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部的疼痛已让贺敏无法逞强支撑身体,她用半跌倒的方式躺在地面,然而她却用笑的夸张语气说道:“呵呵,糟蹋蹂躏我?不、你不会!
虽然我并不了解你,可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就凭我对你在意的女人开枪这点,就足够让你用任何方法折磨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学习狙击技术,可我却知道它对你很重要,如果你还想学习的话,就请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就请回答我所有的问题,我想你也找不到其他的老师了,不然,我早就变成一具*的尸体了,不是吗?“
“啪、啪“
卢雅梓拍着手、微笑着说道:“好吧!第二轮较量是你赢了,我同意给你应有的尊重,也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不得不承认,你还有些嗜血者的天赋,从这一秒,你便是我卢雅梓的同伴!“
说着,卢雅梓扶起了贺敏,让她可以用一个舒服省力的姿势倚在石头边。
贺敏并没有拒绝卢雅梓的帮助,倚在石头旁后,她用冷森的口气问道:“关于你说的保护,关于我想要的复仇,你知道多少?”
卢雅梓收起了习惯的微笑,他叹了口气说道:“唉,还是放不下那一点珍贵,还是逃不脱那一丝执念?也好,谁又逃得掉?我们还不都是一样的沉迷,只不过这沉迷痛的有些刻骨铭心。“
卢雅梓引起了贺敏的共鸣,是啊,爱也好、恨也罢,自己与他不都沉迷在那无法挣脱的梦魇,为了一点点怨恨的执着,自己又或他,机关算尽心狠手辣,甚至不惜献祭无辜者的生命,只是明知自己的愚蠢,却偏偏无法放下。
可这感慨片刻间就被回忆的痛苦湮灭,善恶念头反复间的贺敏再次冷声说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卢雅梓苦笑这说道:“好吧!君子可欺以其方,坦诚是我们间利益交换的最好纽带,事实上我并不了解你的故事,我也不知道你想保护什么,我只是在询问李警官后,从她所侦办的案件中,推断出你故事的些许片段而已。”
知道卢雅梓并不了解自己底细后,贺敏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其实她已经认可了两人间的合作关系,道理上来讲,就算卢雅梓对她有所了解也无可厚非,可这个卢雅梓不正常也太过于疯狂,目前为止她能在卢雅梓身上感受到的只有威胁,她还无法信任卢雅梓。
缓解了紧张情绪的贺敏问道:“那么,无所不能的你,又推测出了那些片段呢?”
卢雅梓苦笑说道:“想要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自己故事的推测,你究竟是过于无聊呢?还是你仍然在戒备着我?
我想被肋下伤痛折磨的你,应当没有测试我推理能力的心情。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的小心防备,这真是个让我好奇的谜团。“
贺敏的脸色再次变得凝重,好奇心不仅可以杀死一只猫,它也可能会带来无法接受的灾难,特别是对于一个聪明的疯子而言,他的好奇心往往不会是什么好事,贺敏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要掌握好与卢雅梓之间关系的微妙,这个卢雅梓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可一个不小心,他也会成为毁灭自己一切的噩梦。
贺敏忍着肋下剧痛勉,强挤出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推理,事到如今,我没有理由对你不信任,不是吗?”
再次露出习惯性微笑的卢雅梓说道:“无法信任的理由?不知道不可控性与无法预判的疯狂算不算?你担心是否是这些?
