙城已经是灯火通明。街道上的人流明显变得多起来，先时还算宽敞的街道，此刻竟热闹的到处都是人与妖。
那些妖有的身着异服，有的长相奇特，却与这里的街景衬合的融洽，不但没有突兀之感，反倒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只觉得这样的街道也算是一番奇景。
一只小圆胳膊这时搂住了我的脖子，青痕！我回头，果然是我想念的他，抱着青痕，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偷眼瞟去，溯月却坐在另一张桌子那里。
酒楼里的人莫不回头看着溯月，连那小二哥都是恭恭敬敬地走过去跟他说着些什么，心里怪怪的，有点感慨能在这处地方遇到还真是巧，也在疑惑着这一次那个蓝施怎么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小二已经走开，想来是去张罗溯月那桌酒菜去了，那些看向溯月的目光即使这一刻也并未有所收敛，我琢磨着倘若泷司的头发不是被我用头巾包住，那么这二楼所有人的眼光该能分成两拨，一拨望向溯月，一拨看向泷司。
“小弟弟，你还记得我吗？”十四这时忽地开口，青痕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认识。”
我“噗呲”笑出声来，青痕瞪大眼睛看着我问道：“小见，你笑什么？”
“他正找你呢。”我瞅着十四说道。
青痕再度转身，看着十四问道：“你想干嘛？”
十四手向着身后摸去，忽地拿出一个拨浪鼓，“小弟弟，给你玩。”
这拨浪鼓我是见过的，却从未买过，此时十四手中的拨浪鼓远比我见过的都精致，登时就吸引住了青痕的目光。
青痕往我怀里使劲拱了一下，我知道他想要那个拨浪鼓，但又不想自己伸手去取。
龙啊龙好让人忧伤！
伸手拿过十四手中的拨浪鼓，我递给青痕，青痕高兴的晃动起来，小嘴都乐得合不拢，而后，我就看到十四那格外忧伤的眼神。
“小痕，你有将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你二哥么？”我轻声问道。
“嗯，”青痕点点头说道，“我跟他说我们被人欺负了，你当时气坏了，把水弄得那么高！”青痕用手比量了一下，果然
但是溯月那时并不在我们身边，又如何知道十四他们是哪里来的？
“小痕，你二哥怎么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青痕大眼睛瞅着我说道：“你忘了，那湖里的水可是臭的，”用手一指十四，青痕说道，“他身上有湖水的臭味，追着臭味就能找到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只怕泷司也是这么找到那个汜野谷的，我闻不出水的味道，但是对于住在海里的龙来说，他们对于水的感知远比我要强烈的多。
“那你过去跟他说，叫他别生气。”我小声道，“那晚惹我们生气的人给我们赔过不是了，我们已经不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