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江旁边滨江路，虽然比不江城的滨江路大气，可是也是成了夜晚年轻人休闲的去处。两人走到一处“姑江烤鱼”的摊前，邓东强道，“好久没有吃烤鱼喝啤酒了，在这里尝点？”
邓东伟道，“好啊，我也是好久没有吃烤鱼了。”
烤鱼摊位置很好，正好处于姑江滨江路中段，旁边全是烤鱼摊。看见客人上门，光头的中年男子，立即笑容满面，“两位吃烤鱼吗？你们运气好，这里有才捞上来的野生青口鱼，绝对好吃，你们要不要尝尝？”
青口鱼是姑江里的一种特产鱼，肉很细嫩，而且吃起来，鱼刺很少。不过由于捕捞过度，这几年青口鱼很少吃得到。
邓东强走到鱼缸前，仔细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条野生的青口鱼，大约有两三斤重。
邓东强问，“多少钱一斤？”
“68元一斤！”
68元一斤能够吃到姑江里的野生青口，并不算贵，邓东强道，“好，就这条鱼。”
“你们喝白酒还是喝啤酒？”
“天气这么冷，就喝白酒吧。”邓东强对弟弟道，“我们一人一瓶文山大曲，怎么样？”
邓东伟也是海量，听到哥哥这么说，于是道，“好，老板，来两瓶。”
很快上面撒满了花椒、还有绿色葱花的烤鱼就端了上来，两兄弟一边喝文山大曲，一边吃起烤鱼。
旁边一桌是也是四名年轻男子，几人也是边吃边谈。
穿红衣服的道，“你们知道吗，鑫利金融公司说是关门了？”
紫衣男子说，“我知道，说是投资人有几百人，金额有几千万。”
白衣男子说，“我有个朋友，当初不听我的劝告。听说利息一年有30，把要买房的十几万块钱都投进去了，这下全部泡汤。”
红衣男道，“十几万还算是少的，我听说有个做建筑工程的老板，投了两百多万，只领了十多万的利息，现在本金全部陷进去了。”
紫衣男道，“文山这地方，别看地方但妖风大。没有人罩着，肯定不敢开这种公司。”
白衣男道，“我听说股东有三个，一个是地税局莫副局长的公子莫政，一个是国土局张文宾副局长的公子张亮。”
说到这里，白衣男悄悄回头看了看邓东强这桌，然后放低声音道，“最大那个股东叫董一波，是副县长董永舒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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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么有后台，难怪这么多人抱着钱去投资。”
红衣男道，“现在这社会，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胆大骑龙骑凤，胆小只能够骑抱鸡母。”
白衣男道，“现在我们只有处处小心谨慎。吃好点，穿好点，把自己小日子过好就行了，其他的就不多想了。”
几个说完，就碰杯喝酒。
在他们看来，只是平时的闲谈，但是每句话每个字，传到邓东伟的耳朵里，都像针一样。
虽然这是街头道听途说的传闻，但是这几人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让人不相信。
邓东伟恨恨道，“妈的，莫政这个杂种，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兄弟两人，虽然个头差不多，但是性格却迥异。邓东强像母亲，柔中带刚，邓东伟像父亲，脾气火爆，做事容易冲动，不考虑后果。邓东强很担心，邓东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做一些出格的事。
吃完青口鱼，一结帐，帐单显示688元，吓了邓东强一跳。他以为最多不过两三百元，吃出这么多，邓东伟心里有气，骂道，“你这是敲竹杠。”
中年光头男曾洪，以前也是文山“操社会”的，坐过几年牢，找不到其他出路，才在这里摆摊卖烤鱼，以为邓东伟要赖账，眼睛一横，双手一叉腰道，“你们吃的这可是青口，168元一斤。怎么想不给钱啊？”
“是多少就给多少，我们不会赖帐，但你要乱劈柴，想多收钱，也别想。把帐单拿来我看。”邓东强拿过帐单来，看到上面写着，青口鱼68一斤，4斤半文山大曲两瓶，88元一瓶锅底98元。另外加上一些锅底里的小菜，加起来差不多，就是688元。
“这条鱼最多不过两斤半重，怎么可能有4斤半？”邓东强问道。
到了寒冬，人们都不愿意夜晚出门，加上姑江边风大，吹得人冷嗖嗖的，烤鱼摊的生意很不好。加上前两天，曾洪打麻将输了1000多元，心里一直在骂娘。在姑江滨江路经常吃烤鱼的，曾洪都基本认识，这两年轻人很面生。曾洪有意敲两人一笔，于是道，“你们是看着我称的鱼，怎么鱼吃到肚子里，想赖账是不是？”
邓东强心想：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家里才破了一笔大财，这里又遇到敲竹杠的。
邓东强又指帐单上的文山大曲道，“这酒不过10元一瓶，你这么一个小摊，居然要卖88元一瓶，比五星级酒店还贵呀！”
“这是限量产的，你懂不懂？”曾洪既然有意敲二人一笔，就漫天说起了大话，把谎言进行到底。
邓东伟在旁边冷笑道，“我在文山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回听说，文山大曲居然还有限量产的。”
“你这个傻逼，懂个求！”曾洪骂道。
“你敢再说一遍！”邓东伟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握紧了拳头。
邓东强给了弟弟一个眼色，示意他冷静，他又指着帐单上的锅底道，“吃烤鱼可是从来没收锅底费，这锅底费，又是怎么回事？”
“我这里就是要收锅底费，怎么样？”曾洪双手抱在胸前，眼睛一横，露出二流子的本色出来，负责烤鱼的两个男子也围了过来，眼看一场打架在所难免。
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邓东强眼神里射出一道寒光，道，“我们今天心情不好，到你们这里来吃鱼喝点酒，没想到老板你居然想敲我们一笔。这样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邓东强掏出三百元，“这钱多的都有。”
旁边那桌四名年轻人，在文山这个小县城里，生活都很无聊，见到打架，四人都暗自欢喜，停下了吃鱼，在旁边起哄。