我不需要勉强来的信任,我不认为将要的游戏中缺你不可,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当作我们从未遇见吧,再见,下一秒,你继续你的密谋,我实现我的诡计,我们之间再无牵连!“
看着准备便准备转身离开的卢雅梓,贺敏不由焦急喊道:“站住,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吗?你承诺过给予尊重,你承诺过给予答案,你还真他娘的是个汉子,就他妈的因为几句话就跑了,真是这样的话你就赶快给老娘滚蛋,老娘不稀罕你这种废物!“
停下脚步的卢雅梓冷冷说道:“我记得答应过你的事,可坦白换来的不是信任,而是你忍着疼痛伪装出的温声细语,你的语气再温柔,也隐藏不了虚情假意带来的恶臭,你的虚伪让我恶心!“
气愤、疼痛的纠缠让贺敏不停的打着冷颤,可她知道自己必须说完要讲的话,不然,她真的会失去卢雅梓这个助力,她想要的复仇便会再次失去希望。
贺敏勉强自己继续说着:“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考虑别人的处境,我是对你有所保留,我是企图用虚假的情绪安抚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我,如果你也有不容他人触碰的珍贵,你是否谁轻易信任你自己?“
这些话已是贺敏最后的手段,事实上她已经在认错,而且她知道,尽管卢雅梓疯狂且神秘莫测,可他并不是表现出的那样冷漠,她知道这些话足以让卢雅梓留下。
想了几秒后,卢雅梓对已在瑟瑟发抖的贺敏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这一次是我们合作最后的可能,希望你不要再让这可能破裂。“
伤痛与黑夜中的寒冷,已经让贺敏有些失温的症状,她勉强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已明显表现出虚弱的贺敏,卢雅梓淡淡的说道:“不如先送你去医院吧?其它的事我们改日再说,虽然这和我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看来也只好如此。“
虽明知已无法掩饰声音颤抖与牙齿的不停磕碰,贺敏还是提高音调说道:“我没那么脆弱,回答我的问题,讲述你所谓的合作,这是你的承诺!“
卢雅梓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你的故事我没兴趣推理,你根本就不必在意我知道了些什么,而你所谓的计划,那也只是一个看似完美的笑话而已。“
贺敏颤声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它是笑话?”
卢雅梓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枪声响后,李警官无法在第一时间锁定嫌疑人,这说明你意图所指之人将罪证掩藏的太深,以至于无法直接让李警官去锁定。
李警官想不到可怀疑对象的这个结果,对你嫁祸东吴的这个计划,无疑是有否定意义的,你的计划固然高明,只可惜其中需要太多关键。“
被说中担忧的贺敏问道:“我的计划缺少什么?“
卢雅梓微笑说道:“你的计划太过于理想化,它不符合这个现实的世界,推理能力高明、不畏惧权贵、秉公执法、这些条件缺一不可,而这些看似应该的道德,基本上不会同时在一间警局出现。“
贺敏摇头表示不理解,肋部的剧痛已让她在尽量精简语言。
卢雅梓微笑解释道:“不错,警局门前的墙上确会引起巨大的波澜,会引起媒体的关注,也会让人猜测出你枪声背后的意图,即,某个权势者企图通过暗杀警官这已种方法,来掩饰自己的滔天罪恶。
可问题是你给了所有人一个太广的范围,而你暗箭指向的那个目标又隐藏的太深,你无法给警方指定一个明确的目标,这是你计划的第一个缺陷。
就算有一个拥有高超推理能力的警官参与了枪击案,就算他成功的找到了你暗示给警方的目标,那么你有如何能确定,这位警官会不顾一切的追查到底呢?
想想你传递给警方的讯息吧!一个可以调动专业狙击手的雇主,在中国这样的国家,在d市这样的城市,那需要多么大的权利与金钱做依托,而拥有这一切者,又是多么不应当去触碰的存在?区区的一个警官,对这个存在而言,又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
一个拥有高超推理能力的警官,必然不会是个傻瓜,也必然会比常人思考权衡的更多,那么他为什么要冒着,毁掉自己工作或是生命的危险,去追查这样一个不可触碰者呢?
警察只是他的工作,他还有家庭、家人,以及想要追求的幸福,他没必要去冒这样的风险,他可以轻易编出无数个借口,来解释这个枪击案,甚至还可能在其中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不是吗?
你给追查枪击案的警官们留了太多转还,这是你计划的第二个缺陷
ok,就算假想中这位推理能力高明的警官,他对于公义有种固执的执着,他不畏权贵,那么你又如何确保这为警官看不破你的计划呢?
你的计划并不是完美无瑕,我可以看透别人自然也可以想通,不管用什么方式,暗杀警官都不是阻止调查案件的良策,与其说枪手失踪湮灭证据,不如说枪手是在引起关注,那个不可触碰者,那个位高权重的人,会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吗?
没有给推理者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你计划的第三个缺陷。
凡事最怕的就是处于中间的平淡,而你的计划却偏偏位于强硬与软弱之间,所以我认为目前为止,你的计划不会成功,它只不过是一个看似高明的笑话,而你得到的恐怕也只会是悲惨。“
“够了!!!“
贺敏歇斯底里的嘶喊着,愤怒已让她抛弃了所有顾忌,可是她却无法反驳,因为她清楚知道卢雅梓话语中的真实。
卢雅梓微笑着说道:“如实述说是你的要求,为什么我换来的却是这样对待?“
贺敏眼神中已经透出绝望,她瞪着卢雅梓冷冷说道:“你真的好残忍!你想要证明什么,炫耀你的聪明,嘲笑我的愚蠢,还是要证明没有你便会一事无成?又或是想说明,你有无数种手段可以轻易将我征服?你用你的推理,将我像虫子一样踩在脚下,你又希望我如何对待你呢?“
习惯的微笑消失在卢雅梓脸上,有一点贺敏说的很对,他很少顾及他人感受,贺敏的崩溃并非他理想结果,许多年来,卢雅梓思考的只是利益与诡计,除赵婷等少数几人外,他少有关心他人。
卢雅梓靠在了贺敏身边,轻拍着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几秒后他轻声说道:“你的计划是有缺陷,可并不是一无是处,不然我也不会为了你花费这么多时间,如你所说,我有太多方法将别人征服,所以我没必要对你有所图谋?
其实只要给你的计划添加几个元素,它就会变成一个让我沉迷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我们都能完成各自的心愿,当然参杂在这游戏中的,更多却是血腥与残忍甚至是伤及无辜。
那么你是否愿意参与其中,这也是今天我与你见面的理由。“
如黑夜中的那一点星光,又或是寒冷房间中的一杯暖咖啡,绝望中的人们总是善于抓住那一点点看似的希望,不管它多么渺茫,又何况是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卢雅梓。
忍着疼痛的贺敏把头依偎在卢雅梓耳边,双臂更是将他纠缠,或许是疼痛的原因,或许是想要散发诱惑,贺敏的声音与喘息中更带着挑逗的节奏。
贺敏在卢雅梓耳边轻声魅语的着:“男人,男人总是有些幻象吧?可没多少女人愿意将这些想象,实现,起码你在意的那位女警官不会,我愿意成为你的玩具,我愿意去达成你任何幻想,你可以在我身上,肆意妄为!“
卢雅梓弹开了贺敏的手臂,摇头苦笑说道:“结婚证书又或是**关系,女人为什么总是想要通过这些来确定关系呢?这些虚假保证除了可以安抚你们的内心外,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它们更会提供被伤害的机会,可女人为什么总对此那么相信,那么的乐此不疲?“
贺敏继续有魅惑的语调说着:“那么你就当是安抚我吧,我知道在男人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所以别说你不会对我动心,那怕只有一秒你会信守承诺,我付出的一切便都值得!“
卢雅梓挡开了再次缠抱过来的手臂,他很清楚此时贺敏肋部伤情的严重,也不难想象做出这些下作行为时,贺敏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痛?可以驱使心高气傲的她,甘愿放弃尊严屈辱于这样的沦为,哀伤情绪弥漫在卢雅梓心中所有的角落,感同身受是种精辟形容,如让时光回到那场变故之前,他又如何能想象,自己会变成今日的模样?而曾经的往事,也一幕幕涌上心头。
冰冷阴森的声音发于卢雅梓口中:“还是听听我的计划吧?在付出之前你要评价交换的牺牲是否值得!“
听出卢雅梓话语中冰寒的贺敏停止了一切动作,她开始明白,通常对付男人的手段并不适于卢雅梓,自以为是的鲁莽只会更紧恶劣两人间的微妙关系。
两人间沉默的几秒后,卢雅梓将他所谓的游戏娓娓道来
听卢雅梓说完所有计划的贺敏陷于震撼之中,与卢雅梓的计划相比,自己在警局前的枪击案成为了笑话,而她自认为的冷血,在卢雅梓的游戏中跟变成了微不足道,微笑着讲述这一切的卢雅梓,便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而这个恶魔正准备将他的脚步,遍布在这个充斥着恶臭的凡尘。
并不是疼痛,而是那所谓游戏中飘散出的恶意,让贺敏无法止住颤抖,可她却心甘情愿成为这游戏的一片拼图,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卢雅梓的一定会成功,一个用无辜者生命画出残忍纬度的恶魔,又怎么可能会输?而在这样的一场游戏中,她可以将心中的怒火尽情释放,她可以将一切的亏欠夺还,于是她心甘情愿的要将这场游戏,进行到底!
无法压抑复杂心绪的贺敏颤声说道:“现在起,我便是你的一颗棋子,我不需要什么合作关系,更不需要你的尊重,我要的只是参与其中,你可以做出任何决定,哪怕是让我去送死,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听从。“
卢雅梓苦笑说道:“还是给我们假想的那个家伙起个名字吧,既然决定开始,就要让所有真感觉到他的真实。“
沉默几秒后,贺敏淡淡说道:“就叫他伊比利斯吧?故事中他是游荡在人间,吞噬死后人类灵魂的恶魔,而他的名字也象征着绝望,绝望,难道不是对我们最好的形容?“
用怪异神色看着贺敏的卢雅梓,凑在贺敏身旁坐了下来,也许是想要营造几分亲近,卢雅梓的背故意依着贺敏的香肩。
贺敏既没把手再次缠绕在卢雅梓的脖颈,也没有因肋下的疼痛而做任何移动。
从贺敏手中接过了匕首的卢雅梓说道:“神明!曾经我唾弃并拒绝它们的存在,可如今,我却无比虔诚于他们的真实!“
虽然并不清楚卢雅梓为何要拿去手中的匕首,可贺敏仍然听之任之的奉上,她很清楚,就算那锋刃下一秒要穿透自己的喉咙,她也不会做一丝的反抗。
虽然会牵扯肋下的痛,可贺敏还是失声笑道:“你,虔诚!你我这样人的存在,根本就是在亵渎着那些神明!“
点了支烟的卢雅梓笑了笑说道:“基督教、佛教、*教等等等等,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神明,可他们为什么要坐视人世间的痛苦呢?他们又为什么放任如你我这样的人存在?“
因为家庭的原因,贺敏曾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即便是经历了那场变故,她也不愿说出什么亵渎的言语,于是她用沉默回答着卢雅梓的提问。
未得到答案的卢雅梓自顾自说道:“也好,就让我测试下这些神明吧,测试下他们是否愿意容忍如我这样的存在。“
在感觉卢雅梓将一张类似纸条的物品塞入手中后,一股热流浸湿了贺敏的衣衫,并不算是明朗的月光下,贺敏花了几秒才看清,浸湿自己的正是从卢雅梓身上喷涌而出的血液,自己的那把匕首,已深深的插进了卢雅梓的小腹。
茫然无措的贺敏问道:“为什么?“
脸色已发白的卢雅梓,勉强的笑着说道:“你的信任,警方的信任,我想要寻找的猎物,以及其它许多的理由,而且我的游戏需要一个开始,而所谓的伊比利斯也需要一个出场的方式。“
贺敏哀伤的说道:“可如果你死去了,这一切也都将终结不是吗?你所谓的理由,是否值得你用什么去冒险?“
虽然腹部伤口处已在抽动,可卢雅梓依然用微笑的口吻说道:“那就要看这满天神佛是否想要我的小命了,生或死?就请这漫天神佛来决断!呵呵,我渴望这答案!”
不要在问有的没的了,帮拿出我的电话,我可以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明明知道,可贺敏还是在心中狠狠的骂了句“疯子“。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